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伸手递给柳叶一杯水,柳叶接过后冲我勉强的笑了笑。
大牙冲我挑了挑眉毛,偷偷的看了一眼柳叶。
我知道大牙想到了什么,看着柳叶现在的状态,我尽量的缓和了一下语气对柳叶说:“我们在地下通道中曾经也碰到过一个‘人’,要说是‘鬼’可能更合适一些,也是戴着面具,跳着奇怪的舞蹈,最后差点要了我们的性命。那张面具我们看得很真切,与我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中的大将军脸上戴的极为相似。就是……”
好在我是美术科班出身,我一边描述着特征,一边用笔在纸上勾出了那张面具的草图,画得觉得差不多时伸手递给了柳叶。
只看了一眼,柳叶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脸上更是苍白的吓人,身上止不住的颤栗,看起来十分紧张。我生怕吓坏了这姑娘,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让柳叶喝口水压压惊。
柳叶喝了几口水,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大牙狠狠的骂了句粗话:“妈了个巴子的,这都是啥事啊?烧纸那老头和我们后来遇到的那个老头是一个人;而柳叶看到的那个戴面具跳舞的人和我们在地洞里遇到的应该也是同一个人,不对,应该是同一个鬼。那只恶鬼烧纸时就跟着那老头,看来那老头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十分可疑。”
我也点了点头,忍不住长叹一声,确实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匪疑所思的事情,早就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我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了那面行地令和黑珠子,连同那两只信封一起小心的摆在了炕上,指着这些东西对柳叶说:“这个就是我们在地下那间屋子里找到的珠子和行地令,还有两封信,我们也看不明白,你看一下吧。”
柳叶小心的抓起那颗黑色的珠子端详了一阵,又拿起那面行地令看了看,只扫了两眼又放了回去,笑了笑:“这行地令上正面写的是的确是‘天璇’,而背面写的是‘巨’字。”
我听柳叶说完,长舒了一口气:“正面的‘天璇’我在地下就认出来了,而这背面的‘巨’字,正是与北斗第二星‘天璇’相对应的九星中的‘巨门’。果然不出所料,这面令牌的主人就是行地七公中以擅长役使生灵为主的天璇星君。”
其实对于那道姑的身份,我和大牙在地下时就已经推断了出来,现在听柳叶这么一说,更是板上钉钉,可以肯定了,心中虽然也很欣喜但也并没有太惊讶。
大牙在一边催着柳叶快点看看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神秘道姑的一些线索,毕竟这信里写的文字我和大牙可是一个大字也不认得。
柳叶拿起其中一只信封,打开信纸看了起来,估计也与那些生僻的文字有关吧,柳叶的眉头也紧皱,时尔闭目思索一阵,所以看的速度很慢,与平时的阅读速度根本没法相比。
我和大牙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敢打扰柳叶,就各自点上了一根烟,旁顾无人的吸了起来,喷云吐雾,十分惬意。冷不丁一瞥眼就看到柳叶正用手掩鼻,皱着眉头看着我,我这才醒悟过来,冲大牙使了个眼色,赶忙识趣的把烟头熄灭了。
东北的冬天很冷,所以窗户都在外面又钉上了一层塑料布,窗户缝也用堵得很严实,窗户根本无法打开。而现在屋子里的烟气缭绕,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我只好趿拉着鞋,猫着腰把屋门开了个小缝,通了通气。
足足等了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柳叶才看完了这只信封中的两封信,放下信纸后,掩饰不住一脸兴奋的对我们说:“虽然有些文字我也不太认得,但是大致意思还是可以看明白,这信里写的内容简直是太让人惊讶了,真想不到这背后暗藏着如此多的玄机。”
柳叶这几句话把我们的兴致都调动了起来。大牙迫不及待的冲柳叶说:“妹子,别卖关子了,来,给哥笑一个,要不哥给你笑一个,你就快点说吧!”一呲牙,一咧嘴,当真笑了一个。
把柳叶整得也拿他没办法,轻哼了一声,才轻启朱唇:“这只信封中的两封信都是同一个人写给这道姑的,写信的人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会相信。”
见们都伸长了脖子摇头不语,柳叶一笑,拉长声音说了四个字:“怼……玄……散……人。”
一听到“怼玄散人”四个字,我和大牙都是目瞪口呆,大吃一惊,想了千万种可能,也没有想到会是那个老道,由此可见这封信也是有年头了。
我叭嗒了一下嘴,对大牙和柳叶说:“看来,我们遇到的那道姑不是别人,肯定就是衺玄仙子了,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天璇’。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三百多年前,这娘娘庙里万人敬仰的神仙娘娘,也是壁画中所绘制的那个与莽古尔泰相会的神秘人了。”
我说的这些,估计柳叶在看完信后早就想到了,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看我俩的兴奋劲过去的差不多了,这才又接着说:“怼玄老道写给衺玄仙子的信有两封,间隔三年左右。第一封信是写于天聪三年,也就是1630年努尔哈赤死后的第二年,信写得很简短,大概的意思就是得知衺玄仙子到了娘娘庙后,问候一下顺带叮嘱衺玄仙子要小心提防,不可轻易暴露身份。
