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部分)
卖烧饼的武大郎生前受尽了世人的白眼与恶霸的欺凌,并被西门庆下药毒死,死后又遭扒坟,现在终于能享受一次风光大葬。虽然是尸骨无存,但魂灵在阴曹地府将会挣回一点颜面。
知情的人都明白,这事的因果关联都系于武松的缘由,即所谓的败也萧何,成也萧何。
老夫子提出的补救办法,犹如和煦的南风,吹走了盘桓在武家村上空的一朵黑云,使所有人的心境都变得敞亮明快起来。明知道老夫子的出面调解是有所为,是为了族长的儿子,但毕竟为武家村消除了一次刀光之劫。
但不给予一点教训,也太便宜了族长的儿子,说不定哪天又会卖乖而丧失做人的准则?
任何人都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施恩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族长儿子的头发,伸手就是一刀。
这一刀来的太快,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惊愕的男人张大了嘴巴,惊恐的女人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武松正在想着,想着如何去清河县衙宰了那个狗官,根本就未注意到施恩突然来了一刀,想伸手阻拦也已迟了。
该杀与不该杀的衡量标准,正确与否,有时候就决定于一刀之间。武松想,也许是茫茫天数不可逃吧,我想饶你都不成。
大伙都以为族长儿子的小命已玩完,却见施恩刀锋上飘,“哧溜”一声,如同割茅草一样,割下了族长儿子的发鬏。
“咕咚”一声,地上躺下了一具披毛夜鬼,族长的儿子如同僵尸,早已背过气去。
又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首先是鲁智深喊了一声:“施恩兄弟,你割那玩意儿干什么?”
老夫子长吁了一口气,显出一副学问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啊,原来是割发代首呀。”
施恩出身于官宦人家,从小听说过割发代首的故事。
度过了一场虚惊,族长开始逐一安排人手分头出去采购安葬所需物品,整个武家村的男女一时都忙活起来。
为了明天能顺利地进入清河县城行事,武松叫了一声:“慢”,象似一阵冷风掠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惊措之间,不知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族长,掘坟之仇不报,我武松枉生在世,愧对我哥在天之灵。为了以免再生是非,也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告诉乡亲们不得随便泄露我们的行藏。若有肆意走漏消息的,休怪我武松翻脸不认人。”
只听一声大吼,响彻了武家村,似乎房屋都在摇晃。一阵铁环的撞击声响后,又听“嘭”地一声,火花四溅,却是鲁智深挥动禅杖,一铲将身旁的一个石鼓铲为两半。
“谁要是走漏了风声,就如同这石鼓,吃上洒家三百禅杖。”
一杖就让石鼓开花,三百禅杖,人不岂要成为肉沫,村民们噤若寒蝉。
残霞夕照,天暗地濛,风送哀乐,鸦鹊匝巢,武家的风水宝地上又堆起了两座新坟,腾起的火苗映照着武松刚毅的脸庞,他的眼睛里幻化出清晰而又陌生的悲戚面容。
在村西头的私塾学堂里,鲁智深、武松几人正在计议着明天的行程,并为谁去的问题起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武松认为报仇是自己的事,用不着大伙儿一起去受累,去拼命。
鲁智深说既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武松兄弟怎可见外,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又怎会袖手旁观呢?
在这个问题上,武松必然是争不过大家,别说男人,孙二娘她们三个女人都不会同意让武松一人去冒险。
有女人的呵护,是男人莫大的幸福,可武松直到年岁垂暮之时,才在回忆中体味到这番感受。
武松之所以要坚持自己一人前去,是因为确有很大风险。清河县城可不同于阳谷县城,阳谷县城因黄河改道,冲毁了原有的城墙,县城四周只是一个土围子,对江湖人来说,无论白天、夜晚都可自由进出。
水能覆舟、也可载舟。阳谷县城后来的繁荣,也主要是依傍大运河的南北通畅。
而清河县却是另一片风光,在武松年少的记忆中,清河县城城墙高达三丈,城头宽一丈五,可以跑马射箭。全城只有东、南、西三个城门,进南门直达县衙,因此,南门的守卫力量最强。
有唱为证:
远望城头似锯齿,
近看城楼节节高。
一个城楼三筒炮,
城门又用铁皮包,
城上炮,城下炮,
守军吆喝似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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