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征辽大营进京办事处”大堂内,仍是一片萧杀气氛。
神机军师朱武对卢俊义说:“卢先锋,撤不撤兵此等大事,口说无凭,当立字据。”
卢俊义也觉得很有必要,朗声一笑:“蔡太师、高太尉,既然二位大人认为暂不撤兵为上策,同意梁山征辽大营暂不撤兵的计划,那就有劳蔡太师,白纸落成黑字,以备皇上查问。笔墨伺候。”
笔墨是上来了,蔡京却迟迟没有伸手抓笔,转眼望着高俅,高俅又转头避开蔡京的目光。
无奈的蔡京抓起了笔,对着白纸发愣,好一会就是落不下笔来。
赤发鬼刘唐忽然走上前来,把手中的刀在蔡京眼前晃了两下,“蔡太师认得此刀吗?”
蔡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手中的笔也滑落地上,他以为刘唐要动刀子。
“我叫刘唐,当年劫取你的生辰纲,用的就是这把刀,但可惜我们只劫了一次,而你却年年做生日,为啥呀,小生日却要大做,为的是要天下的贪官为你送礼。我今说了,我们兄弟还会劫取那些不义之财,以作军用,但你现在的任务是一个字,写”。
“我写,我写”。
蔡京无法搪塞,只好从地上捡起小狼毫,在砚台里反复地蘸了几次才挥毫而写。
“老夫与高太尉,受梁山英雄的约请,来办事处与卢先锋使商谈我朝征辽大计,达成一致共识。鉴于边关的实际战况,梁山征辽大营已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故不宜立即撤兵,而应乘胜击敌,夺回我朝全部失土,以振国威。现辽、金、西夏三国派遣使者来京求和,这议和之事的取绝应有梁山征辽大营待机而定。以上意见由老夫与高太尉负责奏明皇上,请旨下发。”
蔡京写一句,就擦一下头上渗出的汗珠,待写完时,已是满脸大汗流淌。
到了此时,米氏已完全弄懂了梁山真正用意,但她对这些毫无兴趣,她只关心着她的女儿还活着、但已不愿意回家的问题,“仙娥,你真的不愿意随娘回家?”
“难道娘也没看破家中所有事情的前因与后果?”
米氏知道劝也无用,独自流淌了一阵眼泪,就与蔡仙娥告别回家。
蔡仙娥搀扶着母亲送到大门外轿边,米氏拉着蔡仙娥的手问:“里边的男人都胡子拉碴的,那一个是吕方,长得咋样?”
“我还没见到吕郎。”
“都是武松把你害苦了。”
“娘啊,你不能怪武将军,他没有害女儿。”
“你就这么相信他。”
“信得过,他是女儿心中的英雄,他所做的事,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女儿今生与他有缘无分,娘也不要再恨武将军了。”
“娘不拦你了,你以后学会照顾好自己。”米氏又擦了把眼泪,迈脚上轿。
“女儿不孝,娘一路走好,娘自己保重。”
蔡仙娥憋着的泪水流进了肚里。
蔡京写完后,恭恭敬敬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笔给高俅签了字。
“卢先锋,上次蔡仙娥的事,皇上没说什么,今天的事情,日后皇上定怪老夫私通梁山,哪天龙颜一怒,就会灭了老夫九族。”
武松冷笑了一声:“看来蔡太师是害怕了,是后悔了,如我们把你所有的事都去禀告皇上,那会怎么样呢?”
“老夫不悔,但有一点恳求卢先锋,若以后万一有什么不测,还求梁山军予以庇护。”
“蔡太师、高太尉,卢某今日答应二位大人,如有什么风吹草动,梁山人决不会袖手旁观,但以后的事情,就看二位大人怎么做了。”
“既如此,梁山兄弟要我们所做的事,会全都做到,请卢先锋放心。”蔡京小心地说着,高俅只管点头。
两个奸臣表面上恭恭敬敬,其实心中把梁山人已骂了一百遍,他们暗自发狠,只求今天能脱困保命,日后一定要寻找一个机会报此大仇。蔡京与高俅,一个心里想的是无毒不丈夫,一个心里想的是三年不晚。
“老夫和高太尉可以告辞了吗?”