而第二封信写于天聪五年,也就是二年后,戊戌月辛丑日。我要说的正是这封信,里面写的内容极为震憾,甚至说有些不可思议。
写信的日子就是行地七公中老三和老四中了巫毒找到怼玄散人的当天。怼玄老道在料理完老三和老四后事之后,逆天发动‘天机占’,以十年阳寿为代价,终于尽窥天机,占得的内容在怼玄老道的那本随身的册子中只字未提,但是却在临死前给这衺玄仙子的信中透露了一些。”
听到这里,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看来这封信一定是在老三和老四死后,这怼玄老道用天机占窥得天机后知道命不长了,在临死之前写给那道姑的,看不出来,这老道对那道姑还挺够意思。因为如果这老道要是不写这信估计还能活上一些时日,也不能当天就玩完了。
天机占本是逆天的占卜之术,本身就是逆天的行为,但是这老道又把此事写下来告诉别人,泄露天机,才导致当天晚上就暴毙而亡。从而可以看出占得的结果一定是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会宁可不要命也要告诉那道姑了。
大牙在旁边听柳叶说完,一撇嘴:“难不成这老道和那道姑有一腿?哈哈,我倒是想起一句冷笑语,‘秃驴,你敢和贫道抢师太!’,实在是高雅至极啊!”
我一听大牙又开始不顾场合开始瞎喷,马上推了他一下,扔过去一个眼神,大牙这才有些觉察,看了看柳叶,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妹子,你看我也没别的意思,这个也不庸俗,就是中间插播一个广告,缓和一下紧张的神经,广告时间结束,你继续吧!”
柳叶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大牙,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实在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摇了摇头,这才接着告诉了我们信中所写的事情。
原来在信里怼玄老道说了老三与老四中了行天尉的暗算,已然不在人世的事情。而那老道本人也对行天尉有些好奇,猜不透根底,不想让自己的亲师兄弟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想让更多的人死的稀里糊涂的,这才逆天占卜,动用了“天机占”。
占后却突然发现“行天尉”根本不是受命于当时的皇帝皇太极,而是受命于莽古而泰,怎么也没想到幕后的主使人物是莽古尔泰。怼玄老道在信中结尾明确的提醒衺玄仙子:三王有野心,其心赤赤。
“莽古尔泰?”我和大牙都不敢相信。
“没道理啊,这莽古尔泰为什么要组织行天尉,灭杀行地七公呢?并且还嫁祸给皇太极呢?”我想了一想,说出了我的疑惑。
大牙倒抽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着我:“来亮,你猜会不会是莽古而泰那厮为了自己当皇上呢?”
听大牙这么说,感觉有些道理,这种可能似乎更大一些。
想想莽古尔泰与皇太极之间矛盾不断的激化,估计莽古尔泰自己也明白,如果他做不了皇帝,就杀不了皇太极,而皇太极也不会留着他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除不掉皇太极,自己早晚难逃一死。
努尔哈赤托付给行地七公的事情,虽然是秘密进行的,但是这些贝勒的耳目遍布整个朝野,知道这个秘密还不足为怪。或许是莽古尔泰觉得这个秘密可以推倒或是牵制住皇太极,这才暗地里开始这一系列的动作。
柳叶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听后也挑不出什么纰漏。
可是什么秘密才可能威胁到当时的皇太极呢?只有皇权。
难道努尔哈赤的这个秘密与皇权的合法归属有关?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后,大牙与柳叶也表示同意,都认为之所以莽古尔泰肯费这么多周张去组织行天尉,一定是这事要是做成了,就可以与当时的皇太极相抗衡。
大家讨论了好半天,最终都感觉莽古尔泰并非像历史上记录的那样有勇无谋,恰恰相反,这人也是心思缜密。一方面主动示好,取得行地七公的信任,与之交流。另一方面又派行天尉暗杀灭迹,把脏水泼到皇太极头上,估计也是想借行地七公的手杀掉皇太极。毕竟以行地七公的能耐,杀一个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柳叶最后又拿起另一只信封,里面装着叠的很平整的几页纸。这几页纸柳叶看得也是一样的缓慢,我和大牙只有耐心的等待。
好半天,柳叶才抬头看了看我和大牙,见我俩睡眼惺忪的样子,瞪了我们一眼,然后告诉慢慢的告诉我们,这封信是衺玄仙子自己写的,有点像是回忆录,她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到了娘娘庙后,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谢天娘娘”。
“衺玄”与“谢天”读音虽然差不多,但是意思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衺玄”的直译应该是邪天,有些指责天道不公,而改成了“谢天”后,就有些感谢苍天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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