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放松,再加上细心调理,以寻的伤愈合很快,不到半月,就已经能下床了。
不过她卧床养伤的这半月,可是着实苦了井尧和卓南二人。
原来以寻养伤不能动不能玩,她有时无聊透了,就没事找茬儿。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苍彦易被她恼的是火冒三丈,可偏偏她又不怕。不但不怕,见苍彦易恼了还十分的高兴,解了一阵闷,便消停两天。
可两天一过,她不高兴就再继续,如此循环,苍彦易的心情可谓是阴雨连天。于是,井尧和卓南两人在苍彦易的强冷气压下,灰溜溜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生怕一个不用小心就惹恼了爷。毕竟纪以寻伤着呢,是打不得骂不得,可是爷想打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到时候叉出去先打个二十大板,回来还得认命伺候。井尧和卓南不禁仰天长叹,当奴才的命苦,当荆王的奴才命更苦,当有纪以寻陪着的荆王的奴才命最苦!
至于梅林的那个女子,以寻一直没有提起,也没问苍彦易她是谁。以寻隐隐能感觉到那个女子在苍彦易心中的不同,所以她不想提及,有心逃避。
以寻不提不问,苍彦易自然也不说。
虽然两人都有意避开,但这件事还是在无形之中成了两人的隔阂……
——
两辆宽敞雅致的马车在一扇高大宅门前缓缓停下,宅门漆着红漆,门前蹲着两个一人多高的石狮子,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蹲坐在门前,威风凛凛。
抬头一望,正门上挂着一巨大的匾额,印刻着‘凌璇阁’三个大金字。
车帘被驾车护卫挑开,走出一位男子,身披黑狐皮大氅,眉宇冷峻,面容俊朗。
后一辆马车还不待旁人挑帘,便率先出来一位身着宝蓝缎镶毛狐皮袄的少女,皓齿明眸,笑靥如花,腰间挂一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随后走出一位女子,发髻高绾,云鬓雾鬟,身披银狐大氅,怀抱着个折耳小花猫。面色略显苍白,一双含烟秋水翦瞳,一张樱桃小口,绝色容貌,见之忘俗。
门前的小厮见了来人,慌忙小脸迎上去,跪下磕头,“小的给荆王、荆王妃、公主、各位大人请安。”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苍彦易、以寻、苍彦雅等人。上前揽着以寻腰际,苍彦易颔首。
一行七人,先后进了凌璇阁。
小厮一路领了众人至天字号雅间,正要进屋时。苍彦易却忽然伸手把以寻护在怀里,扫了外间一眼,眸光冰冷。
以寻一怔,四下寻去,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怎么了?”
苍彦易收回视线,揽着她进了雅间。
以寻见他不答,撇嘴,又装神秘!
以寻不知,她的背后,正有一双阴森毒辣的眼睛直盯她,眸底泛出贪婪炙热的光!
进了屋,苍彦雅便解了身上的宝蓝缎皮袄,屋子里暖和不比外面,穿着有些热。以寻也跟着将大氅解了下来,露出里面百花曳地裙。
“也不知道凌璇阁今年又淘了些什么好宝贝?”苍彦雅接过小厮手里的单子,凑到以寻跟前打开,“三嫂,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这凌璇阁当属琥越拍卖商铺中的最高一级,每半年只开门待客三天,阁中收罗拍卖的都是天下间奇珍异宝,邀请的都是达官显贵,所拍宝物价高者得。
苍彦雅所持单子上列的便是今日要拍卖的宝贝,单子上的每一样物件自然都不是凡品。
以寻大略的扫了一眼,到没有看中的东西。她来这儿,也不是为了买什么,纯粹只是来凑凑热闹罢了。
“小雅,有什么看中的到时候只管出价,尽量往高了抬,反正你三哥有的是钱。”以寻开口调笑道,“你不帮着他花了,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那,岂不可惜。”
苍彦雅脑袋点得和小鸡啄米似得,“三嫂,你放心好了,我知道。”
井尧听着这姑嫂二人的对话,嘴角一抽。
苍彦易押了口茶,不管她二人的瞎闹腾。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拍卖便开始了。第一件宝贝是一把玄铁宝剑,剑身泛着银光,是一把神兵利器。小厮捧着托盘在各雅间门口都走了一遭,让众人看仔细。这才将宝贝送到厅中央,开始喊价。
以寻和苍彦雅不爱这个,只懒懒地看了一眼,也没喊价。
又轮番上了几件宝贝,苍彦雅只看中了一对北海夜明珠,便以三千两白银拍了过来。
其实以寻也看中了一个八宝紫玉葫芦,那玉葫芦精致剔透,周身自带着光晕。只一眼看去,即使她这个不懂玉的门外汉,也知是极品。
好东西自然人人都想得到,这八宝紫葫芦的价格被抬得很高。以寻期间也跟了几次价,但见四下不停地有人加价,也就算了。
倒也不是心疼银子,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赏玩的东西,可有可无,让了别人又有何妨。
最终,这八宝紫玉葫芦被玄黄字号雅间的人以八万三千两白银价格拍走了。以寻暗忖,八万三千两,估计也是今晚单宝贝最高的价格了。
小易在以寻怀里睡饱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抖了抖皮毛,便蹦跶到苍彦易怀里。喵呜~喵呜~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邀宠。
苍彦易嘴角一扯,抬手把它提溜起来又扔回以寻怀里。以寻见状,白了他一眼。
小厮端着托盘停在天字号雅间门外,以寻抬眼看过去,托盘上是一个三清铃。三清铃是道家法器,可用于驱晦诛阴。只是以寻看这只三清铃周身猩红,似是不知在血里浸泡了多长时间,散着一种诡异的红光,本身便像极了邪物!
