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这清泉镇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就像是油锅里泼进来一碗水,滋拉拉个不停。紫苏在人群的边缘听到了这事情发生的大概,有的人来得早早就打听地清清楚楚了,见来的晚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一脸自豪地说着自己早就打听清楚的事情了。
原来这王婆家就只有她和她的儿媳张氏了,而张氏昨天去了自己的娘家,这很晚才乘了牛车回来。回来的时候王婆屋子里的灯已经熄了,张氏回来当然要跟婆婆说的,免得婆婆担心。这在王婆的窗户底下喊了一句,屋子里面的王婆也低低的应了一声,还叫张氏早点休息,这早上还要早起做豆腐。
四更天的时候张氏就自己穿戴好了,在门口喊王婆,可一向早起的王婆却没有向往常那样早起。张氏左等右等都不见自己的婆婆出来,便想着去叫一声,可是还没等她喊,这屋里便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虽然声音很是尖锐,可也是一下子便听得出来是王婆的。
这把张氏吓得,自己去拍门,可怎么喊屋子里面也没有人,等她出去找了人过来,这把门撞开才看见王婆已经倒在了床上。而胸口正正地插着一把小刀子,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两眼大开嘴角流血,正是人们常说的死不瞑目的样子。
张氏吓得也是一声尖叫就昏厥了过去,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这大街上的人,都出了人命官司早就有人去报官了。于是县里来了一队捕快,把这屋子现实团团地围了起来,之后的事情就谁都不知道了。
紫苏自从来到大街上,听见王婆被人谋杀了,这惊得都没有把嘴巴合起来,脑子里还闪现的是王婆拉着自己说话的样子。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死了?紫苏想着进去看看,可是让她挤进了人群,却看见这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官兵。
这要是想要进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里面一点的声音都没有,紫苏睁大了眼睛往里面瞅。
“来了,来了,出来了!”外面围着的人又是一阵骚动,果然屋子里面慢慢传来脚步声,拉拉杂杂很多人的样子。
而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捕快剑里面出来的人,便立马双手抱拳很是恭敬地弯下腰来,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表情透着一股子巴结的意味。
先是出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的男人,黑衣黑裤只是在袖口领口的位置绣着暗红色的花纹,腰上配着一把绣春刀。脸上是一脸严肃,浓眉大眼的,一副硬汉的形象,看样子也有二十五六的年纪了,紫苏看一眼便知道这人是这里带头的。
而落后他一步的是个只有十五六的少年,跟前面黑脸的汉子不一样,这少年虽然也穿的是黑衣黑裤,可却生了一副笑模样。这眼睛眯眯的样子,真的是不笑都显得是笑的开心,而那少年一出来眼睛便往紫苏这边看过来。
像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还拉了一把前面的黑脸男人看向紫苏,紫苏见着两人看向自己,也不客气地瞪了过去。那黑脸汉子很明显不知道紫苏会这么做,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把少年还拉着他衣服的手狠狠的敲打了一下,那笑模样的少年也止了笑装作严肃的样子。
而这两个人后面接着出来的便是张氏,还有几个这街上住着的街坊,紫苏想到应该是帮着张氏撞门的。过了一会出来了两个捕快,手里抬着的是用门板做成的简易的担架,上面覆着一块白布,这布下很明显是个人的痕迹。
“大家让让,这件案子还要处理,人先抬到义庄里去,要是惊扰到就不好了。”小小的镇子上从来都是太平的,什么时候有过这么蹊跷的事情了。这围着一圈的人都是看热闹的,自然都是想看看这人死的样子是怎么样的,越是恐惧就越是好气,不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是这样。
紫苏的眼睛自从看见王婆被人抬出来后,就觉得视线开始模糊了,王婆家也没有钱财,这谋财害命呀不会找上她这么一个老太太啊。到底是那个不开眼睛的,紫苏自从在古代生活,可以说除了钉子之外,这王婆对她的帮助是最大的。
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是谁都受不了,周围围着的人很明显是不想这么就走的,而抬着门板的两个捕快就很为难了,这老百姓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快快让开吧,你们这样是阻碍公务,难道是想着跟我一起去县老爷那里挨板子不成?”一句话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透着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这就是那黑脸的人说着的。也是他这么一句不带半点感情但却带着十足的威严,这里的人哪里有见过这样的,吓得自己就往后面缩去,让出了一条路。
紫苏也后退了几步,但是却没有像别人一样低着头而是睁着大眼打量着从自己身边过去的一行人,当王婆被人抬着经过她身边时,正好一阵风吹起了附在王婆面上的白布的一角。王婆那张惨白的脸还有睁着的大眼就深深地印在了紫苏的眼里,紫苏咬着牙气的直哆嗦,到底是谁对一个老人下狠手。
而紫苏这一跟周围人都不一样的奇怪举动,当然是没有逃过穆如麟的眼睛,也就在一眨眼间就对紫苏打量了两个来回。
而站在他边上的那个十五六的少年,见自己的师傅盯着人家姑娘看,这都过了还要扭回头看上两眼,这脸上就笑的更开心了。自己刚才一出来便注意到了人群之中站着这个貌美的姑娘了,皮肤白皙眼睛水灵,唇红齿白的,看着他都心砰砰跳呢。
赶紧拉自己的师傅看,可师傅却还是那张臭脸不说,还狠狠地打了他一下。现在又自己“偷看”周玉捉到这样的事情,这嘴上怎么可能饶情,还没走远就对着穆如麟说道:“师傅,那姑娘还看吧,想不到这小小的清泉镇还有这么水灵的姑娘,我觉的这样的姑娘给我当师母才是最好的。”
“休得胡说,要是你不好好干活,想东想西的便留在县衙,那时候如果你爹又因为什么事情要打你板子,我可不管你!”
“好了,好了,师傅我不说了就是,我爹那就是个……”两个黑衣黑裤的人走远了,紫苏叶就没有听清楚接下去的话。
不过就光光那少年的话就让她红了脸颊,这大街上就这么讨论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子,还真是失礼。当然就是这样只是也是不敢上前理论的,再是厉害泼辣,也知道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捕快,说不定来头大着呢。
除了王婆的尸体被带走了,就连张氏还有一同发现尸首的三个男人也一同被带走了,谁都不知道这些被带走的人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紫苏泄了大大的一口气,看着已经被贴了封条的王家大门,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很不对劲迈着沉重的步伐便往自家的客栈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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