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给左羽打去了电话,听见电话里清脆的声音,左翼的唇边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幸福的微笑,为了不给左羽心里负担,左翼没有泄露出她知道左羽失明的事情。
八年了,沈梦第一次听见左羽的声音,激动得泣不成声,左羽很乖巧,在电话那头亲热的叫着妈咪,姐姐,叫得左翼的眼泪也不知不觉滑下来。
左羽说她过得很好,说她现在已经是初二的学生了,学生成绩很她,她还在电话那头弹钢琴给她们听,她的钢琴弹得非常好,已经达到七级的水平。
一个小时的通话,终于挂断,沈梦仍然激动不已,左翼心事重重,她可以想象到左羽欢声笑语的背后,隐藏着多少无助、失落和孤独,可是小小的羽儿却什么都不肯说出来。
左翼很想很想,很想为左羽做点什么。
“叮铃铃——”电话声突然响起,左翼和沈梦都惊了一下,还以为是左羽又打过来,佣人将电话递给左翼,左翼接过来,听见夏炎醇厚的声音。
“今天下午三点钟我和夜的妈咪要回法国,我想,如果羽儿能够见到你这个姐姐,一定会很高兴。”夏炎的话很婉转,可左翼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的声音依然淡漠,却已经让左翼感受到了阳光般的温暖。
“谢谢伯父,谢谢您,我,我马上去准备一下。”左翼激动得手足无措。
“等一下。”夏炎突然又说,“既然要去法国,就得跟我约法三章,第一、夜大概要三天后回梦城,所以你只能在法国呆一天,也就是说,后天早上我就会让人送你回来。有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只要能见羽儿一面,什么都听您的。”左翼毫不犹豫的回答。
“第二,不能再提换眼睛的事情,更不可以在羽儿面前提到这件事。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会提的。”左翼小心翼翼的看了旁边的沈梦一眼,她不能让沈梦知道这个秘密。
“第三,在夜处理完泰国的事情之前,你去法国的事不能让他知道。”夏炎不想让这件事分了夏夜的心,他现在在泰国跟夏风周旋已经很危险,因为夏风在暗,他在明,斗智斗勇还要斗狠毒,那不是他从前所做的事情。
“好的,伯父您放心,我什么都听您的。”左翼当然理解夏炎的良苦用心。
“那好吧,一小时之后在机场见。我已经跟齐瑞讲过,他会陪你一起去,至于你母亲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
“嗯,明白,谢谢您。”
挂断电话之后,沈梦马上急切的问:“翼,是谁打来的?谁要带你去见羽儿?”
“是夜的父亲,他们下午要回法国,说带我去见羽儿一面。”左翼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回头对张妈说,“张妈,快去帮我收拾行李,我马上要去机场。”
“好的,左小姐。”张妈笑眯眯的点头,往楼上的房间走去,谁也没发现,她温和的笑容背后,眼睛里隐藏着一种狡黠的光芒……
“真的?那太好了,翼,让妈咪也一起去吧,妈咪也想见见羽儿。”沈梦拉着左翼的手。
“对不起,妈咪……”左翼低声的说,“夏伯父说只能带我一个人去……”
“那,那就算了,等下次吧。”沈梦失望的垂着头。
左翼心里十分内疚,她并不想对沈梦撒谎,她知道沈梦很想见左羽,可是她更知道沈梦跟自己一样固执,如果沈梦知道左羽眼睛失明,一定会把自己的眼睛换给左羽,沈梦这大半辈子已经很苦很凄惨,左翼不想让她的后半生在黑暗中生活。
“妈咪,我们去花园里照几张相吧,到时候我一起带给羽儿,让她看看。”为了安慰沈梦失落伤感的心情,左翼提出了这个建议,尽管她知道左羽根本看不见照片,可是只要能让沈梦高兴一点就好。
“对啊对啊,我去换件衣服,你准备相机。”沈梦兴奋的站了起来。
沈梦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还将头发整理了一下,准备下楼去花园里跟左翼拍照,刚走出房门,突然听见左翼的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她觉得很奇怪,不是张妈一个人在里面收拾东西吗?怎么会有人说话?
沈梦走到房门外,看见张妈正躲在洗手间门口打电话……
“喂,主人,左翼要去法国,对,是去看左羽,听说是夏老爷带她去,没有,夏老爷不同意她给左羽换视网膜,只是带她过去看看左羽,她母亲还不知道左羽失明的事,她一直瞒着……”
听到这些话,沈梦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震在原地,顿时,她全身的血脉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心跳也停止了跳动,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那句话在耳边重复“她妹妹失明,失明,失明……”
“妈咪……”楼下传来左翼的呼喊声,沈梦一个激灵,快步走开,房间里的张妈却已经发现了她,张妈脸上逝过一缕复杂的寒光,想要追出来,可是沈梦已经走下了楼梯。
“妈咪,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左翼皱眉问沈梦。
沈梦深深盯着左翼,半晌都没有说话,正想开口,张妈的大喊声传来:“左小姐,您的行礼都收拾好了。”
沈梦看见张妈依然温和的笑容,不由得毛骨悚然,她真没想到张妈居然是别人的奸细,张妈口中所说的那个主人是谁?是聂燃吧?
“麻烦你帮我拿下来,谢谢。”左翼对张妈说完,转眸看着沈梦,发现沈梦正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张妈,好像在看着一样可怕的东西。
左翼探了探沈梦的额头,关切的问:“妈咪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要瞒着我?”沈梦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眼泪倾泻而落,痛苦的质问左翼。
“妈咪你说什么?”左翼心里一阵慌乱,难道妈咪已经知道羽儿的事了?不可能,刚刚她还不知道,怎么才一转眼的时间就这样?
“还说要照相,照给谁看?羽儿看得见吗?”沈梦痛苦的哭了起来,“羽儿是不是失明了?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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