看到小宫女不理自己,明照原本对美食的兴趣,立即转移到了小宫女身上。
因为这是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在看到自己时,竟然没有惊艳于自己的绝代风华。
这显然是件不科学的事情。
当然明照绝不会思考是不是自己长得不够惊艳这么更不科学的事情。
想到有这种可能,明照简直觉得会心痛。
所以他拒绝思考这样的问题。
“你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本世子的注意力。
喂!那女人,你有没有什么要献给本世子的,让本世子对你的注意力更大些呢”。
比如说这放在盘子里的烤肉串什么的。
明照抬了抬下颏,很有美男风范,霸道总裁的口吻。
流光溢彩的狭长凤眼不着痕迹的打量下那刚考好的肉串。
腌肉烤的金黄黄的,上面有闪亮的点点油光,一看就知道是外酥里嫩的极品烤肉。
不干又不油腻,色香味俱全。
正是自己爱吃的。
喉结滑动了下,明照咽下口水。
压下自己想上去抢的冲动。
话说跟宫女抢烤肉吃,有点跌份儿。
也有损他美男的名声。
孟言茉抬了下眼帘,打量了他一眼。
明照穿了件紫色镶嵌云锦银边的袍服,身材很好。
“你别说话”。
孟言茉有些可惜的说道。
不说话,没人知道这美男子是个二货。
“哦?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本世子的声音太过好听,你已经忍不住要为本世子动心了吗?”
明照蹲下身来,很大方的看着孟言茉。
那大方的表情意思是,不要抗拒你自己内心的呼唤嘛,对本世子动心的女子多不胜数。
原本因为明照亮出自己的身份,行礼过后垂着头的烟蓑,山重几人,听到明照的神逻辑都是止不住的直抽抽。
孟言茉默了半天,等着心里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拎着明照的脖子,大声喝问一句:
你丫究竟是有多自恋!
明照见没人跟他说话,几个小宫女在旁边不敢动,只有这一个让自己感兴趣的小宫女在烤肉,两根手指就悄悄的靠近放肉串的碟子。
刚摸到钎子,就传来小宫女幽幽的话语。
软软的却有点哑的声音:“世子大人,不问自取谓之偷”。
明照是谁,那可是自动屏蔽掉别人喜怒哀乐,只有自己喜乐的个性人物。
听到她的话,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大口咬了口烤肉。
味道鲜嫩,滋味好的不得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看不见才叫偷,你都看见了,我这叫拿”。
明照觉得自己这么机智的辩解真是不常有。
心里感叹了句,美貌与智慧并存,让其他男人可怎么活呦!
抬起手,把孟言茉的搭额抚开,摸了摸她的额头。
孟言茉楞了楞,额头上传来温热细腻的触感,和那人的手掌不一样。
反应过来后,一把掌把他的手给拍开。
明照被一个小宫女给打了,也不生气,边吃肉,边看着她道:“你发烧了呢,你们掌司是谁,我去替你说一声。
再去给你请个太医来看看。
这能抵上肉串钱了吧”。
说完,正大光明的把孟言茉手里的肉串给抢了过来,不经意间,手拂过孟言茉的手背。
明照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才的触感,和这小宫女额头上的触感。
和阿九好像。
明照看她的眼神就多了许多仔细和认真。
像是在分辨着什么。
孟言茉偏过脸,把手里的肉串往盘子上一放,转身离开。
“世子大人要吃,就自己吃个够吧”。
明照看着孟言茉不客气的离去背影,摸了摸鼻子,咕哝道:“怎么这宫里的宫女脾气也越来越坏了”。
捡起肉串自得自乐的烤了起来。
因为什么都是现成的,明照烤的味道比不上孟言茉,但还是不错的。
于是就看到明照在别人的地方,很好意思的把人都挤走了,自己吃的很哈皮。
孟言茉回宫里后,就发现她的排值表有很多是空白的,空白的地方写着“上意”。
意思就是不单是自己在躲着那人,他也在躲着自己?
自己这个南书房侍书女史也跟其他的宫女一样,有可能去安排扫尘,除蛛网什么之类的活儿。
所以她今天没有当值,过了晌午后,她头晕沉沉的,就想睡觉。
这个时候,针线局的柳秾姑姑和司苑局的雾吟姑姑带着几个宫女来到故香居。
“两位姑姑一起前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孟言茉打起精神来应付她们。
看这阵势,就知道不是来和她攀交情的。
“孟姑娘客气了,你我同为女官,说吩咐不敢当。
只是眼下有件棘手的事,想请孟姑娘帮个小忙”。
柳秾和雾吟俱是笑的观之可亲。
如果没有之前苗苗故意得罪她们的事情,孟言茉还真以为她们过来只是让她帮个小忙的。
现在过来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落井下石呗。
趁机踩她一脚。
“请讲”。
“明日就是帝后大婚,纳彩大征礼,可是我们针线局里因为一个刚提拔进局里的绣娘的疏忽,在赶制凤袍时,那绣娘把针线离火烛太近了点。
使得九凤翱翔的三绣花纹燎烤了拇指大小片的地方,局里急的没有办法,听闻孟姑娘在闺中时,精通各种绣法。
还请孟姑娘一定要帮帮我们才是。
不然我们针线局的所有人赔命也赔不起啊。”。
柳秾做出焦急万分的样子。
孟言茉心里冷笑不已。
如果真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她们哪里还有心情来拿这件事情作为借口来奚落她?