以寻本以为这邪物不会有人买,谁知听厅内的报价,玄黄字号雅间出价两千两买走了。
“这玄黄字号雅间里的人倒挺古怪,要那种邪物作甚?”井尧开口道。
苍彦雅掰了瓣橘子放到嘴里,含糊不清道:“人家有钱没地儿花呗!八万三千两白银随随便便就扔出去了,还在乎这区区的两千两?”
苍彦雅啧啧摇头,她一个公主都没这么阔绰,看来此人真是非富即贵呀!
正说着,就见外间走进一个道士打扮的少年,眉清目秀,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上立着的赫然便是那八宝紫玉葫芦!
“小道谨遵家师旨意,前来将这八宝紫玉葫芦献于荆王妃,还望王爷、王妃笑纳!”那小道士进屋行了礼,直言来意。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这是何故?素不相识,赠如此大礼。
以寻蹙眉,正要回绝,却听苍彦易道:“尊师美意,本王领下了。还请尊师前来一见,本王也好当面感谢!”
那小道士闻言,将托盘交给井尧,又行了礼,折回身去传话了。
以寻见那小道士走了,开口道:“好呀,苍彦易!你个贪官污吏!青天白日,竟敢公然收贿受贿!”
众人闻言,笑出声来。
苍彦雅又剥了个橘子,塞一瓣进嘴里,她虽不知三哥这番意欲何为,但也知他这么做必有他的用意。
“过来。”苍彦易开口。
以寻问道,“干嘛?”
“过来。”苍彦易再次开口。
以寻瘪嘴,不情不愿地从座位上站起,抱着小易走到苍彦易跟前,“干嘛?”
苍彦易不语,长臂一捞,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四下众人看着,以寻脸上一红,作势就要起来,被苍彦易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阿易,这么多人在看着呢。”脸上火辣辣的,以寻小声道:“你要做什么,还是……等到回府再说吧……现在你先把放我下来。”
苍彦雅闻言,一口橘汁呛在嗓子眼里,猛然咳嗽起来。井尧、叶菡等人哈哈大笑。
苍彦易黑了脸,“纪以寻,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以寻脸更红了,她养伤的这些日子,苍彦易一直忍着没碰她,可总是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又揉又捏地解馋!所以她方才便以为……
“奴才看方才那献礼小童是副道士打扮,想必他师父应是道士了。”井尧笑着替以寻开口解围,“不过荆王府素与道门无交,又是何人送此大礼呢?”
“管他和尚道士,不过又是一个想要巴结三哥的人罢了,不值什么。”苍彦雅快人快口。
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一阵笑声,“哈哈……贫道可不是俗家之人,对权势无心,自当不得巴结二字。”从雅间外走进一个身着忏衣的道人,木簪束发,体态精瘦,双鬓夹着白发。已是中年,却是精神正茂之态。“今日前来,不过是与荆王妃有缘罢了。”
以寻被苍彦易抱在怀里,当着外人的面儿,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轻蹭着她的脸颊,弄得她痒梭梭的。众目睽睽之下,以寻微赧,双颊薄红。
苍彦易指下享受着以寻的滑嫩皮肤,狭长凤眸瞥看那道士,“既是有缘,又怎好劳烦道长如此破费。”
那道士见苍彦易对纪以寻如此宠溺,眼眸微眯,须臾方道:“区区薄礼,不足挂齿。只是贫道见王妃气态不凡,不知可否让贫道观一观手相?”
以寻犹豫了片刻,念着人家主动提了,又送了大礼,她也不好回绝。伸出手,袖口露出一截藕臂,掌心摊开。
那道士眸光一闪,见了她掌心纹理,抚须大笑道:“王妃是短命之人,命中注定在本年八月初三命丧黄泉!”
道士之言,以寻身子一震,缩回手。那道士的一双眼睛直盯着她,犀利诡谲。
以寻只觉自己仿佛是要被他看穿一般,心下一跳,身上汗毛不自觉地竖起。这道士好像已经知道一切了,他费这么大周折见她,会不会是为了当众揭穿她?会不会……立即便将她捉了去!
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异常,苍彦易低首看着她,只见纪以寻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慌,眉头轻挑,眸中蕴了轻芒。
努力告诫自己镇定,以寻强行整理了思绪再要看那道士,小脸却被人拨了过去,螓首被按在一个温热的怀里。
“道长之言,纯属无稽之谈!”
耳边传来苍彦易沉稳好听的嗓音,他的举动,以寻一怔。被他抱在怀里,鼻翼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以寻心下一暖,所有的害怕恐惧消散一空。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她相信,苍彦易会保护她,他不会让别人带走她。
她的撒娇、依赖,苍彦易勾唇,勾住她的一缕青丝在指尖把玩。
苍彦雅眉毛一横,“你这神棍骗子,浑说什么!这都几时了,还八月初三?我三嫂现在好好的在你眼前呢!”
那道士闻言也不恼,反哈哈大笑,“‘纪以寻’之命,确实绝于八月初三!至于王妃为何阴差阳错活到了现在,就只有王妃自己心里明白了!”
苍彦雅闻言,心下一怒,正要开口骂去。却见那道士起身拱手道:“今日扰了王爷、公主的雅兴,还望见谅,贫道告辞。”
那道士虽是走了,苍彦雅依然气愤不已,本来好好出来玩儿,全被他扰了兴致!哼声道:“依我看,这道士这么有钱!八成都是骗来的!”
以寻闻言,咬唇不语。
苍彦易凤眸轻瞥,将她的神情尽数落于眼底。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6s 2.2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