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影峡,秦军大本营,邓朴满脸笑容地又迎来了秦风与舒畅,不出他所料,郑潇的出击,换来的结果是全军皆墨。再一次不动声色地挫败了卞氏伸到边军中的黑手,又折了卞氏一员大将,让邓朴心下大爽。这一次,他可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郑潇的出击,是他自己的决定,邓朴没有任何的推波助澜,只是将自己与敢死营在悄悄接触的消息透露给了郑潇而已。最后郑潇出击,他也没有向敢死营通风报信,一切的结果,都只不过是郑潇自取其咎而已。
这是最好的结果。
与邓朴一起出席的,还有邓朴的二哥邓方。邓方没有见过秦风,但两人却在暗中有过较量,当秦风与昭华公主闵若兮自落英县返回上京的途中,邓方组织了数次刺杀,但在束辉与秦风的一起殂击之下,无功而返。对于这样一个人,他也实在是充满了好奇。
可以说秦风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之中所遭遇的事情,几乎赶得上别人一辈子的经历,而且其中的悲欢离合,艰难险阻,更是让人咋舌。此人在经历了这些之后,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本身就已经说明了这个人的能力。一向在阴谋黑暗之中打滚的邓方,可不相信什么都是运气的说法。运气固然有,但更多的却是自身的实力,智慧。
秦风以前是秦国的敌人,但现在,却是一个潜在的未来的盟友。虽然因为此人不愿为秦国效力而让他有些扼腕叹息,不过秦风此去,或者能为秦国解决另一个大难题也说不定。
一个能让秦国头痛的人物,想来会让越国上下更加痛苦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越国痛苦,不就是秦国的福音么。
他坐在哪里,盯着秦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复的打量着秦风。秦风则微笑以对,对面的这个小老头,是秦国的秘密部队头子,这样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于的。干这一行的,秦风这一段时间连接碰到了束辉,安如海,两个人都让他吃了大亏,眼下这位,地位与安如海相若,当然也不会是一个省油的灯。秦风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心里却是暗自警惕。
另一边,邓朴****着上身,正在由舒畅给他进行最后一次治疗。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邓方突然开口问道,显得有些没头没脑,但屋里几人自然都明白他的意思。秦风之死的详细经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是一个秘密,但对于邓方这样的人,自然是有力量打探得清清楚楚,像昭华公主在上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楚国封锁消息做得再好,也无法瞒得住像邓方这样情报界的巨头。
“侥幸而已。”回答得言简意赅,倒也不是秦风撒谎,而是究意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舒畅也无法说得出一个所以然来。
邓方皱着眉头,垂头沉转半晌,“你以前不过是六级身手,但在战斗之时,却又经常出人意料的越级杀死对手,而这一次明明死了却又活过来,武道修为连跳几阶,一切都不符合常理,我能理解为,这与你修练的武功有关系吗?”
秦风心头微微一跳,眼前这个小老头儿果然厉害,仅仅凭猜测,便能将事情猜一个**不离十,但他自然是绝不肯承认的,正如舒畅所说,他现在没有气海丹田,没有全身筋脉,究竟还算不算是一个人都说不准。
“也许是命不该绝吧。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回答得更加模糊了。“不过我修练的武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以前特别阳刚霸道,这一次险死还生,这种阳刚霸道的真气骤然之间便阴阳调合,水乳交融,武道大成得让我莫名其妙。”
邓方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还是想不明白。
“险死还生还说得过去,肯定是昭华公主做了手脚,你既然是她心爱之人,假意做作一番也能理解,楚国皇帝顾及妹妹,假装不知道也勉强说得通,但武道修练,从来没有捷径可走,怎么会出现你这种状况,不明白,不明白。”
秦风微笑不语,另一头一边忙着施针的舒畅却偏过头来,看着邓方:“邓老哥,咱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邓方哼了一声,侧头看着舒畅,见舒畅眼睛看着他,手上却还在不停地向着邓朴身上一根根的插下针去,禁不住眉头连跳,邓朴可是邓氏未来几十年的希望所在,要是这针插错一根或者歪上少许,杀了这两个家伙都无法弥补。
“算是吧!”他答道。
舒畅轻笑起来,“答得如此勉强。既然是朋友,朋友是不该去打听朋友的**的,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您说是吧?真要脱得干干净净****相对,兴许朋友就做不成了。”
刺猬似的邓朴微笑道:“舒大夫秦兄弟不要在意,我这位二哥做那一行做久了,凡事都喜欢去打探个究竟,舒大夫说得对,互相还是有一点秘密的好。虽然我们以前是敌人,但现在是朋友,以后,这朋友或者会越做越久成为盟友也说不定。”
邓方的脸抽搐了几下,邓朴发了话,他倒是不便反驳了。“舒大夫,我三弟身上的隐患当真能彻底清除,他跨进宗师的门槛再无任何障碍?”
