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墟远僵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带着隐隐的抗拒。显然对这些小孩玩意儿并不感兴趣,确切的说,他对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敬谢不悔。
更何况和这些小屁孩抢东西,他是拒绝的。
温云砚却当做没看到他的抗拒,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硬是要一个答案。
殷墟远只能妥协: “白色的就可以。”
&白吗?”温云砚下意识地重复了这个答案。
殷墟远突地眼前一亮,脑中漏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他装作不经意地暗示道:“就是雏菊的白色。”
男神,你还记得你送我的花吗!
你还记得你有个答案没给我吗!
&好像有点麻烦呢……”然而温云砚脑中的世界从未和正常人跟接轨过,所以他只是苦恼地摸了摸下巴,“但我想吃彩色的。”
&这样我们就不能一起吃了呢。”
恰到好处的失望立刻蒙逼了殷墟远的心。他缓缓捂住了耳朵,镜框遮挡下的脸微微发红。
表示男神时不时漏出的情话真的是让人难以招架。
于是他硬是按捺住兴奋地反戈了,瘫着一张脸,以十分严肃而官方的语气肯定到:“我刚发觉彩色的看起来更好吃。”
两个大男人毫无违和感地混在了一群孩子中,仗着身高优势,挤进了人群,成功夺取了那朵巨大的彩色棉花糖。
无视众人投来的鄙夷的目光,两个人走的优哉游哉。
&温云砚在尝了一口后,就将棉花糖递给了殷墟远,眼中隐有戏谑,他知道殷先生并不喜欢甜食。
虽然并不喜欢甜度太高的东西,但看到温云砚眼中的笑意,殷墟远还是垂下头照着他咬下的地方下了口。
明确表示其心昭昭,天地可鉴。
还真是直接。
温云砚挑了挑眉,没计较殷墟远的“良苦用心”,而是拖着他又离开了这里。
&们这是要去哪?”殷墟远望着远处的儿童游乐园,发现愈发摸不清男神的心思了。
来儿童游乐园就为了一根棉花糖?
温云砚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道:“你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吧?”
&然没有。”
这个必须不能有。
总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殷先生正在开动大脑,努力回想。
&我们就走吧。”温云砚催促道,毕竟按照计划表他们的路程还很长。
他们一路走马观花,偶尔停驻片刻,凑些热闹,找了些有意思的东西,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一开始殷墟远还想问些什么,但都被温云砚有意无意地阻止,渐渐的,他也就不再问了。
至少这种氛围让他很享受,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怕说出来就会让这场难道的旅程染上瑕疵。
然而天不遂人愿。
暮色夹杂着烟雾雨气缓缓散开,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瞬间蔓延了整个世界,色彩都随之暗淡下来,像是洗脱了一层漆。
温云砚和殷墟远躲在一个站台前,望着空中斜飞的雨丝。
雨水敲打在建筑物上,地面上,穿行的车上,雨伞上,漫天都是水珠破碎的声音,将其他的声音一下子隔绝的很远很远。
两个人肩肘相接,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相互联结在一起。
万籁俱寂。
&好像雨下越大了。”殷墟远皱了皱眉,打破了平静,仲秋的雨带着寒意席卷过来,吹得脸上有种刺刺的难受感,他旁边的身体很热,但只穿了一件衬衣。
&关系,这些雨水落下来的样子也挺好看的,不是吗?”温云砚的眼神落在空中的某处,找不到定点,显得有些空茫。
虽然下了雨,但这已经是最后一站了——莫尔星球,他获得重生的地方。
之前看到这附近有家店,据说菜做的特别好,他就下意识地将最终目的地定在了这里,但看这糟糕的天气,再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穿的并不多。”殷墟远这次并没有妥协,而是皱着眉提醒道。
&关系。”温云砚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潜意识告诉他,他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殷墟远无法,只能自顾自起身,解开终端的屏蔽效应,正想找人把车送过来。
但正要把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他却停了下来——温云砚扣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很热,温度高的不正常。
