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加快速度很快赶上了递送急件的衙役,衙役一看是时三赶来,不知何事。时迁告诉衙役:“因为武松案件材料的重要,大人特派我与你一道去东昌府送材料,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衙役看时迁一身平民打扮,就问:“你怎么不穿公门服装?”
时迁把外衣撩开说:“你看,在里面穿着呢。”
衙役对时迁这两天的行踪不清楚,也就信以为真,一同前往。
其实时迁对衙门审案的程序不了解,他以为只要把案件材料上报东昌府就能拿到判决批复,想早点掌握情况,好提前做好应变准备,所以就跟着来了。
而在前两天,刚到阳谷县准备开丝绸店的澶州府家人,得知武松杀人被押大牢的消息,立即派一人骑快马昼夜兼程赶回了澶州,澶州知府张有寿听了家人的禀报,认为报仇的时机已到,他要请东昌府陈知府把武松定成死罪,做成铁案,以泄心头之恨。他让管家准备一份大礼,他要亲自去东昌府走一趟。
在澶州逗留了几天的鲁智深,游玩了所有的寺庙古迹后,动身西行,半道上正遇着东行的史进,两人一番高兴,喝酒畅谈。
鲁智深问史进准备去什么地方,史进告诉鲁智深说准备去阳谷县拜访武松哥哥,史进向鲁智深讲述了在澶州如何遇上武松如何结拜之事。
鲁智深听了哈哈大笑,说:“洒家也羡慕得紧啊,也想结拜做个兄弟。大郎,你可听说武松在澶州大闹张家大院的事?”
史进说不甚了解。
鲁智深把在澶州听说的武松如何如何说了一遍。
史进听了,心里更加佩服不已。
鲁智深提议:“大郎,你先随洒家一起去十字坡,认识一下二娘,然后再去阳谷县,洒家正想同武松比一下力气。”
“十字坡二娘,莫非就是那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大哥怎么会认识那个母夜叉的?”史进不无惊讶地问。
“唉,洒家护送林冲到沧州回转时,改道经过十字坡,她大概是看中了洒家这一身胖肉,在酒中下药麻翻了洒家,那药可真厉害,让洒家彻底地栽了,要不是她老公张青正好回来,洒家的这身肉早就成了包子落入众人口了。哈哈。”
“那你为啥还要去看她?”
“不打不相识嘛,她夫妻二人已与洒家结拜为兄弟,那也就是你的兄弟了。”
“可……大哥,那十字坡的名声不好听,宁过阎王殿,不走十字坡。我听说孙二娘长得很美,却是一个凶狠女人,因此江湖人才给她一个‘母夜叉’的绰号。但凡看过孙二娘的男人,不知有多少个,能够忘记她的却连一个也没有。如说有能够忘记她的人,不是她的刀下之鬼,就是醉在蒙汗药的酒里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冤魂。大哥你真是一个幸运的男人。”
“哈哈,兄弟,在这个充满各式各样奇奇怪怪人物的世界上,却只有一种女人是能够让男人只要看一眼就会永远忘不了,二娘就是这种女人,豪迈、大方、嫉恶如仇,合洒家的味口。”
史进笑道:“江湖人说,每当人看到一个非常温柔美丽的女人带着一种非常可爱的微笑,向他们走过去请他们喝酒的时候,他们通常会刹那间死在她的酒下。”
“兄弟有所不知,这二娘原是官宦人家之女,受奸臣陷害,全家就她一人逃得性命,拜师学艺。张青是她的师兄,由师父作主,二人结为夫妻。艺成后下山在十字坡开酒店,因为身负血海深仇,故特别痛恨官府,凡官府人等打从十字坡过,那都是有命难回,久之,在江湖上就落下个不雅的名声,而实际上,夫妻二人都很重义气。”
史进笑道:“那好吧,咱们先拐个道去趟桃花山吧,打虎将李忠曾教习过我枪棒。”
“唉,那李忠哪有大郎你的本事。”
“好歹也算是我的师傅,很长时间未看到他。”
“那也好,洒家就同你走一趟,顺便道个歉。洒家从五台山上下来,路过桃花山时,在刘家庄痛打了周通那撮鸟一顿,还拿走了他们一些银两。”
史进问是怎么回事?
