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宋江就立即召集众将,命人分别去准备棺木、纸帛,于下午为秦明、孙二娘等八位战死的兄弟举行葬礼,武松来得稍晚了点,但宋江没有责怪他。
分头办事的几个头领刚出营门不久,童贯派他的随军文书来到了梁山军的大营。
在中军营帐,文书向宋江口头传达了童贯的指令:“枢密大人有令,命宋先锋即行出兵攻打帮源洞,不得有误。”
宋江向文书陪了个笑脸说:“请回复枢密大人,今日我军举行葬礼,祈祷阵亡的八位弟兄,明日一定出兵。”
“军令如山倒,怎么,宋先锋连童大人的军令都敢不遵了?”
“宋江岂敢,只是乞求枢密大人怜悯我等兄弟之情分。”
“既如此,那只好由你自己去与童大人说清楚,宋先锋,快点,走啊。”
“请向枢密大人代为转达一下,待葬礼一结束,宋江一定前去拜谢枢密大人的恩德。”
那文书脸上现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气派,“宋先锋分明是在搪塞童大人的军令。”
“放你娘的狗屁,你算哪只鸟,也敢来指手划脚。”黑旋风李逵跳出来泼口大骂。
宋江忙呵斥李逵:“你这黑厮,休得无礼。”
文书指了指李逵:“你敢骂人,好大的胆子?”
“就是骂你了,咋的?你这个鸟人如在啰嗦,黑爷爷活劈了你。”
宋江气得一拍桌子:“住口”。燕青连忙死死拉住蹦跳着的李逵。”
宋江喝止李逵,那文书觉得自己好似受到了宋江的训斥,脸上感到挂不住了,必须要说点什么才能找回面子。
“你们这是在藐视童大人,真是无法无天,难道又想反了不成?”
“又想反了不成”这句话,顿时让宋江感到浑身不自在。
还处于悲伤之中的武松,陡听了这句话,感到怒气上涌,突然一步跨出,脸色清冷,对着文书的脸部就是一拳,一下子把他打倒在地,鼻子眼往外冒着血水。
武松这一拳惊得宋江连忙起身下座,惊得众头领都止声不语。
武松指着躺在地上的文书,“这一拳只是叫你长个记性,学会怎样说话,我不认识什么狗屁枢密大人,你回去告诉童贯那老小子,他再心怀鬼胎陷害梁山弟兄,武老爷的刀可饶不了他。还不快滚。”
宋江、吴用、卢俊义连忙上前扶起那文书,不住地陪着笑脸。
“真是对不起,近来战死了好多兄弟,活着的兄弟们情绪不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全系宋江一人身上,待今天的事情完毕后,宋江一定前去赔罪。”
把童贯的文书送走后,宋江回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心中焦虑不安,这怎么好呢?在讨伐方腊的最后关头,却又节外生枝。
宋江一拍桌子指责李逵:“都怪你这黑斯闹的,这事怎么收场?”
“出战、出战,兄弟们的尸体还摆在那里,童贯这撮鸟象催命似的,洒家还不干了呢。”
此时,宋江心中即使有气,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他若说多了,会真地寒了兄弟们的心。
“兄长不必挂心,只要兄弟们齐心合力打下帮源洞,捉住方腊,朝廷就无话可说了。”
吴用的话宽了宋江的心,事已如此,也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
安葬了秦明、孙二娘等八位头领的尸骨后,宋江、卢俊义与柴进带着几十两银子来拜见童贯。
“枢密大人,宋江赔礼来了,实因近来属下的兄弟们伤心过度,情绪躁动,还请枢密大人恕罪。”
宋江指着柴进手中的礼盒,“这是宋江对那位兄弟的一点补偿。”
宋江嘴里说着,心里却象似在打鼓,不知童贯将会发什么样的脾气。
谁知今日童贯十分客气,脸上笑容可掬,还破例地命人上了茶水。
“宋先锋,那一点小事不足为谈,你我都是为了给皇上分忧。因此,我们仍要亲密联手,一举攻克帮源洞,彻底剿灭方腊匪众。”
宋江不知童贯所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童贯今日为何这样客气?
当童贯的文书回营向他报告说宋江今日不愿出战,要为死去的人下葬,他非常气愤,这宋江现在又不把他童贯放在眼里了,但随即他心中却暗暗高兴起来,死了好啊,全死光才最好,蔡太师他们正为拔不去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而发愁呢。
看着文书捂着被文书打肿的脸,童贯又从高兴变为恼怒,这武松又开始行凶打人,分明是在打他童贯的脸,这个早就该死的魔王,老账未算,新账又增。
但童贯光恼怒却无从发作,只能在心里骂着,这次梁山军已死了那么多的贼寇,这个武松怎么还不死呢?能有什么好的法子惩治武松?
童贯想着想着就象泄了气的皮球,感到已恼怒不起来,更多的则是后怕而不敢恼怒。别说一个文书被武松打了,征辽时,朝廷御林军的将领辛兴宗、大名府兵马副总管云天彪都被他打了,就当没有这些事发生过一样,武松照样逍遥自在,打了也是白打。
一想到武松的戒刀,童贯不寒而栗,若把这个魔头惹急了,天大的事都敢干,他敢放火烧了皇上的道教之所玉虚宫,他敢把蔡太师弄到陈桥驿,他敢砍断任何人的头颅,他也当然敢打我童贯........因为他胆大包天。
想到这些,童贯倍觉后背冷风嗖嗖,他在心里暗暗发狠,好你个宋江,好你个武松,我今天先忍着,也装一回孙子。后面还有一场恶战,还会继续死人,你们死了更好,不死也剩不了多少,待回朝后再与蔡太师、高殿帅商量如何收拾你们这些贼**。
童贯拿定了主意后,就装着无事一样,并客客气气地接待了宋江几人,商议着如何进兵之事。
宋江提出,方腊已被围困在帮源洞内,插翅难飞,不如趁此机会,大军好好休整一下,养足精神,再与方腊决一死战,以报皇上的恩典。
童贯破例答应了宋江的请求,倒让宋江感到有点意外。
就这样,一连七八天没有战事,一个屯兵洞内,坚守洞口,不出迎敌;一个是四面围困,切断了洞内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洞内的方腊如坐针毡,眼见自己穷途末路,失败已是定局,虽说帮源洞内储备丰足,毕竟总量有限,且消耗极大,日子一久,若洞中缺粮,必然人心浮动,军心涣散,那将会不攻自乱,不攻自破。到了这时,方腊才后悔未听武松的建议,现在为时晚矣,想退也没有去路。
梁山军经过几天的休整,大部分将士的情绪已基本稳定,宋江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与方腊进行最后一次的决战。
可是连续几天提兵到帮源洞前列阵叫战,方腊不予理睬,就是按兵不动,坚守洞口,这倒让宋江急躁起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宋江确实心中着急,天气炎热,多日无雨,高温持续不下,将士们难耐酷暑,有不少人生了病,又没有神医的治疗。为了确保全军的战斗力,宋江与吴用、卢俊义计议决定,只好兵走险道,将营帐全部移进树林避暑。
宋江心中非常害怕,正是海风多发季节,且又天干物燥,害怕三国时代火烧连营的历史重演,于是命人加强防务,日夜巡逻。
宋江害怕一个“火”字,由此,吴用由火而想出了一条“引蛇出洞”的计策,得到了宋江的认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8s 2.300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