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三人,这一待就是半个月。
镇上的书院都已经开课好些日子了,都不愿意再收人。
圆子几人就是再懂事,毕竟还是小孩子。家里待了几日,就待不住了。也不管丢人不丢人,就跑到村子里去了。
“田慧,你给我滚出来,看看你教的好儿子!”暴呵声,还是个老女人。
秦氏皱眉,“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早地就来找晦气!”解下围裙,扔在灶台上,就往外走。
田慧正在往灶孔里塞柴。
都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猪肉了,田慧特意昨儿个就跟小贩定了些肉,包点儿酸菜猪肉包,猪肉是配角!
这热水才刚刚烧上,外头就有人来找茬。
好好的心情,破坏地一览无遗。
难怪,就连秦氏也发了飙了。总体来说,秦氏还是好脾气的时候多些。
秦氏打开院门,就有好些人挤进门来。
“田慧呢,让她出来,看看她是怎么教儿子的。好好的人在我家的时候,那可是全村子都知道的最乖的,这才几年,就教得无法无天了,若是长久下去,怕是没条好路能走了!”
田慧老神在在地去洗了手,才从灶房里出来。
唉哟,稀客!
田慧的前婆婆,柯氏,和她的俩个闺女!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我说这位大娘啊,就是你不刷牙的,一大早地也不要口水乱喷啊,你自己哈口气闻闻,臭不臭!”柯氏是不刷牙的,有时候就弄个布巾,张开嘴,擦擦牙。
那还是有时候的。
“我不跟你拽那些书袋子!你看看我家知云的脸,就是被你儿子给打的,你说吧,怎么办!”
柯氏拉着杨知云上前一步,扯下杨知云遮着脸的手。
果然,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这个尺寸,还有点儿小。
“果真是有印迹啊,不过你说我儿子给揍的,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是为啥给揍的啊!我儿子才多高啊,能揍到她?蒙我吧,还是她自己凑过去给我儿子凑的?”
不得不承认,田慧是个极度护短的。
就是儿子错了,也是关起门来,自家教训。在外头,可是护得紧。
“娘……”团子从院门外露出个头,弱弱地叫了一声。
柯氏自然也看到了团子,“你这臭小子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以后也是被人打死的命!”
“柯氏,你口里积点儿德,你自己儿子被人打死,咱慧娘的儿子可绝不是,别以为你儿子这样了,别人家的儿子都跟你家儿子一样,说着也不嫌丢人!”
秦氏毫不留情地挖柯氏的老底,若是柯氏只骂田慧,秦氏也不打算插手,毕竟这事儿敏感着。
可现在不同了,柯氏居然这样诅咒团子,秦氏根本就无法容忍。自己当成眼珠子一样看待的,岂能容忍!
柯氏冷不防地秦氏居然会开口帮架!
秦氏一开口,周围围观的村妇,也都纷纷开口指责柯氏。
“啧啧,怎么说都是做过一家人的,竟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真是让人寒心呐……”
“对啊,柯氏,都是有子孙的,这心也忒黑了,小心报应到自己身上!”
杨家村的村妇,大多都是彪悍的。
杨知云脸红一阵青一阵的,“娘,还是算了吧,别丢人了!”
柯氏甩了杨知云的手,“你们别偏袒人,看看我闺女的脸,这大姑娘的脸,可哪是人打得的!田慧,你不给个交代我就闹到里正那儿去!”
“闹啥呢,这都半天了,到底咋回事儿,我都不晓得。”田慧偷偷招了招手,将圆子哥俩护在了身后。
柯氏扯着杨知云,“知云,你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呢!”杨知云不肯说。
阿土站在一旁,冷笑道:“她当然不肯说了,那么大的一个人还欺负小孩,好意思!”
“唉哟,是阿土啊,赶紧说说,这是咋回事呢!”
阿土不负众望。
原来本是一帮小子在玩闹,说是圆子三个被先生赶了出来,团子自然是不依了,头一个就出声呛人。是先生让他们去镇上的学堂去学,起哄的自然是不会信了,团子是那个着急啊。
偏偏杨知云也过来了,也听到了。
多嘴地说了句,“你可别像你爹那样,就那点出息!”
团子怒了!他已经八岁了,懂得很多事了,虽然他娘平时从来不提这些过去的事,但是团子从外人的只言片语中,早就明白了。
这村子里,谁都能说这句话,就是柯氏这一家人不行!
不配!
“我没有爹!你是什么人,凭啥说话!呸,不要脸!”