“那撮鸟强抢刘太公的女儿,该他倒霉遇上洒家。后洒家随他们上山喝酒,临走时向他们要些盘缠,可他们也真不爽快,箱子里明明有就是舍不得给,非叫我等着他们下山去打劫回来才给我,你看,惹恼了洒家,就自己动手拿点走人。”
史进听了也大笑起来,二人取道向桃花山而去。
时迁与衙役到第二天中午到了东昌府,时迁对衙役说:“跑得太累,肚子也饿了,先找个地方寄存马,我们也得填饱肚皮,下午再去递交公文也不迟。”
衙役觉得时迁说得有道理,就近找了一家客店。
时迁要了好多酒肉,让衙役惊呆了眼。时迁拍拍腰间说:“哥们,放心地吃喝,时三兜里有的是银子。”
对于平时生活比较清苦的衙役来说,这可是不吃白不吃的机会,于是放开了肚量。很快,时迁就将衙役灌醉。
下午,时迁脱去了外衣,抓了衙役的帽子戴上,拿了武松案件的所有材料直奔东昌府衙。
经传报,时迁被领入知府书房,呈上所有物件、文书。
陈知府一看是关于武松的案件,再看西门庆死了,心中大惊。
虽说陈知府去阳谷县为西门庆说合,在武松面前碰了钉子,这武松与西门庆会必然争斗,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西门庆的死却既在他意料之中、也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未料到西门庆死得这么快。
他把有关材料仔细地看了约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又反复地查看了物件,西门庆在与武松争斗中,不慎失足摔下,死于非命,且西门庆与武松之嫂有奸情、并着人围殴武松在先,这种情况若是一般的人,犹如象潘金莲、王婆那样,死了也就无所谓,没人追查,没人上告,可以结案了事。可西门庆即使有罪,但他毕竟是在东昌府吃着空饷的记名提刑官,是高殿帅的大舅子,这案就不好处理了。
他又复看了一遍材料、物件,未找出什么大的破绽,其实他心里如同明镜似的明白谁是谁非。西门庆声名狼藉,人们痛恨至极,哪怕就是武松真的杀了他,人们也会替武松说好话的。因为武松一身正气,为人坦诚,自去年武松来东昌府擒获大盗“三十六”,把赏金还分给别人,就足以证明武松是一个非凡的人物。这次自己去阳谷县为西门庆说合,自讨无趣也是必然的,既然他在东京敢抗皇命,何惧下面这些州县官员。只要他认定的,他就会不惜性命也要做到。
陈知府陷入冥思苦想,忘了书房里的所有人。
西门庆是记名提刑官,案件该如何呈报刑部?又该如何判决武松才能不得罪高殿帅,才能保住自己的乌纱?
他又摊开“万民折”,心想民心终是不可违,自己虽然官卑职小,难以青史留名,但武松却江湖轰动,弄不好会让自己留下千古骂名。
百思不得其解,陈知府指着“万民折”问时迁:“这‘万民折’真是四方百姓们送上来的?”
“回禀大人,送‘万民折’那场景,真是人山人海,彩旗飘飘,那场景…………”
陈知府挥了一下手:“慢,你说具体点。”
“回大人,人山人海是成千上万的人来保释武松;彩旗飘飘是庆贺西门庆摔死了,人心大快。”
陈知府听了时迁的描述,料想阳谷县也不会不顾及西门庆的社会背景,这案子八成不会错,自己何必再去自寻烦恼。且武松确实是忠勇之士,破获大盗“三十六”,也为他陈知府脸上贴过金。想罢,提笔批了回文:武松暂押阳谷县,等待刑部批文,再行发落。
时迁领了回文,自去客店。
因案情重大,刻不容缓,陈知府随即书写呈报卷宗,立即差人星夜兼程,上报刑部。
待第二天澶州知府张有寿赶到东昌府时,为时已晚,在接受了陈知府的招待之后,恨恨而回。
时迁与衙役回到阳谷县,时迁知道不能再露面了,果不然,县令在听了衙役的禀报后,勃然大怒:“大胆时三,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师爷连忙劝说县令:“大人息怒,时三虽然大胆,但这批文却是真的,多一事就不如少一事吧。”
县令想想叹了一口气:“今年真是个多事之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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