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在玉虚前宫里走了一遭,偶见有黑影飘过,那是因贪图钱财还未出宫的道士,他只当没有看见,因为他确信陈希真已闻风逃遁,于是他又提气大喊一声:“快逃啊,武松来了,千万不要要财不要命。”武松响如洪钟的声音,在空寂的玉虚宫里久久地回荡,那几个贪财的道士立即如兔子一样,瞬间逃逸得无影无踪。
武松走到着火的厢房旁边,脱下身上的道衣,拔下发簪,一起扔进火中,他感到自己有点可笑,白费了一番小心。既然宫中已无人,就赶快去土窑那边解救被困的民工。
守卫土窑的兵士见玉虚宫里的道士们都已逃逸,大多已无心受窑。领队的将官也知道是因为武松要来玉虚宫杀陈希真的缘故,不免心中也有点惊怕,昨天亲眼所见武松被抓,而结果却是夜里武松火烧了玉虚大殿,今夜武松再来,不知又要搞出什么动静?但未接到任何命令,也无法撤离,无奈之下,仅派了两个兵士把守着土窑外围墙的大门。
守门的两个兵士听到了玉虚宫内武松的喊声,他们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就在他们感到站立不安之时,武松来到了土窑的大门前。
两个兵士壮胆问道:“你是何人,深夜来此何干?”
武松在土窑的外大门前站定,面对着两个兵士思忖了一番说:“请通报你家将军,就说梁山征辽大营的武松有一事求见。”
两个兵士已认出对面站着的人就是武松,尽管武松的态度很是谦恭,他们还是大吃一惊,连忙都跑去营帐禀报。将官听说来了武松,不知要作何事,他心中也有点发怵,忙令士兵出营列阵。但一想又觉不妥,武松此番前来是以礼相待,自己切不可盲动,盲动就会送掉自己的性命,于是传令命兵士做好准备,他自己则带了几个亲兵出大门来见武松。
将官比较客气地问武松:“梁山的武将军,你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武松笑了一笑,说话也很客气:“武松深夜造访,多有得罪,是来劝将军把关在土窑里的百姓放出,让其回家与妻儿父母团聚,这对将军来说,也是善功一件。”
武松却未想到这将官竟一口回绝:“不行,这些劳工是为皇上修建玉虚宫的,没有命令怎好行事?”
“玉虚宫已被我火烧,宫中的道士皆已散尽,你还守着这些百姓干什么呢?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罪犯,也许,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如同你手下士兵的父母是一样大的年纪,你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在此受冻挨饿、吃大苦出大力呢?请听武松一声劝,行善才能积德。”
“武将军,你说的即使是一百个对,但我恕难从命,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若答应你放了他们,可我无法向上交差。你火烧了玉虚后、宫,已犯下了死罪,你也不能把我们拖去垫背。要放,只有等到朝廷的圣旨才行。”
武松听罢立即冷下脸来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一个交代,我们比试三招,三招之内我不能拿下你,就算我输,武松不说二话,拍拍屁股走人;若三招之内你输了,就命放人,但罪过由我武松一人承担。反正我已闯下很多大祸,再多一两个罪名何足为惧。”
那将官听了没有回声,他知道自己的分量,武松见他半晌不言语,又朗声说道:“不过,我有言在先,今天我的心情还算好,不想杀人,只是你我之间的比试,你可不要叫你的士兵上前而枉送了性命。当然,如你想杀我,尽管使出狠招,怎么样?但到时如果你不应言,就别怪我撕破脸皮不认人了。到那时,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那面子就丢得大了,但这不是我武松想要看到的一幕。”
夜空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因为武松的脸上已渐渐地凝聚起一团杀气,向四处扩散。可那将官仍然没有吭声,他确实感到无法回答武松,他是不想回答?他是不敢回答?他自己的心中也说不清楚。比,肯定是陪输,不比,将会要赔命,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一股杀气正笼罩着他的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茫茫的夜空下,又响起了武松的声音:“既然你决断不了,那就让开一条道,因为开释所有的民工是我今夜重来玉虚宫的主要目的,要杀陈希真也是为此,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哪怕是触犯了朝廷由此而丢掉性命,我武松也是在所不惜。”
武松说话的声调变得更加冷冰:“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不说三招,就一招定个输赢。”武松说着缓缓抽出双刀。
就比试一招,武松的话好似给将官服了一个兴奋药丸,陡地长足了许多精神,他想,若是拼尽全力兴许能抗住武松的一招,那样就可万事了了,对武松有个打发,对朝廷有一个完美的交代。至于武松是否恪守承诺,在这个问题上,将官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于是他立刻提枪凝神戒备。
武松运足全身功力,口中喊了一声:“准备接招,”猛地拔地而起,半空中施出了“暴雨狂风”一招,在将官的眼里,武松这一招好似挟着万钧雷霆之势,有着撼动千条江河之威,岂是他一个武功平平之辈所能接得下来的。只见半空里的武松急剧翻滚而来,两道光亮幻化出两朵银花,刺人双目,心慌的将官于忙乱中向半空飞来的武松刺出一枪,而武松在空中翻了一圈,下落之时,双脚正好踏在将官的枪杆之上,并立即使出了千斤神坠,那将官既举不动武松,又抽不出枪杆,无奈之下只好撒手。而武松借力飞行,手中双刀呈燕翅滑翔之势,直指将官。
想躲已来不及了,那将官只觉得眼前刀光闪过,颚下一寒,竟呆立当场,半晌方反应过来,感到自己的头颅还在,用手一摸,才知下巴少了一绺胡须,不禁汗流浃背。
武松收刀归鞘,口气淡定:“一招已见分晓,你该践约了吧?”
将官垂头丧气地说:“你是赢了,但却把我害苦了,你不怕死罪,我可是有家小的。”
武松摆摆手说:“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有这么多的兵士给你证明,一切都是武松的所为造成的,这样不就得了。你可以说是你打不过武松,也可以说是武松要杀士兵,这芝麻大的事儿,你随便编几句什么理由也就可以遮掩过去了。”
那将官想想也是,有谁吃饱了怕撑着会跑来调查,他们捞银子还忙不过来呢。于是说了句:“谁让我技不如人呢,罢了。”就命手下兵士分头去打开所有土窑的门锁,告之准予他们回家。得到赦令的民工根本无心打问是怎么回事,差点挤破了窑们,恨不得插上双翅立即飞回到亲人的身边。
看着民工鱼贯而出。武松心中大喜,他过去拍了拍将官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你终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我武松叫你一声兄弟。后会有期。”
将官虽然感到难堪,但觉得武松的话并没有什么恶意,脸色也就变得自然多了。
武松走了之后,那将官想了一阵如何应对上面后也就兴趣索然,命令士兵撤营回城。
武松急匆匆地赶到黄河边,约莫三更天气,月亮即将下山。潘金花三人正望眼欲穿,忽见武松回来,都万分高兴。武松上了船,激动的潘金花恨不得扑入武松的怀中,可她不敢,别说有师父在旁,船上还有黄眉女与艄公,而且她能感受到,武松对她是敬而远之,她明白,这是姐姐之事的缘故。
小船顺流而下,武松看着船边时儿激起的浪朵,心情反而有点不畅,他恨自己,已久居梁山水泊,却未识水性,真是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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