团子是个极度爱凑热闹的,村子里但凡大小吵架干架,团子都喜欢躲在角落,“吱吱”地看着有味儿。
张口就来了句,“不要脸”。
杨知云也不知道咋的,只是心血来潮,随口说了一句。况且,团子圆子可是以前她就欺负欺惯的,没想到这出去才几年就有“勇气”跟自己叫板了!
反了不是!她可是团子哥俩的亲姑姑!
杨知云伸手就捏住团子脸颊上的肉,“你个没人教养的东西,我今天就教教啥叫尊敬长辈!你再瞪!”
杨知云一边骂着,手还拉着手里的肉往外扯!
团子忍着痛,伸手抬脚就往杨知云身上扑,不过毕竟岁数差距在那儿,根本就够不到杨知云的脸。
“你母亲也不是啥好东西,教的俩儿子跟自己亲爷爷亲奶奶离心,跟个仇人似的!要是让我再听见你说这种话,我非揍死你不可!别学你母亲那泼妇样,没啥好下场!”
早就有小的去寻圆子了,在杨知云说着这话的时候,圆子就站在杨知云的不远处。
一看是圆子,这家伙可一向最是软弱好欺,只头抬了下,就又加重了力道!
“啪!啪!啪!”圆子伸手就冲着杨知云一巴掌。打完后仍觉得不过瘾,朝着杨知云的脸上,头上招呼。
杨知云吃痛,放了手,三人对殴!
后来就变成了柯氏带着杨知云来讨理。
“阿土本来就是你们的人,这话说了谁信!”柯氏辩解道,有些不依不饶地非得让田慧给个说话,要么把小的交出去。
“我们都看到了,虽然团子跟我们不对付,不过我们小孩子也不是能随便欺负的,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丢人!”小胖子冲着杨知云吐吐舌头。
杨知云这会儿恨不得晕死了过去。
田慧冷笑了几声,“你们还要不要找我算账了?”
“哼,我们走,这回就放过你们俩个小的,若是再让我给逮到,看谁能救得了你!”柯氏恶狠狠地冲着田慧身后的俩人说道。
“慢着!你不算账了,我还要找你们算账呢!我儿子就是那么好欺负的?就你那样是奶奶是姑姑?这话可不是白说的,要付出代价的!”
田慧话落,抄起扫帚就对着这几人打了过去。还只对着头,对着脸的。
“让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黑了心的老家伙,不要脸的小家伙!我叫你欺负,叫你欺负!”
啊……
围观的村妇都没反应过来,这正说着就动手了。还是单方面的压倒!
本来围得满满的一群人,看到动手了,本能地往后退,田慧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直到人落荒而逃。
团子看得两眼冒金星,他娘威武!
耍得一手好扫帚!
圆子,想起了前几日,娘念叨地一句话,如有神助!
等田慧喘平了气儿,心里大呼过瘾,大仇得报!
院子里围观的早就散了,转移战场上别处讨论去了。
“慧娘,你这般,打了人,怕是不太好吧,毕竟是你以前的……”秦氏有些担心,也有些吓到了。
田慧冲着秦氏笑了笑,并不多说。
钱氏早就就拉着团子,捧着那张小脸儿,“那个挨千刀的,怎么就下手这么重!”
团子疼得直呲牙,“我也有跟哥哥一道儿揍她!”
“没瞧出来杨知云还是这副德行,亏她娘前些日子还让我跟杨知云和我二哥家的儿子说亲,呸!白日做梦!”钱氏猝了一口,这事儿就算是谈崩了。
这一波小插曲终了,田慧就在担心,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些泼了,所以俩儿子也不羁?
无解。
对于找学堂的事儿,实在无法的话,就只能等到来年了。
段娘子服了两剂药,流血就减少了,到五剂血止。田慧将原来的方子去了旱莲草和地榆,只用安胎饮,待服上月余再看宫高。
田慧实在是也有心无力,对古文了解地实在是太少了。
趁着这几日有空,就想去镇上淘几本译文,自己琢磨琢磨,然后教三个小的,好歹把今年给过了。
可能是这身子前半辈子实在是太悲催了,就连老天都看不过来了。现在补偿来了……
不知是何缘故,陈府也搬回了南下镇。
圆子三人更是借着陈夫人的情面,进了陈府的族学,说是族学,也就只是几个学生,不过先生却是位举人。
在大隐书院,圆子三人那是金字塔顶峰一般的存在,可是,到了族学里,却是看不到出彩的。因为,族学里的那几个学生大多五六岁就启蒙了。
亚历山大。
现在三个小的回来,可真的就没功夫满山的乱跑了。因为学生少,先生都是先一统授课,然后再逐个教授,所以每个人的进度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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