舒畅哼了一声:“身上的问题我敢打保票,但能不能晋位宗师,我可说不准,你们都是武道大高手,我只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我也明白,晋位宗师,不仅仅是靠修为,靠积累,还需要机遇,感悟吧?不然这天下九级高手何其多也,为什么宗师却廖廖无几呢?这个,你还得问你弟弟自个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邓朴笑道:“说起来还得感谢秦风兄弟,上一次在落英山脉之中追杀你的时候,我九死一生,最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倒是灵光乍现,颇有感悟,只不过有了这感悟,身体却不行了。这一次解决了身体的问题,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必然能晋位宗师。想不到我这两次机遇,居然都着落在秦风和舒大夫身上,说起来当真也是有缘。”
“那你可是欠了我们大人情!”舒畅立即打蛇随棍上。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两清么?”邓朴还未说话,一边的邓方已是不满地道。
“邓大人,难道你认为邓大将军晋升宗师之位的价值就这么不值当?”舒畅呵呵地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就算我白说了。”
邓方又是一声闷哼,虽然他的人生向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十句话里没有三句是真的,但当着弟弟的面,他却不愿这样捂着眼睛说瞎话,邓朴如果能抢在卞无双之前晋位宗师,那对于邓氏的好处,可当真不是如今双方交易的这点价值能比拟的。
邓朴大笑起来,难得见人将自己的这位二哥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舒大夫,你说得不错,这场交易,终究是我们占了便宜,我个人是承了你们这个人情,以后如有用得着我个人的地方,尽可来找我,但我的底线想来你们也清楚,这样说,你是否满意?”
“满意满意!”舒畅连连点头:“还是邓三爽快,不愧是带兵领将之人,麻利得很。”嘴上称赞,心里却暗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欠了我的人情,还起来可麻烦得紧。想想上京的那位文老爷子吧,提起这事儿头就大呢,我能找上门来的麻烦,又怎么会小得了?
从照影峡回到野狼谷的时候,秦风的身后多了几匹好马,马上驼着数箱银子,这是安阳城给郑潇用来剿灭敢死营残军的军费,郑潇死了,可银子还在,现在被邓朴转手送了人情,接下来敢死营千里跋涉,没有银子那自然是寸步难行。邓朴本来想给银票,但秦风却坚持要现银,接下来的道路,敢死营肯定是那里偏僻就往哪里走,拿着银票怎么用,还是白花花的银子更能打动人心。
野狼谷中,小猫带着众人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们的盔甲都已经被埋在了谷内,这东西沉重不好携带,而且太扎眼睛,只能留下。铁刀却是不能离身,邓朴派人提前送来了一些弩箭和粮食,说起来这些东西,都是邓朴从楚国西部边军手里抢来的,看到这些东西,敢死营所有人脸上不免有些很不好看,这些,本来是他们曾经的战友的。
一步一步登上眼前最高的山峰,回望着远方安阳郡方向,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哪里是他们生活过战斗过的地方,那里是他们的故乡,可从现在开始,他们的每一步,都将会离他更远一些。前途漫漫,也不知道将来这里的人,还有多少能重新踏上这片故土。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千面有些伤感地道,“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现在离开,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回来。”常小猫迎着朝阳,豪气干云的道:“兄弟们,当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将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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