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轻摇,金鱼钩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宫殿飞檐处的铃铛,远远的应和了起来。
两人手腕被金蚕丝系在一起,放在月白色的锦缎上,藕节似的手臂光洁如玉。
简云扬没有答话,侧耳聆听着沙沙更漏声,过了一会儿,才用略带嘶哑的嗓音回到:“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荣辱与共,我若伤了你,也会伤了自己。”
还不到子时,他在心中喟叹,哪怕半个月只能换回来了一次,也比从头到尾都不能换回来强。
江采玉闻言讪讪一笑,悻悻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问完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犯蠢了,简云扬是什么样的人,天生七窍玲珑心再配上九曲十八弯的肠子。先前她投鼠忌器的种种行为,恐怕早就落在他眼里,如今不过是推敲验证。
“你大可不必如此。”简云扬垂眸瞧着两人腕间细细的金蚕丝,又想到今晚好不容易换了身子,他却无法脱身去安排一些事,平白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江采玉嗤然一笑,扭了下脖子,咔吧一声脆响,舒服的□□了一声:“我不必如此,五十步笑百步,简云扬,你敢说你没别的心思。”
她定定的望着简云扬,两个人近在咫尺,两颗心却远在天涯。
简云扬不自在的将脸撇在了一边,以江采玉的心思,难不成他们交换了身子,还要这样不男不女的过下去不成。
她从罪妇变成了皇上心中当然得意,但他本为天之骄子,身系大雍福泽,屈居为女儿身,又如何能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简云扬心中纵然有筹谋,也不能当着江采玉面说出来,万一她一不做二不休来个鱼死网破,他却是不能奉陪的。
两人齐齐沉默,寂静宫室内唯能听到更漏声,简云扬疲惫的拿手按了按眉梢:“你我之间互不信任,便是如此罢,只是夜里手腕系在一起,更衣洗漱多有不便,还是解开吧。”
江采玉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你见过的我也见过,我见过的你见的更多,有何不便?”
一句话就将简云扬给堵了回去,莫说他二人是夫妻早就坦诚相见,如今两人交换了身子,该看不该看的早就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简云扬气结,手腕往后撤了些:“先安置吧,倦了。”
他说完倦字后,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不愿交谈下去。
他愈是如此,江采玉就越觉得他心中有鬼,嘿嘿一笑道:“尚阳郡王的事儿到此为止,这事儿我虽然做的不地道,但先前你也非全然光明磊落。”
“我们之间的约定,若你记得,我定然不会忘记,朕一言九鼎。”
简云扬睁开眼睛,明眸中星光灿灿,江采玉欠了欠腰:“睡吧,明日还要早朝,下次我会考虑不用金蚕丝的。”
江采玉没有解开金蚕丝的想法,简云扬也没再苛求,哪怕他放低身段也不过是自取其辱,江采玉不会轻易改了主意。
两人各自取了一床蚕丝被,别扭的并排躺在一起,腕间金蚕丝绷成了直线,谁也不愿离谁太近。
不知为何,江采玉鲜少有失眠的时候,也就在穿越之后曾有过几夕坐卧不宁,后来也慢慢习惯。再后来和简云扬换了身子后,江采玉也曾失眠过。
但如今一切成了习惯,哪怕她心中再惦记着不能睡着,要打起精神,等到子时确定两人是否换身子后再睡,闭上眼睛后没多久还是睡着了。
与江采玉相比,简云扬就是劳心戮力的命,他幼时风刀霜剑相逼,难得安稳,年长之后又为了夺嫡之事差点搭进去一条命,好不容易登基了又群狼环伺。
这短短二三十年的光阴了,竟然没什么放松的时候,简云扬很难安眠,每夜要么批奏折要么梳理朝事总是睡的极晚。
不止如此,简云扬睡眠很浅,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
皇宫中,凡是皇上就寝的地方,多少都会留些光,当然为了不扰陛下安眠,夜里多用夜明珠来照明。
简云扬瞧着江采玉顶着自己的脸,睡的一脸安然浅浅的呼吸极有节奏感,不知怎的也跟着有了睡意。
他瞧了眼更漏,思量着若子时两人换了身子,他定然歇不安稳,不如现在少睡片刻。
这一睡也没多久,简云扬心里挂着事儿,再睁开眼时,也才子时一刻。
他脑袋有些昏沉,初睁开眼看到几乎要贴着他鼻子的人儿,心中受了惊,待他将身子往回抽了些,这才发现,酣睡在他身前的正是银发披肩的江采玉。
她生的极美,臻首娥眉宛若凝脂的肌肤,纤细的脖颈,嫣红的樱唇,如雪缎般的银丝,没有让她的美貌受到半点折损。
简云扬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他先前似是看痴了,于是抬起手将眼睛挡住,片刻后才放下。
两人手腕被金蚕丝系在一起,他另一只手动作稍微大些,就会将江采玉惊醒。她睡的正酣然,完全没意识到两人已经换了过去。
简云扬不知怎的,竟有些想笑,若是没发生什么意外,恐怕直到上朝时,江采玉才会知道两人再次换身的事。
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哪怕什么也不做,简云扬仍觉通体舒泰,他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不像在江采玉身体里时,总觉得手脚软绵无力,即使他每日早起练功,许多凌厉的招数仍然使不出来。
更莫提女人家的身子,还有许多其它不便之处,一月一次的葵水,十月怀胎的辛苦。想到后者,简云扬有些庆幸,好在他们交换身子时,江采玉无孕在身。
也许是换身的兴奋感太强,简云扬侧着身子怎么也睡不着,江采玉怕是混沌间被金蚕丝勒的不舒服,软软的身子不断朝他这边靠着。
软香温玉在怀,简云扬不由有些心猿意马,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江采玉乃是毒妇,他不可对她心软。另一个声音却又在说,江采玉不过是想要保住江家,谋害皇家子嗣之事,未必和她有关。
简云扬想把那个替江采玉说话的声音,从脑海里赶走,但那个声音却愈发聒噪,这让简云扬有些气恼。
他盯着江采玉恬淡的睡颜,冷艳绝伦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她身子不断朝他靠过来,一个轻吟胳膊啪的一下搭了上来。
两人肌肤相亲,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沁了过来,简云扬有些心猿意马。两人交换过身子,他知江采玉身上每一处肌肤是如何丝滑细腻,一双大手便有些蠢蠢欲动。
简云扬正值壮年,断了这么久的房事,如今换回身子后难免有些意动,再加上江采玉柔若无骨的小手,无意中处处点火,他的克制力土崩瓦解。
错过了今日,下次想再和女人亲近,不知要到哪日了。
简云扬也不知他是对江采玉动了心思,还是空旷了太久,抵制不了肌肤相亲的诱惑,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子,一手滑向江采玉的身子,一双唇已经印了上去。
两唇相碰,手中又摸到一片滑腻,简云扬只觉整个身子都要烫起来,竟然比当初还是毛头小子时更加冲动,情不自禁的伸出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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