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晴别院位于长安城的城郊,在平岭山的山脚,被一片苍翠围绕着,多了几分隐居的味道。
九王府的遗孀在这里住了接近一个月了,一开始的时候都是安安分分的,只怕稍微惹事生非就会小命不保。可是直到皇上下令,九王府的遗孀都可以相安无事的在东晴别院生活,每个月都会有俸禄送来。众人便觉得一切都安逸,渐渐的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先是徐丽丽,杨桦等有家世背景的妻妾,她们纷纷都开始不安分居住在这个不管是房子还是地位都相差九王府一截的东晴别院,或者说,或者说不甘心自己的余生就在这个东晴别院度过,纷纷都跟自己的娘家取得联系,希望能够回到娘家,再嫁他人。
此时,在东晴别院的大堂之上,纳兰蓉儿正头痛的处理这眼前这些女人的事情。
“九王爷已经仙逝在一场大火中,遗下我们这些寡妇遗孀,纵然我们想念,他的离去已经是事实。他留下了我们……”徐丽丽哭丧着脸,哽咽着上前说道:“王妃,大家都是女人,妹妹以为你会明白我们的难处。”
她微微哽咽,说不下去,可是一旁的那些女人已经很配合的装腔作势,一把泪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冬夫人也小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下:“王妃,我们不过是二十年华的光景,若让我们留在这东晴别院守寡,度过余下几十年的时光,身边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实在是太可怜了,若能够回去娘家,娘家的人还会为我们另觅婚事。王妃,你何不做做好心,给我们一封休书,好让我们另觅出路?”
纳兰蓉儿面容严峻,眉目之间含着愠怒,她冷睨眼前的女人一眼,眼神闪过一丝恨意。
杨桦见纳兰蓉儿始终没有表态,也不安分了,用丝帕抹抹眼角,抽噎道:“王妃,婷儿失踪之间也一个多月了,生死未卜,我们杨家的人都已经操碎了心,寝食难安,都盼着她能够早日回来。只怕她已经凶多吉少,如今看来,我们杨家已经少了一个闺女婷儿,伤心欲绝。难道你忍心看着杨家的人眼睁睁的的另一个闺女也过着守寡的日子,不能回去与家人团聚?”
杨桦的言下之意是:放她回去吧,好让她代替杨婷为杨家的人办事。放她一马,她就不用在这个冷清的东晴别院过着寡妇的生活,她不甘心以后的日子就这么过。
“各位妹妹,你们的想法,本王妃是懂得。可是本王妃根本做不了主。”纳兰蓉儿眉头紧皱,对着这些女人是烦心极了:“要不,等过些时日,王爷的事情平息下来了。本王妃再进宫跟皇后娘娘禀明一切,取得皇后娘娘的谅解,再决定你们的去处?”
众女一听,觉得是一条出路,心里开始盘算着纳兰蓉儿的建议。可是想了想,对望几眼,又觉得如果要等太久的话,只怕事情会有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几经思索,还是觉得早点儿解决的好。
于是,大堂上,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纳兰蓉儿的拳头握紧,她的忍耐似乎有点儿崩溃了。
“王妃!”杨桦趴到她的大腿上,哭丧着脸:“王爷不在了,你就是最大的掌托人,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说让我们离开就让我们离开。”
“王妃,大家都是女人,谁不是想找一户好人家,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徐丽丽打算动之以情:“王爷不在了,独留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以后的日子还是不安稳的。”她环视周围的女子一眼:“这里有很多的姐姐妹妹都还是如花美貌,青春动人,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你怎么忍心看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儿在这一座东晴别院里枯萎凋谢?她们明明还有机会另寻一户好人家,过上平安的日子,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女人求的不过是一个能陪着自己度过余生的相公,生几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能有一个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往前一步,走到纳兰蓉儿面前:“王妃,其实你跟我们一样,也不愿意在如花的年纪就在这个残破的东晴别院守寡至死吧?”
说穿了,就是要离开就是了。
纳兰蓉儿烦躁的扫了她们一眼,半响,问:“你们当真这么想走?”
众人听到她这一句话如同看到了转机,急忙点点头,心里想着的不过是早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
纳兰蓉儿深深的叹了一声气,道:“既然你们这么想离开这里,那你们就都走吧。其他的事情,本王妃自然会为你们解决的。”
众女一听,再次哭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不会因为彷徨不安或是难过,而是因为实在是太高兴了,她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感激涕零的对望几眼,连忙对纳兰蓉儿磕头道谢:“谢谢王妃,感谢王妃。”
纳兰蓉儿手托着额头,连看都不想看她们一眼,只是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便不再说话。
这些女人不再废话,大步的离开了大堂,直奔回自己的院子,收拾细软,匆匆忙忙的,生怕在这里逗留多一晚,纳兰蓉儿就会改变主意,那么她们就算是多么想逃走,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有一个青夫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纳兰蓉儿一眼:“王妃,既然王爷不在了,我们也所托无人,留在这里也是无依无靠。妹妹斗胆,不如王妃也为自己另谋打算,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也不必在这个东晴别院孤独终老。女人,是应该要为自己的终身打算。就算再找一户人家不如曾经的九王府,也总比如此终老要好许多。起码不必冷冷清清的过日子。”
“有劳妹妹费心。”纳兰蓉儿眉心不抬,冷声道:“本王妃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们操心。”
青夫人不住的摇摇头,只当作是自己的好心没好报,叹了一声气,拔腿就追上了众姐妹的脚步。
于是,这一大群女人在当晚就离开了,而她们娘家派来的马车就在外面接应着她们。速度之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早就安排好了的。
大堂里,香儿走到面无表情的纳兰蓉儿面前:“王妃,真的让她们离开?这么大一件事情,只怕皇后娘娘知道了会怪罪下来,我们如今生活在东晴别院已经是额外的恩赐了,毕竟我们是罪该当诛的若再惹事端,只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们是九王府的人,本来就是戴罪之身,如今却诸多要求,只怕会徒生事端。
“如果这些女人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纳兰蓉儿脸色愠怒,随即勾勒出一抹阴狠的冷笑:“不过也罢,既然她们要走就让她们走,最好一走了之,不留后患,为本王妃省了不少事。”
香儿看着纳兰蓉儿的冷笑,有过一抹似曾相识的恐惧,茫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一件事情。眼眸低下,眼睛似有若无的飘向别处。
这一夜,月高星明。
在平岭森林里,一辆一辆载着不少女子的马车穿梭在树林之间,直奔长安城。
却不料,载着黑夜里,突然从天而降好几个黑衣人,他们拦截了这些马车,不问里面载的是什么人,不求财不求色,只是将这些女人一一都给杀了,整个森林顿时在这黑夜了染满了血液。听说这些女人本来都是九王爷萧誉的女人。
于是这件事情就传开了,民间纷纷谣言,是九王爷萧誉不满自己刚死,这些女人就背叛自己各觅出路,等于被背叛了,一时气愤,他的鬼魂从地狱飞了上来,就这些背叛自己的女人一一杀死。
一时之间,谣言传开了,个个人都人心惶惶,尤其是曾经得罪过九王爷萧誉的人,就怕他的鬼魂突然出现,杀了自己。
于是,东晴别院的人都不敢再提离开的事情了。
于是,原本九王府有二百二三个人,到了东晴别院的时候,只剩下一百三十多人。
于是,经过平岭森林的那一场杀戮,东晴别院由一百三十多个人省下六十多个人。
人人都说,曾经一时繁华的九王府,如今已经是门庭是衰落了,大门外是纸屑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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