“武兄弟,还是你辛苦一趟,送蔡太师和高太尉回府。”
“武松谨遵兄长的吩咐。”
“不用武将军费心,我们自己回去。”蔡京还心有余悸。
“哪能呢,我说过,由武松为二位大人保驾护航,定会增加一点气派。”
厅堂里笑声大起,卢俊义摆了摆手说:“二位大人,就不要推辞了,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负责。”
两个奸臣嘴里说着:“有劳武将军。”肚里面寻思,除了你梁山人胆大妄为,还哪有人敢杀我们?
高俅没有回家,而是一起来到了蔡府,蔡、高二人待武松走后,把梁山人大骂了一通,又互相安慰了一番。
“老太师,先忍下一口气,这折辱之仇总有一天会报。”
“今日连累了高太尉,老夫心里过意不去,还望海涵。”
“老太师也不要过于自责,还是想法把那些事情办了,先稳住他们,省得再来找麻烦。”
“蔡忠和还在梁山人手里,这事怎么了结?”蔡京仍是忧心忡忡。
“这事好办,传一道圣谕,说此案关系重大,让他们把蔡忠和交由开封府审理处置。”假传圣旨是蔡京、高俅惯用的伎俩。
蔡京、高俅密议了好长时间,才感觉需要进食了,他们已被饿了一天的肚皮。
第二天上午蔡京与高俅一同进宫,蔡京向宋徽宗详细陈述了梁山征辽大营暂不撤兵的理由,并提出宋、辽、西夏、金四国之间的战和之事的主导权归由梁山征辽大营的优越性,宋徽宗听得频频点头,再加上高俅在一旁帮衬,龙颜大悦。
“此事就由二位爱卿与梁山合议决断后,奏明于朕。”
“吾皇英明”
“二位爱卿,武松火烧玉虚宫一事,令朕头疼,该如何处置,卿等有何高见?”
未容蔡京、高俅开口,却有宫人匆匆来报:“启奏皇上,陈丽卿父女在宫外求见。”
宋徽宗没说见或是不见,而是说:“朕的头又疼起来了。”
如何观颜察色、看风使舵,如何逢迎宋徽宗是蔡京与高俅的拿手好戏,二人对望了一眼,他们明白了陈丽卿定又是为玉虚宫之事而来,也明白了宋徽宗现时的难度,见吧,吃不住陈丽卿的纠缠,不见吧,又怕伤了枕头上的感情。于是蔡京满脸媚、笑地开了口:“皇上,还是把他们召进宫来,老臣和高太尉也可以帮皇上排解排解。”
“宣他们进宫”
陈丽卿与陈希真在见驾跪拜后,陈丽卿撅着一个小嘴说:“皇上,武松火烧玉虚宫,捣毁了乾元镜,还打伤我父亲,对这样一个欺天盖地、杀人如麻的混世魔星,皇上为啥迟迟不派兵去抓他,难道堂堂天朝还怕他一个强盗吗?”
宋徽宗没有吭声。
蔡京笑了一笑:“仙姑此言差矣,梁山人招安以后,也是官方,再称他们为强盗,是对皇上圣旨的大大不敬。”
陈丽卿听得变了脸色。
“老夫听说是仙姑自己亲手点火烧了玉虚宫,此事又与武松何干?乾元镜乃是害人之物,武松毁之,实为侠义之举,仙姑怎又指责为过错呢?”
蔡京的话让陈丽卿气得粉面通红,可又不敢反驳蔡京。
高俅奸笑一声:“仙姑,刚才老太师说得句句在理,你说,这事让皇上怎么处置呢?依高某说,这事也就过去了,你也别惹皇上不高兴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得处处想着法儿让皇上开心才是。”
奸人自有奸语。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3s 2.34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