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路朝“快活林酒店”走来,他留心一下,这一路竟有大小酒店十八家,多么吉利的数字,他在景阳岗下的酒店里喝了十八碗酒,一鼓作气打死了老虎,看来这次也是一个好彩头。
武松走进了“快活林酒店”,正值中午时分,里面坐满了顾客,这快活林共有二十多家酒店,蒋门神夺了施恩的这座地处快活林中心地带的酒店,一方面对其他人家的酒店敲诈勒索,一方面实行薄利多销的营运方式,并派出人手、甚至雇佣卖笑女到处拉客,他要把其他的酒店挤垮,迫使他们关门变卖或加盟成为“快活林酒店”的连锁分店。
这天蒋门神不在酒店里,他去孟州城防团练使张达山处,商量寻找一个什么借口再去夺取一家布店。
柜台内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妖艳女人,她就是这个酒店的老板娘,是城防张团练赎买回来的青楼女子,送给蒋门神做女人,这烟花女也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尊贵的夫人,成了一个刚刚咸鱼翻身跳出苦海而又去推别人下水的主。
武松拣一处坐下,要了酒菜,悠闲自得地喝了起来,至于那种一人不喝酒的说法,对于武松来说,只是酒桌上缺少一种划拳猜令的热烈气氛而已。武松边喝酒边打量着酒店的环境,待客人差不多散尽的时候,他也喝了十多碗酒,已有三分醉意,并故意显出一副醉意朦胧的神态,付了酒钱,打着踉跄走出酒店。
隔一天中午武松仍去“快活林酒店”喝了十多碗酒,仍是一副醉态,一步三摇地回到了牢城营。这大热天的中午,蒋门神在里间歇凉,武松未同蒋门神打上照面。
施恩以为武松真的喝醉了,只是差人送茶送水不提。
第三天武松又去喝酒,见蒋门神正与他的夫人说着话,那女人看了一眼武松,小声告诉蒋门神,说这个人连续两天都喝醉了,蒋门神瞧了一眼武松,这只是一个配军,喝醉了也未闹事,你愿醉就醉吧,只要付清酒钱就行了。
武松坐下后打量着蒋门神,肚大腰圆,应是习练硬家功夫的,但见他印堂有点发暗,膀上的肌肉有点松驰,心想此人定是沉溺于酒色,且荒废了功夫所致。
武松边喝酒边想,明天应专攻他下盘,让他气浮意乱,自己才能胜券在握。
潘金花在街上又遇上了屠宰作坊的胖掌柜,胖掌柜见她凄凄楚楚确实可怜,就对潘金花说:“你去‘快活林酒店’找一个叫蒋门神的,也只有他才可以帮你杀掉武松。”
“为什么说这个人能杀掉武松?”
“他是半个多月前来到快活林,可说是打遍孟州无敌手。”
潘金花听了好像在黑夜里看到了一线曙光,她问了快活林的方位所在,就加快脚步向快活林走来。
当潘金花来到“快活林酒店”门前,思忖着如何找蒋门神出来说话,酒店里跑出两个伙计,恶声恶气地赶她快点离开。
一个说:“哪来的要饭花子,滚远点,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另一个说:“再不滚,小心打断你的狗脚。”
潘金花一听,这原来是一恶店,狗恶酒酸,人恶饭馊,看来这蒋门神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潘金花只好退到一旁,想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潘金花看到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汉子走出酒店,左拐一步,右斜一步,向牢城营方向而去。
潘金花不认识,这人就是她想要为姐姐潘金莲报仇雪恨、而一直寻找着并欲除去的武松。
蒋门神走出门来,望着武松离去的背影,对一个伙计说:“明天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个配军是什么来历?”
潘金莲看到门口的粗黑大汉,认定他就是蒋门神,可怎么上前说呀?谁理你、谁信你这个讨饭的,若去梳洗干净,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一个单身女子又将会遭到不测。
怎么办?潘金花思量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只好在快活林随便走着。
施珊珊见武松又是醉酒回来,有点心疼,她不明白武松到底怎么了,现成的好酒好菜不吃,偏要去快活林喝酒?
武松见是施珊珊,立即恢复了常态,说快着人把你哥请来说话。
一会儿施恩过来,问武二哥有什么吩咐?
“明天我去与蒋门神一决生死,如赢了是我们的愿望,如我不慎丢了性命,什么话也不用说,差人把我的骨灰送回阳谷,并转告“十字坡酒店”孙二娘一声就行了。”
“武二哥说的可是‘母夜叉’孙二娘?”
“她是我的结拜姐姐。”
施恩听武松说得这么严肃,想了一下说:“武二哥,明天我们不去了,这事可以从长计议,何况武二哥今天也喝高了。”
武松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于悲壮了,不就是去打一个蒋门神吗,武松哈哈大笑起来,拉了施恩一把:“来吧,看看武松的醉拳。”
来到练武的场地,武松借着醉意,拉开架势,打了一套醉拳,直看得施家兄妹敬佩不已。
施恩不再顾及自己的身份,“噗”地跪下,纳头便拜,连磕四个响头,施恩边磕边说:“小弟施恩参拜武松哥哥。”
施恩是把武松当作神来参拜的。
武松未拉住施恩,连忙还礼:“这可使不得,武松只是一名囚徒。”
“哥哥在上,施恩从此就是哥哥的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与施恩结拜为兄弟,武松心里当然高兴,最起码的他用不着坐牢了。
施珊珊笑了笑:“既然我哥拜了,请武二哥也接受小妹一拜。”说着向武松秀了一福。
斜阳的余辉披落在施珊珊的绿色长裙上,使她丰满的线条更加明显地展现出来。
武松望着这张脸,不由心中一阵激动,一阵莫名的激动。
施珊珊的确很美,圆圆的脸庞十分可爱,尤其一对眼睛,黑黑的眼珠暗传秋波。
这样的少女站在你面前,如果你是个真正的男人,难道会不动心。
但是武松很快从想象中收回心神,生死一战之前,是不该想那情感上的事情。
因为情感总是会让人软弱。
软弱就是死。
武松不想死,因此他应该什么也不要去想。
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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