过了晌午来说这件事,无非就是让她熬个红眼通宵,去为别人的嫁衣伤神。
凤袍的繁复与精致何其复杂!
有人为了在心灵上再给自己重重一击,竟然使人多做了件,就是为了让自己伤心伤肺。
不可否认,他做到了。
孟言茉手指在袖子中轻轻颤,不是为了撑起自己在别人面前不可丢了阵势,她现在就想用手捂住心口。
那里好痛好痛。
山重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由原本病中的发烫发红,到现在褪去病态的红晕,慢慢变得惨白。
山重替自家小姐心疼不已。
为什么小姐这么努力的忽视,却偏偏有人要来不断不停的提醒?
她不明白,孟言茉却知道,只要她在这宫中,这样的不间断的各种麻烦只为让她崩溃,就会接踵不停的来。
来自这后|宫的女人们。
“你们自家局里出的纰漏,我们姑娘没有责任和义务去帮你们弥补这大祸。
说是帮忙,到时候,耽误了吉时,是我们姑娘针线不精的错,还是你们针线局疏忽的错?
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填命!
这样的小忙,我们姑娘帮不起!”
烟蓑没有忍住,红着眼睛厉声道。
这宫里的一干眼尖势力的小人!
个个都来欺负她们家小姐。
“孟姑娘身边的人倒是嘴巧伶俐厉害,这么险恶的用心,我都没有想到呢”。
被人戳破了打算,柳秾冷笑道。
就算到时候,孟氏不能填命,可是嫉妒损毁凤袍这样的尖刻名声肯定会传出去的。
孟氏就算被先帝封为了侍书女史又有何清名可言呢。
等皇后入主六宫,曾经差点因为孟氏而破坏了婚礼的事情,定会让皇后记在心里。
“柳秾姑姑见谅,我从来没有绣制过凤袍,这样重大的事情,更是不敢动手。
姑姑还是另寻能工巧匠,别耽误了这要紧事是正经”。
孟言茉平静的冷声道。
她不愿意生是非,可不代表怕得罪她们。
“你——!”
柳秾甩了下帕子,她听说这孟氏脾气非常好,怕得罪宫里老人儿。所以想的这主意,没想到会被拒绝。
你等着!
“孟姑娘说的也有道理,柳秾你还是赶紧回去想办法吧”。
雾吟做和事老,在旁边劝道。
用眼神示意柳秾,这孟氏身份并不比她们低。
别着急,自有人收拾她。
“孟姑娘,你别介意,柳秾她是个爽利脾气,一会儿急赤白脸,一会儿就万里无云和风笑语的了,等熟了你就知道她是个心思再简单不过的人了”。
看到柳秾甩着帕子走了,雾吟歉意的温言道。
转而似乎是和亲近人一样提醒道:“也比这宫里许多笑面虎一样四处长袖善舞的人都要好相处的”。
孟言茉依然微笑道:“我不介意,只要她妈不介意就好”。
我不介意,可不代表我不生气。
以为四海之内谁都是她妈啊,都得惯着她臭脾气。
什么意思?
雾吟没听懂。
雾吟也不再多想,继续笑道:“我也是有个小忙,想请妹妹帮的”。
笑面虎,长袖善舞。
多符合啊。
孟言茉接着雾吟的话道:“姐姐且说来听听,帮不帮得上妹妹也不知道。
妹妹也只是个才疏学浅之人”。
“妹妹跟我还外道,过谦了不是”。
雾吟的话和自然亲近的表情,让孟言茉有点牙酸。
“是这样的,我听说妹妹在房室摆设上也有不凡的眼光,坤宁宫的新房里,炕几宝阁上的陈设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怎么摆好。
左看右看,不是觉得不够喜庆,就是觉得不够隆重。
还请妹妹过去给咱们局里的那些蠢材姐妹们掌掌眼才好”。
山重本来见这雾吟说话还挺客气亲切的,想不到也是打算桶小姐一刀的人。
山重知道小姐心里对皇上的在意。
本来就因为皇帝要大婚,对以前那个觉得看起来挺配得上小姐的人意见很大,小姐为此私下有多少伤心。
现在居然还请小姐过去看新房!
简直毒辣心肠!
山重和烟蓑都气红了眼,烟蓑正要出声。
孟言茉开口微笑道:“好,我去看看,不过不一定能摆好,姐姐也要多参详参详,大家一块讨论才好”。
“正是这个道理”。
雾吟走在孟言茉身侧,看着她平静小巧的侧脸,心里暗暗奇怪。
怎么孟氏的表现和传言和给自己的消息都不符合?
孟言茉袖子里的细嫩手指揪着帕子死死的攥成了一小团,止不住的颤抖。
掌心传来刺痛感,她知道那是指甲把掌心刺破了。
也许只有这疼痛,能让她现在还没有因为心痛而无法呼吸。
还能让她清醒的来应付这些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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