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幽这才吩咐鸾儿接过金巧惠丫鬟捧着的衣盒子,“劳烦大嫂跑一趟了呢,我这几天都闷着,大嫂能来,我这心也舒了不少。”
“男人不在家就是这样的,虽说你大伯一年到头都是病着的日子多,不过好在都一直陪着我,要不然我也一准闷死。”金巧惠颇为理解地道。
“可不就是这样。”曲清幽道。
金巧惠取笑道:“况且你们还新婚,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就更受不得离别之苦了。”
曲清幽听了这话忙脸红了红。
出了院子的安姨娘携着女儿坐上来时的骡车。
罗梓杉这才大着胆子道:“姨娘带我来二嫂这儿究竟是有何用意?”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生母不大喜欢带她到大嫂那儿坐,她也不怎么喜欢那个大嫂。
安姨娘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杉儿明年及笄就是大姑娘了,以后肯定要许婆家,这事有你爹在,总会给你许个好人家,姨娘这方面倒不操心,但是姑娘家出嫁后也需要娘家人帮衬才能在婆家过得好。你不比三姑娘,她是嫡出,就算与两个嫂子处不好,她的兄弟也不会让她吃亏的。”
“姨娘是希望我与二嫂多多亲近?”罗梓杉这回明白生母的意图。
安姨娘笑道:“姨娘就是这个意思,你那个大嫂是绵里藏针的人,况且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指望她是不成的。我啊看了看还是你这二嫂还靠谱一点,并不会因你是庶出而低看你一眼。姨娘始终是半个主子,很多事出不了面,唐夫人就更不会为你出头,她那人既蠢又没头脑,若不是仗着出身好,凭她怎能坐上正室夫人的位子?”她与唐夫人不和已经是半辈子的事情了,这么多年她始终抓得住罗阙的心,年少时还想着争个平妻之位,但后来才想明白,就算罗阙肯给她,穆老夫人那关也过不去的。
罗梓杉虽然内向了一些,并不代表她头脑就笨,方才恍然大悟道:“难怪那天姨娘会去搬救兵帮这二嫂一回。”
安姨娘笑道:“就是让她欠我一回人情。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没有我,你那二嫂也会让唐夫人吃鳖一回,只是颇费一番周折而已。”顿了顿,似想到什么,又道:“你那兄弟只要不惹祸,我这心事就少一桩了。”
“上回爹不是说让三哥调回京吗?”罗梓杉道。
“这个孽畜还是不滚回来的好,他一回来就生事。”安姨娘对儿子是又爱又恨,怎么就一点也不上进。
金巧惠在曲清幽这儿闲聊了不少时间,临到晚膳时,曲清幽笑道:“大嫂不若在我这儿用膳吧,我一个人也无聊。”
金巧惠起身颇为惋惜道:“不是我不想留,只是夫君的身子要按时吃药,我怕院子里的下人都侍候不好,不放心。”
曲清幽道:“那可惜了,不过还是大伯的身子重要。”然后亲自送了金巧惠离去。
两人自是亲热地话别,金巧惠的眼角突然在这院子里扫了扫,看到柱子后看着她与曲清幽互动的桃红,心中暗忖了一会儿,朝自个儿奶妈严嬷嬷使了个眼色,严嬷嬷会意地朝桃红的方向看去,桃红见有人看向她,忙缩回头跑了。
等曲清幽返回暖阁时,周嬷嬷与鸾儿等人正在拿那衣物查看,周嬷嬷道:“定国公府终还是国公府,这衣物做得倒是颇为雅致,而且这颜色好,二奶奶穿上也好看。”
曲清幽笑着翻了翻衣物,让鸾儿等人拿进去放好,这才坐到炕上准备吃晚膳。周嬷嬷打发掉了茜红等大丫鬟出去,独留自己侍候,边布菜边道:“二奶奶,您说夫人让这大奶奶来送衣物是有何用意?”
曲清幽看了看自己的奶妈,道:“这事儿看来未必是婆母吩咐的,必是大嫂自个儿自荐的。”
“自荐的?”
“这有何难理解的?不就是要告诉我她在这府里还是有一定实权的,这举动一做出来,府里的人也知道大奶奶比二奶奶更有说话权。”曲清幽舀一匙汤轻啜。
“我初时还以为显大奶奶是好人呢,说话既温柔又客气。”周嬷嬷突而担心道:“那二奶奶还不得防着她?”
