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房接收管理处,押解的衙役在办理好交割手续后,为候在屋外的武松开了枷,武松从包袱里取出十两银子递给衙役,嘱咐他们一路小心,虽天热也不要贪酒。
两个衙役诺诺点头,并向武松行了大礼,二人拜别而去。
那些看门守牢的兵士、狱卒看了心中很是气岔,这个配军也真够臭美的,来坐牢还摆谱,一会可就让你尝到什么叫做坐牢的滋味。
武松也明白,从现在开始,再不是什么打虎英雄,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囚徒。
有狱卒把武松送进牢房,这可不是客栈的标准间,只是地上铺满了稻草的大通道,充斥着一股臭味,里面有七八人横七竖八地躺着,见有新犯人进来,那些人只拿眼瞟一下武松就只顾睡觉。
武松随便找了一个空地方坐下,解下包袱,这才觉得肚子饿了,随手扯下腰间的袋子,摸出烤鸡,撕了一个鸡腿大嚼起来,心想还是女人心细,比男人想着周全。
牢房里一下子全闻到了那股香味,他们一看是新来的囚犯正在吃烤鸡,馋得他们都落下了口水,他们的眼睛相互一会意,立即就有几个人如饿狼扑食似的扑向了武松。
武松伸左右腿各扫倒一个,把这二人压在腿下,同时用头顶翻一个,把已啃了一半的鸡腿塞进了第四人的喉管,抓住第五人的前胸,把他扔在一边。
武松坐着不显山不显水地弄倒了五个人,牢房里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他们遇上了惹不得的主,他们这是虎口夺食。
武松看着那一双双贪婪的眼,于心不忍,把手中的烧鸡扔给了一个年长的人,让他分给每人一块,那些人连鸡骨头也嚼烂咽下。
他们吃了武松的鸡,也就对武松关心起来,问武松身边带未带银两,只有送了银子才能逃免那一百杀威棒。
武松笑了笑,用手一指包袱说:“只要你们替我看好了包袱,就会有酒肉给你们吃”。
正说着,有一差拨进来叫道:“谁是新来的囚徒武松?”
“我是武松。”
“随我去点视厅过堂。”
说着向武松伸过手来,武松知道差拨是要银子,但未理他的茬,径自向门外走去。
这可把差拨气疯了,他遇上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走在半道上,有一个狱卒过来拉住差拨问:“今天又捞到了什么好处?”
差拨说“狗屁好处。”说着,用手一指武松又对狱卒说:“这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物,什么打虎英雄,什么阳谷县都头,还装相摆谱,可到咱这儿就什么狗屁也不是。”
“既然是一个不明事理的笨蛋,那就用棍子给他洗洗脑吧。”那狱卒有点幸灾乐祸。
武松只当未听见他们的谈话,自顾向前走着。
突然间,听到了一阵马嘶声和女人的惊叫声,只见一匹受惊的马驮着一个白衣女子,冲进了大门,正向武松他们的方向冲来。待武松惊觉回过头来,那匹疯马已把正说着话的差拨与狱卒撞昏过去,还在向前冲去。容不得武松多想什么,必须闪身躲开。可武松一看马上惊叫的女子时,立即迎着惊马跨前一步,一把抓住马的头,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牢牢地顶住了那匹惊马。那正狂奔着的惊马一下子被外力顶住不前,猛地前蹄腾空而起,狂嘶不息,把背上的女人掀翻在地。
武松制服了惊马,看那女子已被摔昏,过去一探鼻息,知道只是暂时昏阙并无大碍,武松心想,这女人应该就住在这牢营城里,肯定会有人相救的,也就自己向点视厅走去。
这时大门口的那几个被吓傻的兵士才返过神来,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赶过来救护。他们拍醒了差拨狱卒,再看那女子原来是管营大人的女儿施珊珊,连忙分头报信。
武松一脚跨进点视厅,立即有人上来拦住:“你是何人,如此大胆,私闯点视厅?”
“新到犯人武松前来点视。”
那管牢营的典狱长正坐在厅上,只见武松一人进来而不见差拨,就问武松:“那领你来的差拨呢?”
“死啦。”
“怎么死的?”
