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结束了一日的繁忙劳碌,王柄、孙成那四个帮着把楼子里里外外清洁干净了,便收了工回他们府上去了。这家里的四个亦是各自回了房。
严妍简单泡了个澡,便早早地躺在了榻上。现如今她的活儿不多,濑益烈白日里会做楼子里在卖的那些面点,还能煮泡馍,他到底是个男人,那臂力是胜过严妍的太多,且这方面的学习力极强,每日临傍晚时,他还会将第二日要用的面给发上。这么的,他似是一个人就能轻松理顺每日火房里头的那些事儿。
严妍像是忽地就闲了下来,调适了一下,便开始想着要不要再弄些价低又味美实在的果腹膳品。
可,她这在榻上,窝在厚被中,蜷着个身子,想着想着,就总能想到些别的事儿上去。脑中总会忽地就闪过一张脸,那个人的脸。她只是情商低了些,可也没到别人做得很明显的时候她还是可以端一副很天真懵懂的样子。
她是确实不清楚之前那王爷欺负自己、强取黄馍的时候是不是他变着向地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因为在她已有的人生经验中,一般男生或是男人欺负她时,就真是因为嫌她碍事儿,想赶她走;一般男生或男人不带客气地说她丑陋时,就真是觉得她很丑很讨嫌。没人跟她开过玩笑,说的都是出自真情实意,半点虚假都没有,可真实了。
那种像是小男孩儿欺负一下小女孩儿,揪一揪小妞儿的辫子,扯一扯小妞儿的裙摆的那些不痛不痒的事,可没发生过在她身上。她以前上学时,也曾以为过那是男生在跟她闹着玩儿的,谁会讲那么恶劣不善的话,而且,听别的女生说,男生跟女生闹都是闹着玩的,都是在讲反话,他爱欺负你,讲话气你,是因为他想接近你、引起你注意。
她一开始还真信了身边女生的话,可后来发现,这不对啊,怎么这么多男生想接近自己、引起自己注意的,而且讲的话是真的难听至极、言之凿凿。再后来,就发现,也许,他们跟其她女生真的是在闹着玩,可跟自己,绝对是没在闹。人家说“烦死了”,意思就一定是“你烦死了”,人家说“你讨不讨厌”,意思就一定是“你真很讨厌,为什么没有自觉”。所以,她倒是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对于男生向她说的话,不做任何歧义解读,全是照字面意思直接理解就好,那就绝不会出错。
故而她在今晚再思及之前那王爷骂她那阵子,是也真分不清那到底是真是假了。而且现在,整个事态似乎更加地不对了,这王爷似是对她好起来了。她脑子里是真转不过来,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王爷到底是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在?
她又忆起一年前在王府呆过的那几日内所听闻的,那王爷身边陪^睡的是一拨又一拨的,被赶出府来时,还亲眼见着一小拨子同时出府的那些陪待。再加上之前去送黄馍那次,那小阁中的窈窕美人。如此种种,这王爷现在对自己这样?
她想了想,算是能想通了。什么都不能解释,只有一样解释得通:这是男人的征服欲。可能他觉得自己没对他奴颜婢色,是他从未遇过的一个挑战,所以现在就加足了马力地靠上来,只要征服,不讲后果。
强势且悠闲的男人多有一个癖好——刷经验。就像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风流倜傥的富二代跟一个三十出头的中规中矩的女人好上了的这种事儿。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是那女人修积了福气,或是以为那富二代就是偏好那一型的,而那女人说不定也以为是自己生平好事做得多才会有这种好事摊到自己头上。可,对于那男人,他却只是想刷个经验而已,他只是想知道和一个都三十几了的长相穿着像个修女似的的女人做一次是什么感觉。
严妍不想千里迢迢跑到古代来被别人刷经验。她将榻边的木窗开了条细缝,今夜无风,不过极快地,由窗缝透入了几缕冷气,扑得脸上凉凉的。这样也好,留有清醒。
思绪辗转中,再一顾窗外,月将离梢。索性将窗缝透大了些,无星,有淡月,她住尾间,隔壁那家后院里的那株江梅,伸了三两枝过她这头来。月印重重枝影,看得出枝上已有苞,下月应是它的花期。望着这窗上梅枝的虚影,怎办?眼前这事况复杂,根本无法安稳入睡。
她难搞吗?不,恰恰相反,她是最好搞的,像她这种长期没有男人对她好的女人,一有个什么男人对她好上些许,就极易一头栽进去。她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她弟出于对家人的爱护,告诫过她很多遍,说她这种女人是最易被男人利用的,他还说,说句不好听的,男人对你好时,一定是别有目的的,不是为了接近你的闺蜜才假意接近一下你,就是想利用你帮他出力做事,都不会是真正想对你好。严妍很信她弟弟跟她讲的话,女人坏不过男人的,男人永远都比女人聪明,不承认也得承认,她弟虽然比她小,可她弟就是在很多事情上看得比她透。
那现在,可怎么办是好?到时,真得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万一一个把持不住,被人强势地攻了心,再被弃如敝履,自己要怎么办,这是在古代啊,还想过个几年后嫁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的。所以这一关,一定要守住,那个人,死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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