曲清幽笑而不答,只是慢慢用膳,片刻后才又道:“这府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心思单纯的,要真说单纯,相信我那婆母可能还是头一号。”
周嬷嬷给布了一道菜,然后才又道:“老奴看那安姨娘是有意要巴结二奶奶,二奶奶不若与她多亲近一些也好。”
“那我不就成了婆母的眼中钉了吗?”曲清幽抬头看着她的奶妈道。
“看来老奴还是出了个馊主意。”周嬷嬷焉着脑袋道。
“嬷嬷无须自责,再说安姨娘也是精明的人,她也会知道分寸,要不然也不会暗中帮了我一把,这情我还是得承她的,往后那四小姑来坐坐,你们也别怠慢了她。”曲清幽吩咐道。
“这老奴省的。”周嬷嬷方才笑道。
用过晚膳之后,曲清幽歪靠在炕上,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还是古代的空气好,星星都看得清清楚楚,手无意识地摸着白白的毛发,不知罗昊那边如何了?
罗昊刚随意用了些干粮,今晚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甚是荒凉,一边的培烟忙往火堆里添柴。
罗昊站起来朝那些有些放松的衙役道:“大家今晚都要警醒一点,莫要误了事。”
那一群衙役忙站起大声道:“是。”罗大人都亲自来了,他们自是不敢再放松,在这大理寺里,罗昊是出了名严苛的。顿时一部分人有条不紊地吃干粮,一部分就在一旁巡逻,那几个关起来的贪官自是低头吃着没味的干粮。
培烟往草地上铺了一层软毯,道:“二爷不若先歇歇?”
罗昊随意地坐在软毯上,并未躺下,他总感到今晚会出什么事,离京城越近,那些盐案背后的主使者就更着急于灭口。
培烟嘀咕一句:“二爷若不好好休息,回去后,二奶奶见二爷瘦了,必又要责备于我。”
罗昊听他提起曲清幽,顿时有心情调侃一句,“培烟,你完了,居然敢背后诽议主子,回头我把你的话学一遍给二奶奶听。”
培烟忙讨好道:“好二爷,你可别跟二奶奶说,要不然往后奴才定会被二奶奶惦记上,那奴才就不好到内院了。”更重要的是再也见不到鸾儿那个丫头。
罗昊听后忙朝培烟的头上一敲,“得了,你把二奶奶当成什么了?再说她惦记我也不会惦记你。”
“是,是,奴才哪敢要二奶奶惦记啊?”培烟陪笑道。
罗昊想起妻子的脸,顿时心中一柔,抬头看了看四周颇为安静,除了兵士的活动之外,并没有更多的声响,眉尖就皱得更紧。
罗昊闭眼寐了一会儿,临近半夜,耳边尽是风声,不好,他忙睁开眼,把身下的软毯往那贪官的方向一卷,顿时几只箭就被卷在软毯里面,抽出腰中的剑大喝:“快起来,守住犯人。”
一大群人都忙站起,把武器握在手里,警惕地望向四周。
没一会儿,箭雨再次射来,罗昊的剑花一闪,几只箭就落了地,抵挡了一阵,这样不行,两眼在四周巡视一番,看来敌人就在周围,要突围出去才能有生机。
箭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看来敌人也需要时间上箭,罗昊果断地道:“往右边冲。”
“是。”众兵士答道。
罗昊的周围除了大理寺的衙役之外,还有一群定国公府保护罗昊的护卫,他们都份外的警惕,快速地护着罗昊往右边突围。
躲在暗处的敌人没料到罗昊一行人动作如此之快,瞬间就推着囚车已挪出了好大一段距离,弓箭再不起作用,于是,一个一个忙持武器冲出来与罗昊等人纠缠。
罗昊的剑也不含糊,一连刺死了几个黑衣蒙面人,看来对方是下了决心要置那些贪官于死地,派来的人武功颇高,他的身上已溅上了不少鲜血。
其中一个似是首领的人招招都往囚车攻去,欲杀人灭口,罗昊的剑一次次抢到前头拦截下来,似是首领的人见罗昊处处坏他的事,遂也动起怒来,他得到的命令是不准伤害罗昊的,但是现在眼看有他在这任务就完成不了。蒙着面纱的嘴角一勾,他是只管收钱办事的人,多弄死一个官员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蒙面首领手中的剑一闪,原本只用了半成力度的招式现在处处变成了杀招,罗昊也嘴角一阵冷笑,这个人看来欲置他于死地,不过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两人私斗了将近百来招也制服不了对方,眼看天将大亮,这对于蒙面首领来说颇为不利,他忙朝远处一个射箭奇准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个手下刚好没在混战圈中,搭起箭朝罗昊猛然射去。
培烟刚砍杀了一名蒙面人,耳边听到利箭的呼啸声,心道不好,忙朝罗昊的方向奔去,“二爷,小心,有暗箭。”
罗昊刚破解了蒙面首领的一剑,听到培烟的喊叫,忙朝培烟的方向看去,那只箭也奇快地朝他而来——
“啊——”曲清幽突然惊叫地从梦中醒来,身上早已是冷汗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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