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英雄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陈桥会儿女情真（3）

    天赐良机，在茫茫人海中，潘金花与梦里的冤家武松意外得以相逢，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但“武松身边已有了女人”这块心病又令她心神不宁，随武松来到了梁山征辽大营进京办事处，她见到了在曹州尼姑庵赠银的其中两个女人，而站在武松身边的那一个女人，却不知是何原因不在这里？

    既然武松身边有了女人，我该怎么办？未见到武松，常是牵肠挂肚，见到了武松，又面临着一个令她非常伤感的现实问题，好似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把她与武松隔开。潘金花想，难道我将与姐姐一样，都属于有缘无分之人，只能是在心里空欢喜一场。也许，上天注定我的命，只配孤守青灯，与经作伴。

    可是我不能甘心那......潘金花似乎觉得这次与武松相遇，正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刚刚开始。那么，那个女人是谁？与武松结成了什么关系？现在又在何方？潘金花认为急需打听清楚，否则，她的心头将会塞了一团乱麻。

    大厅里一直专于说事而不知不觉地过了饭点，负责后勤生活的女头领顾大嫂又来催促时，大伙儿才感觉到肚子确实早就饿极了，卢俊义哈哈大笑说：“好吧，我们为武兄弟洗尘，就中饭晚饭两场芝麻一场打，今儿兄弟们喝个痛快。”

    酒席桌上，潘金花站了起来抓住一只酒壶对大伙儿说：“因家穷，我和姐姐从小就当使女，受尽了欺凌，今儿我给卢先锋及各位英雄好汉斟上一杯酒，只求你们对天下百姓的心，永远如同此酒烈猛。”潘金花说着，就从卢俊义、柴进、武松等挨次斟酒。

    卢俊义向扈三娘说道：“贤妹快去止住金花妹子，她救了武兄弟，是梁山的大恩人，怎能让她为我们斟酒？”

    扈三娘急忙起身离座去抓潘金花手中的酒壶，正在给武松斟酒的潘金花转身一让，扈三娘顺势一把扯住了潘金花的衣袖，潘金花的手臂抖了一抖，手中捏着的酒杯不经意滑落于地上，“啪”地一声跌成两半，扈三娘愣了一下，忙向武松表示歉意：“武二哥，对不起。”

    武松笑了一笑：“没有关系。”

    “嗨，不就是跌碎了一个酒杯嘛，有什么打紧，看把三娘认真的。”孙二娘为扈三娘打了圆场。

    潘金花也笑了起来：“孙姐姐说得对，二郎，这又不是交杯酒。”

    武松不由得面红耳赤，潘金花的一语双关，也使众头领惊诧不已。孙二娘端着酒杯来到潘金花的面前说：“妹子，你救了我二弟，姐姐敬你一杯，聊表心意。”

    潘金花嫣然一笑：“姐姐客气了。”

    二人饮酒后，孙二娘的脸上仍是挂满了笑意问潘金花：“妹子，我听仙娥妹子说了你的故事，心中感动不已，但现有一事想不明白，我二弟是你的仇人，他在桃源洞失手被擒，按常理这不正可了你多年的报仇心愿，而你却不计前嫌，反而救了他？”

    潘金花含笑望了一眼武松后答道：“仇恨已成为过去，常说又有何用？我姐受西门庆的唆使害死了二郎的哥哥，二郎为哥报仇又逼死了我姐，两命相抵，二郎也算无罪。更重要的一点，我于孟州快活林亲眼所见二郎痛打恶霸蒋门神，人人喊好，家家敬酒，施头领就是当事人；我在阳谷听传，二郎领着穷苦猎户抗租抗税，打退了京城里去的一批御林军；我回清河夜宿老夫妇家，听他们念着二郎开仓放粮，救济了众多的贫苦百姓；他回阳谷为他哥迁坟时，并未扔下我的姐姐，说明二郎把我的姐姐还是当人看了，那可是要背负骂名的，是会被人讥笑的......所有这些，我的心中认定二郎是个好人，是个当世的英雄，如世上有十个、有百个、甚至于千个这样的英雄，我们穷人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一个弱女子能有这样的胸怀，令众头领惊叹不已。

    在大伙的凝神注目下，潘金花又接着说道：“我这样想着，心中的仇恨也就慢慢地消去，但我心中也有一个疑问一直无法释怀，也就心生愿望一定要见二郎一面，当面问他一个清楚。谁知，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地把二郎想到了我自己的心里处去了。”说到此处，潘金花的脸上泛起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所有的人都被潘金花的真诚而感动，只是低声地笑着。

    潘金花又抬起了头说：“今儿，我当着梁山的英雄好汉，当着师父，当着知我心意的蔡姐姐，要问二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已在我的心中想了无数遍，他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二弟，你今天真的要给潘家妹子一个满意的答复，你想想，她容易吗？”

    众头领齐声附和着孙二娘的话：“对，一定要有满意的答复。”

    潘金花弯腰向众头领秀了一福：“谢谢各位英雄好汉的抬爱，但在向二郎提问之前，我郑重地声明一下，世上凡知道我姐潘金莲的人，大多会骂我姐为淫、妇，这是不公平的。当然，我姐后来因挡不住西门庆的招引而被人骂为淫、妇，我可以说，有一半责任得由二郎担着，这也是我马上要问他的问题。至于为什么说是不公平的？我姐若是淫、妇，那早就应该委身于牛大户，牛大户多有钱呀，可我姐不眼馋牛大户的金山银山，宁愿屈身下嫁二郎的哥哥，被人们讽笑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潘金花说了这一句，似乎又觉得有点不妥，这会伤了武松的自尊心，连忙看了一眼武松，极尽温柔地说：“二郎，我并没有存心要贬低你的哥哥，听郓哥说，你哥是个好人，处处都依顺着我的姐姐，但好人绝不等于是好丈夫，你哥他可以做我姐的兄长，做我姐的男人他确实配不上。虽然说人好可以遮百丑，可人的相貌是实际的东西展现在世人的眼前，所以说，我姐嫁给了二郎的哥哥，她是被迫的，她心中不甘那。”

    潘金花说道这里，分别朝孙二娘、扈三娘、蔡仙娥她们望了一眼又说：“四位姐姐，大家同是女人，如果说你们也嫁了似二郎哥哥相貌的人，你们会甘心吗？”

    扈三娘情不自禁地说了声：“不甘心。”话一出口，扈三娘立即感到失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众头领都心知肚明，无论从声誉、武功、还是长相，王矮虎根本不能匹配扈三娘，要不是宋公明压着，扈三娘怎会同意呢？就连王矮虎在酒甜舌硬时都说过，肯定是公明哥哥为了兑现对我的诺言，而私下派李逵去杀掉扈三娘的全家，让她无依无靠，到时不答应也得答应嫁我，哪知道老家伙不经吓，省得李逵的一斧头了。

    潘金花的一句“心有不甘”，不禁引起了几个女人的一阵心思。

    孙二娘虽说是由师父做主嫁给了师兄张青，但她却心有旁骛，她的梦却在等着一个人。张青待她很好，但张青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标准化的家庭主男，身上缺少武松的那一种英雄气概，她曾经心有不甘，好在她的梦得到了一点安慰，与武松结成了姐弟。

    蔡仙娥也是不甘于杨府的婚事，才有了逃婚、出家、被武松乱点鸳鸯谱直至被追杀等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刘慧娘可不敢想象自己是否不甘寂寞才来到陈桥驿的，来寻求一种新的生活，她确实搞不清楚，既然有“心有不甘”，何又生出“朝三暮四”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