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早上醒来,就敲响了吴含嫣的房门。
郑老头夫妇虽昨晚受了惊吓,但内心里对武松还是充满了感激,即使郑孝义忤逆不道,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武松刀下留情,为他郑家留下了这个孽种。因此老两口好早就爬起来生火,为武松熬了一锅小米粥,搞了炒豆、萝卜干四个小菜。
临走之时,武松又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对惊愣着的郑老头说:“老伯替他们去找一个接骨的郎中,但愿他们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武松说罢又望了死猪似的郑孝义一眼。
郑老头连连答应,看武松转身欲走,连忙又喊了声:“大师,小老儿敢问大师的法号?”
“我无庙无家,也无法号,四海飘零,亡命天涯。”武松的话语里流露出一种伤感的情结。
吴含嫣好似明白了昨晚上武松想要说的话,去灶房间摸了一小把锅底灰,在脸上使劲地抹了几下,瞬间,白皙的脸皮变得灰暗。
武松二人在路上行了一日,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们看到了忙碌的公人正在四处张贴缉捕布告,上面赫然印着他武松的画像,每张布告前都围着一些人,有念着榜文的、有发表议论的,谁也没有注意从布告前走过的武松二人。
又走了几天,武松他们来到了澶州地面,看了那情景,别说吴含嫣心中十分害怕,就武松也悚然心惊,但凡走过的集镇乡村、要道叉口、酒家客店、驿站码头等,到处都张挂着捉拿武松的布告榜文,还不时见到巡查的差役,大有必捉武松的气势。
好在武松已是一个头戴铁箍、脖挂佛珠、乱发披肩的苦行头陀打扮,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的盘查。
因是澶州,相比其他州县,捉拿武松的布告张挂得特别多。
虽然从洛阳调任恩州的张有禄离开孟州经过澶州时,曾与其弟张有喜、张有财谈论过武松在孟州杀人的情况,劝两个弟弟打消报仇的念头。张有禄认为武松几次遇险,遇到强大的对手都转危为安,我们就不要再惹这个“打不死的武松”,省得象张都监一样机关算尽,反而赔上了自己一条小命。
可张有喜还有点不死心,当刑部下发关于缉捕武松的公文一到澶州,他认为时机又到,即让澶州县令张有财加大巡查力度。至于武松逃往何方,会不会经过澶州地面,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自己有的是人手,假若老天帮忙,真能发现武松的踪影,他就可以立即调动军马拦截,拿下或杀死武松。
上次黄河岸拦截失手,因武松是一个记录在册的刺配犯人,不好明火执仗地调动军马。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武松已是刑部下文缉拿的一个死囚。
张氏两弟兄还特地给菩萨上了三柱香,磕了几个头,祷告老天恩惠。但张有喜做梦也未想到,武松确实在他的眼皮之下走过,只是改了装束,使他白忙活了一场,为父报仇的梦想又一次落空。
即使布告再多,武松领着吴含嫣仍是脚步不停。
他们中午在一个客店打尖的时候,听邻桌上喝酒的几人正在谈论布告上的事。
这些人对武松的名字并不陌生。
“你们说这武松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官府花这么大的功夫缉拿他?”
武松未吭声。
吴含嫣不敢吭声。
“武松专与官府作对,官府当然说他是坏人,可在江湖上人人敬他是一个打虎英雄。”
武松心想,你们都说错了,我武松打虎、杀官都是被逼出来的。我若不打老虎,老虎就会吃了我;我若不杀那狗官,他就会杀了我。
又有一个人说:“去年他大闹张家大院那是向着我们平民百姓的。”
“你别乱说,小心被抓入官府,你的小命就没了。”
“那你们说真的看见武松,是去报告还是不报告?”
“那当然还得去报告了,你未听保正说,五家一连,十家一保,谁敢不去报告。”
“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关门睡觉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武松在心里寻思开了,澶州府大动干戈,并不是因为我杀了张都监的缘故,而是记恨着去年闹了张家大院一事。由此看来,为了减少风险,这几天只好夜里赶路了。
吃完饭,武松又买了一些糕点带上。
在悄悄走过澶州地面的几天里,虽然天气寒冷,武松既没有住店,也不敢喝酒,夜行日宿,随便吃一点干粮充饥。这艰难的行程对他一个男人算不了什么,只是觉得有点难为吴含嫣了。
吴含嫣虽不知武松曾在澶州大闹张家大院之事,但看四处贴有布告,又见武松神色严峻,知道目前身处危险之中,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跟着武松。
吴含嫣原来在家时足不出户,现跟着武松逃亡,慢慢地练出了脚力,为她以后跟孙二娘苦练功夫打下了基础。
官府在全力缉捕武松,而江湖上这时正有几人追寻着武松。
鼓上骚时迁在晁盖面前夸下海口,说能找到武松,可待他出了梁山水泊,一时没了主见,这人海茫茫,到哪里去能寻得武松,但有一点他可以断定,武松绝不会待在孟州,就耐着性子慢慢查寻吧,也许武松因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而落草在哪个山头?
张青孙二娘夫妇转让掉孟州十字坡酒店,解散了伙计,向着东京方向出发,准备去处理掉东京郊外的十字坡酒店,他们可是冠冕堂皇地骑着高头大马,走着官道。
孙二娘对张青说:“不知我那兄弟现在已走到哪儿?他那包袱里的银子可不多,当时我也找不到再多的银子。”
“我说二娘你甭多焦心思,你那兄弟打都打不死,还怕他会饿死?”
可当他们看到沿途都是捉捕武松的布告,又不免为武松担起心来。
躲在乡下的施恩,一直没有武松和施珊珊的任何消息,实在太着急了,看官府对他的追捕已放松,就避开大路,悄悄地摸到了“十字坡酒店”,可酒店已更换了主人,店掌柜告诉他,说原来的店主夫妇已去了东京方向。
施恩思忖再三,觉得不宜再留在孟州,只有去山东方能找到武松他们,而且也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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