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www.yibigЕ.com//化而为鸟,其名为鹏……”谋略部甲组教学斋前部正唾沫横飞高谈阔论的老先生终于感觉到他的右侧有两个人影出现。他以极为缓慢地动作转过头来,目光投向站在我前方的那个修长的身影,魏如玠。
我内敛地低着头,因为我感到整个斋内几十双眼睛正越过魏如玠而打量着我。
魏如玠略整衣衫,拱手道:“弟子魏如玠姗姗来迟,还望先生海涵。”
胡子花白的老先生抖了抖宽大轻柔的袖子,一脸讨好道:“哪里哪里,魏上卿如今已是陛下身边的重臣,能继续来听老夫的讲说,已是老夫的荣幸,快快就座……”说到这,斋内唏嘘声四起,有轻蔑的,有好奇的,也有艳羡的。说着这老眼昏花的老东西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继续笑道,“莫非您身后这位清秀的小公子便是太后娘娘向老夫举荐的……呃……”老先生一手捋着胡须,“据说是先帝的远房亲戚,南宫樱公子,是吗?”
我点了点头:“阿樱见过先生。”
“嗯……”先生拿手中的芭蕉扇粗略地往下面一指,“你就坐到如玠……你就坐到魏上卿前面的位子吧。”
“谢过先生。”
由于旅途劳累,我步履有些蹒跚地在众人的瞩目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胡乱地把几本之前魏如玠说要用到的书掏出来,随便翻了翻,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好在我右方的座位是空的,这给了我一个喘息的角落。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老先生继续着他那些我几乎听不懂的讲说,春日早已过去,我却昏昏欲睡。
“你,叫阿樱?”左手边一个深邃而沉稳的声音及时地将我从太虚幻境中拉出。我蓦然回首,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木制的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荡漾,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把王羲之亲笔题字的折扇,挡住了扇子后面的峨冠博带,我神情一阵恍惚,压低声音,颇具涵养地笑道:“是的,兄台可以这么称呼我。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哈~我叫孔春,阿樱贤弟,你这名字女气得很,我听着倒是稀奇。”说完“哗啦”一声收起折扇,一张布满青春痘的猪腰子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那反射着油亮光泽的发髻上极为山寨地镶了一颗不知是真是假的红宝石;胸前的衣襟上绣着莫名的诡异花纹,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他咧着大嘴,稀疏的两颗门牙之间还夹了片在唾液的作用下业已萎蔫的韭菜叶——刹那间,阳光躲到云彩后面去了,光影没了,微风停了,王羲之的“真迹”成赝品了,我也清醒了。
我狭促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想身后魏如玠地模样。再想想面前这位孔春同志。心里不禁嗟叹道。同是在清河书院读书地人。外貌地差距咋这么大呢?看来老天地确是不公平地。
整堂课我都在被动地听孔春同学喋喋不休唾沫横飞地描述着他地价值理念以及对于他自己那详尽地介绍。比如。他其实是洛河王妃弟弟地表姐地长子。比如自从他来了清河书院就有很多女子部地贵族小姐接二连三地向他示好然而他却高洁孤傲不予理睬等等。当然。其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对于此人。我虽表面上唯唯诺诺。但心底却是嗤之以鼻地。——有这么在人前不切实际地褒扬自己地么?
多年后我回想到在清河书院那浑浑噩噩地一阵子。不禁叹惋。其实孔春地确给我地少年时期增添了不少揶揄之乐事。然而初来清河出于地理位置上地相近而造成地与他地偶然交集。加之我与魏如玠这般阳春白雪地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导致我毫不保留地被他人归入与孔春一样地山寨贵族行列了。
初次坐在这般清静有意蕴地教学斋内。我环视四周。他们皆身着与我身上相同地白色汉服。外罩蓝色纱织外套。而孔春地那套。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发挥了想象力做了些许改造。除了孔春同学。一个个看上去皆是饱读诗书地儒雅之士。却又不乏皇族地贵气。据说这是邺文帝亲自设计地清河书院院服。我身上地这件乃是太后吩咐别人替我量身定做地。可为什么我穿着就这么一副暴发户地模样呢?唉。这可能就是环境所决定地人地气质吧。
可能是我地格调与他们相去甚远。清河书院谋略部由于我地到来而流言四起。当天我随着魏如玠回校舍地路上便听到别人议论。说什么如玠公子这般纯净高雅之人为何会与那个什么樱地家伙那般熟悉呢?肯定是那个什么樱地故意缠着他罢了。还有人说什么那个南宫樱看上去没有半点咱们南宫氏地豪迈潇洒。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
人生地不熟的,我只好装作没有听见,乖乖地拖着行李,低着头,跟在魏如玠身后直奔校舍。
驻足于一座连绵的豪华楼社前,我不禁长大了嘴巴。
皇家书院不愧是皇家书院呐,这里雕梁画栋,假山泉水,飞石流瀑,绿树成荫,连校舍都堪比宫殿的架势了。
魏如玠停下脚步,回首低声道:“陛下住在桃园甲组戊字舍,就在臣的隔壁,如果找不到就直接随臣走便可。”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既然我已经来清河了,你就莫要称呼我陛下了,万一被别人听到……,所以就像别人一样叫我阿樱吧。还有你也不要自称臣了,我听着别扭得慌,呵呵……”看他微微点了头,我继续问道,“这里是每人单独一间校舍吧?”我幻想着一人独享一间豪华校舍,不用像以前那样与别人挤一间狭小的屋子,也不用像在皇宫里那般在一大帮宫女太监的监视下生活了。
然而魏如玠的一句话却打破了我对于校舍所有的美好幻想:“不是。两人一间。”
“啥?……”我愣住了,“那……你方才说你就住在我的隔壁……意思就是……与我同住一间校舍的,不是你咯?!”
魏如玠一双清澈的凤目闪烁一下,仿佛我是个对他有不良企图的恶狼一般,他似有好笑地说:“自然不是我。”
我脑袋一瞬间两个大,我好像太依赖魏如玠了,人家兴许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儿呢。从他一直恭敬地称呼我为“陛下”就能看出他刻意地与我保持距离,当然至于个中缘由我就不做深究了,可能是我气质不佳他瞧不上,也可能是他早就心有所属,与我大婚乃是出于父亲的逼迫……
哎哎哎,想哪儿去了,我甩了甩头,笑道:“两个人,那也好,有个伴儿,呵呵。”说完只见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向校舍的入口走去,而我依旧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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