殷墟远眼神一凛,想起之前一时找不到躲雨的地方,他们淋了一路雨,浑身湿了个底,最近又是病原多发期。
他俯下身想去摸他的额头,却正好对上温云砚的目光。
&想待在这。”
温云砚握住他的手,表达他的意愿。
那双眼亮的惊人,直直地看着他,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将整张脸衬得艳丽非常。
&你生病了。”面对这样近乎固执的坚定,殷墟远只能无力说出事实,企图抗争。
&想待在这里。”温云砚再次重复了一遍。
殷墟远沉默片刻后坐了下来,没有留一丝空隙。
&陪你。”
&
温云砚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望着殷墟远偏过头去而显得有些冷峻的侧脸,轻轻一笑。
脸颊,脖颈和手掌炙热的仿佛在火中燃烧,身体却像镇在冰中,呼啸着凛冽的风。
他在发烧,但他很清醒。
他觉得他像是一个魂灵飘荡在半空,冷眼看着一切,包括他自己。
这里是他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出现的地方。
他的对面是那个剧场,他在那里跑过龙套,不,是前身。
很奇怪,他会在意这些。
他明明应该视这些为无物的。
但他还记得他穿越来这时,他是在拍他的息影之作。
一转眼又重头开始。
虽然他对这种重头再来的戏码并没有太大兴趣。
&呜——”
虚弱的叫声唤醒了温云砚发散的思维,他顺着声音挑下眼,正好看到从凳低钻出的幼猫。
幼猫浑身湿漉漉的,雪白的毛紧紧地贴在身上,竖起的尖耳不时抖动两下,滤下几滴水,两颗异色的眼珠好奇地看着他,然后甩了甩尾巴,走到他的面前,伸出爪子拨弄他的裤腿。
&呜~”
&该是走失的家猫,而且走失不久。”虽然没有项圈,但圆滚滚的体型和打磨的很好的爪子却昭示着它经过精心的饲养,殷墟远判断道。
温云砚突地伸出双手,将猫仔抱了起来,他感觉到它的身体冷的不停打颤。
小奶猫一惊,立刻向后蹬了一下腿,伸出爪子下意识朝温云砚的手抓去。
温云砚不躲不闪,却听到旁边的一声惊呼,然后一只手搭在了温云砚的手上,替他挡下了小奶猫的爪子。
事情发生的太快,温云砚反应过来后,立刻将猫仔放在腿上,拉过殷墟远的手,“你还好吗!”
然而那只手上却连个白痕都没有。
温云砚:……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殷先生的手捡碎瓷器的绝活——皮糙肉厚。
殷墟远:“我真的皮糙肉厚。”
温云砚:“现在我信了。”
然后他抱起了那只小奶猫,递给他,用眼神示意殷墟远抱抱它。
殷墟远迟疑了半晌,终是一脸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僵硬地用手指叉住了这团软乎乎的东西。
看着殷墟远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温云砚忍不住笑了,“有必要吗?”
殷墟远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更加壮烈。
&神,你不知道鱼和猫这种东西从来就不能和谐共处吗!!>
见此情状,温云砚也不再为难他,将小奶猫接了过来,放在腿上,给它取温。
殷墟远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温云砚轻描淡写地宣布道:“我想,我们要养它一段时间了。”
他尾音上扬,被这雨气所压的抑郁之气终是去了几分,平添一份愉悦。
他还没养过这种东西呢,但上辈子听说这种动物的魅力值爆棚,让无数人为之倾倒,他刚好也想见识一下。
殷墟远十分想说出有它没我,然而事实上是他看着男神眼中淡淡的愉悦而点了点头。
温云砚顺了顺湿漉漉的猫毛,但感冒带来的并发症在这样阴冷的环境中持续袭来,病丝掺杂着渗人骨头缝里,混杂着猫身上的寒意,侵蚀着皮肤。
有些冷,刚意识到这种事,一个温暖的怀抱就笼罩了他。
有人在他的耳畔轻轻解释:“这样会比较暖和。”
温云砚摊开在两侧的手慢慢搂住身上的人的腰,然后他清楚地感觉到手下的身体的一颤。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将头埋进对方的颈窝,嘴角扬笑,温柔缱绻。
一天拥抱两次,每一次的感觉都不一样。
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殷先生了。
虽然有点意外,但第一次约会>
&们回去吧。”
&
&呜——”被裹在两人之间的瘦弱猫仔发出虚弱的抗议声。
秀恩爱,死得快喵。
正当他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却听见对面一阵喧哗,黑压压的人潮朝对面涌了过去,期间传来惊呼和震耳欲聋的呼喊。
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熟悉,温云砚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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