“被马撞死了。”
典狱长一听,立即叫人出去查看。
典狱长说:“按太祖武德皇帝旧制规定……”
武松在厅下说:“知道,不就是一百杀威棒吗,来吧。”
厅上的军汉听了都笑了起来,难怪他敢于打虎,原来是个愣头青,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要求挨打的人,立即上前几人来按武松。
武松喝住众人:“慢着,我自己来,你们只顾打,我叫一声就不算好汉。”
武松又手指一个瘦小军汉说:“你不行,瞧你这身子板,板子打下来也没劲,只能是挠痒痒,让他们来吧。”
把那军汉气得直跳。
武松趴在大凳上,未等典狱长发令,那瘦小的军汉就捡起板子狠命打了起来,他把心中的怒气都发泄在板子上,他要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囚犯。又有一个军汉抡起了板子,待典狱长从案桌上扔下一百杀威棒的令签时,武松已被打了二十多板。
正在这时,差拨一拐一拐地跑到厅前,附在典狱长的耳边说了一阵,典狱长一听立马站了起来,问差拨现在小姐咋样?差拨回答说已被公子救治回府,军医正在诊看。
典狱长大喊一声:“停手。”行杖军汉的口中已报出五十之数。
武松的背和屁股已被打得皮开肉绽,但他咬紧牙关忍着未吭声,也使那些军汉心中生寒,他们的板下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宁折不弯的硬汉。
武松稍有吃力地抬起头来:“怎么不打了,我才刚有点汗。”
典狱长听着差拨说是厅下的武松拦住了惊马救了女儿,心生感激,忙用手一指武松:“听差拨说,这武松路上受了风寒,得了伤热病,少进饮食,身体虚弱,且记下那五十大板。”
武松却在厅下说道:“一路上我不曾害病,刚才还吃烧鸡呢。”
一军汉悄声说:“你也真是个傻瓜,这是大人有心成全你,还不赶快认了。”
另一人说道:“还真是的,你们看,都烧得说胡话。”
武松未语。
典狱长叫人把武松送回牢房。
当一些兵士军汉得知这个新来的囚徒能拦住惊马,心想那一定是位神人,因为孟州这座牢城营里是没有人可以做到的。
牢房里的囚徒看武松被打得皮开肉绽还能坚持不倒,心中十分敬佩,都围坐在武松四周。
年长的一位问武松:“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在下武松。”
“武松,可是景阳岗打虎的武松?”
“正是在下。”
那些囚徒们才知道眼前这个硬汉,就是江湖上闻名的打虎英雄,难怪能扛得住杀威棒。
而忍着疼痛的武松却想到了十字坡酒店,想到了孙二娘,她能送来几坛酒就好了,武松这时太想喝酒了。
门被推开,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囚徒们不知又来提审谁?
来人的态度十分恭敬,对武松说:“我家主人十分敬仰武都头,特命小人前来为武都头重新安排食宿地方。”
武松想,反正是坐牢,住啥地方都无所谓,打也打了,还有什么花样,随他怎么使出。
武松强撑站起,有两人上前扶了武松,一人取了武松的包裹,管家在前引路,出了门左拐右拐,进了一个院子,几人把武松送进了一个摆设齐整的房间,随即医生也到了,为武松洗涤伤口,敷上刀创药。
又有人提了热水为武松擦脸洗脚。
管家模样的人亲自提来食盒,里面是八碟菜蔬,随即来的人捧来了两坛汾酒。
武松虽如坠入云里雾里,但他此时太想喝酒了,况且肚子也早饿了,暂不管这个“主人”是谁,有何动机,先让肚子吃饱喝足了再说。
典狱长的女儿施珊珊因母亲刚刚病故,有点忧伤过度,今天骑马出去散散心情,回来时不知怎地惊了马。
她虽随哥哥一起拜师学艺几年,但因母亲对她太宠的缘故,未下十层苦功夫,因此她的武功没有达到一流上乘水平,对惊马无计可施,只好任由狂奔,她只是隐约记得有一个人拦住了惊马,以后她被摔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被救醒后,按医生建议需要休息几天,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是谁拦住惊马救了她的性命?她的心里埋下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要哥哥“金眼彪”施恩为她打听清楚,施恩劝她别急,过两天再说。
实是施恩这几天的日子很不好过,因受人挨打,正用纱布吊着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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