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www、qВ\\
人生得意之事莫过于此。
同契丹使者的一番斗智,同宫内刺客的一番斗勇,极大得提升了我本来就已经如日中天的望,更成就了我尚未起步的事业。现在基本上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京师之中所有二十岁以下没有出嫁的女子,都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所有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女子垂青的雄性动物们,却是有气无处可出。这都是因为我的脑袋上面除了增加了一个兵部主事兼知苏州事的名号外,更增加了一个民族英雄的光环。
“兵部主事倒不奇怪,为何又加了知苏州事呢?”我看了皇帝下的任命后感到非常意外,“一般来说往届的状元最好也不过是放任州县通判而已,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四品知州?”
“皇上的恩典,我们作臣子的怎么可以妄加猜测。”杨继业拈着胡须思索道,“不过你接连为皇上立下大功,若说以此来褒奖,也不算太过分。”
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比较起来,对太宗皇帝而言,我挫败抹只蓄谋已久想要颠覆大宋文坛的阴谋,要比为他挡住刺客更有意义一些,我时常在猜想,他的身后,未必就不会再藏得下另外一个黑衣人。
太宗皇帝的为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有时候也有些执拗,但是一发现自己做的不对的时候,也丝毫不会讳言过失,而且还要深刻地检讨一下反省一下。
此次遇刺事件之后,刑部与禁军在全城进行搜查,结果却一无所获,被黑衣人捕获的那名刺客也离奇死亡,未及经过审讯,因此难以追究到元凶。不过由密门在暗地里调查的结果却表明,此事似乎同来自契丹的三位使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证据并不确凿,一时之间无法查证而已。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说,就是我要成亲了。
短短的几个月来,天波府中可谓是喜事接连不断,连带着家丁们也是脸上风光得很,出门以后一说是在天波府中做事,众人都是非常景仰的样子。
锦上添花的事情往往是人们乐于做的,太宗皇帝下旨赐婚,将娉娉郡主许配于我。经过礼部注册后正式结为夫妻。再加上四郎与潘家的亲事也定了下来,计划一次办了,皇帝为了显示对杨家的恩德,也给老四加了一个绯服金鱼的特赏,钱三百贯,绢布各二百匹,酒五十瓶,羊五十口,意思是不能让弟弟把风头都占了。一时间前来相贺的亲朋与同僚们络绎不绝。天波府前几乎挥汗如雨,车轴相摩,在家中的几个兄弟忙得几无歇息的时间,尽顾着招待客人了。
“我老泰山想见一见你。”四郎忽然跑来对我说道。
“你老丈人见我干什么?”我心中有些狐疑,不明所以地望着四郎。
“许是有女儿想要嫁给你吧!”四郎胡扯道。
我更是糊涂。反问道,“难道你老丈人还有女儿?”
“自然是有,不过你却休想了,她家的小女儿已经与三皇子交换了帖子,算是皇家的人了。”四郎有些不满的嘀咕道,“我这老丈人还真不地道,若非听兄弟你的,动手早了一些,恐怕当你四嫂的就不是姓潘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道我自是早知会有如此结果,若非是为了保全天波府一门忠烈的分儿上,也不会出这么阴损的主意的。这潘美想要见我,不会就是因为此事吧?
潘美的书房叫做惜墨斋,竟然全是利用鸡蛋粗细的绿竹拼接而成,自是别有一番风韵,踏入其中,内部的一应用具都是竹子制品,就连茶碗茶壶也不例外,更不用说那些结构简单古朴的长椅竹床,整个屋子里面充满一股清灵之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新,顿生超凡脱俗之念。
能呆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的人,会是个白脸儿奸臣吗?我的心里面顿时迷惘起来。
“君恩似海,臣节如山。”好一个君恩似海,臣节如山啊!我望了题在中堂上的两副楹联,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潘美是何许人也!他是大宋开国重臣,在打南汉、南唐、北汉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在众多大将中,最受宋太祖、太宗信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曹彬,死后列为宋太祖配享功臣,另一个便是潘美,死后列为太宗配享功臣。从两件事情就可看出他在宋臣中的特殊地位,其一是太祖无事时,常召潘美禁中议政,或与之纵饮,至令宫女解衣,无复君臣之礼。其二是太祖、太宗时,诸节度使皆解兵权,独潘美不解,这个信任程度真得是无以复加了。
而其人据说私德一般,好杀、妒贤,自视很高,心机又深,叫人很难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像这样的人,如果不能结交的话,就必须置之于死地方可安心啊!恐怕以杨继业的正直,自是看不上他的人品的,后来的事情,怕也难料了!
“哈哈哈——老夫姗姗来迟,累贤侄久候了!”一阵笑声从屋子外面传了进来,接着就见一位身材中等直须白面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双眼睛有些细小,精神却很是旺盛。
我恭谨的站在那里,双手拱起,准备迎接。
潘美一个箭步已经到了面前,握住我的手,连连看了几眼后不住地称赞道:“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才!杨令公的公子都相当不错啊!”
“延昭见过忠武军节度、韩国公大人,早该来拜望太师大人的,只是自忖位卑职小,又没有什么建树,惟恐污了太师府邸的清静,此次蒙大人宠招,实在是不胜惶恐之至啊!”我投其所好地谦虚道。
“贤侄客气了!”潘美干笑道,“好端端地提那些俗名作甚?你我两家乃是姻亲,用不着如此客套。来来来,且先坐下说话。”说着将我引入座中,命下人奉上香茶点心。
“多谢世伯抬爱,延昭敢不从命!”我谨慎地坐了下来,用那茶点。
“这是采自武夷山上的极品大红袍,贤侄且尝尝味道如何?”潘美特意交待道。“此茶一年当中也不过能产几斤而已,老夫这一点,还是皇帝特赏的呢,等闲之人可是品尝不到的。”
“大红袍啊——”我有些意动,端起茶杯来看那汤色,橙黄明亮,叶片红绿相间,典型的绿叶红镶边。饮了一口,香气馥郁有如兰花。香高而持久,岩韵明显,不由得赞叹了一声道:“果然是好茶!山上的生活虽然清苦,但是有此茶为伴,也算是值了!但不知老大人招延昭来,除了饮茶,还有什么差遣?”
潘美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闭着眼睛很是享受了一会儿后,方才说道,“皇上对贤侄可是青眼有加啊!苏州刺史,多少人想争都争不到的位子,竟然交给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科状元了!你却不知道,京师里有多少人对你是嫉恨多于羡慕呀!”
“世伯的意思是——”我心中一震,连忙问道。
“你也不必担心。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潘美老奸巨滑地答道。
“老大人总不会无的放矢吧?”我自是不信潘美会没有缘由的乱扯。
“起先老夫对你是很不高兴的,甚至有一点怨恨!”停了片刻后,潘美忽然说道。
“哦?”我听了不由一怔,想不通自己究竟在哪里得罪了这位位及人臣的权臣。
“你不要说你家老四不是因为受了你的教唆才同小女生米做成熟饭的!”潘美有些气哼哼地说道。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我心中偷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世伯却是误会了!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少年男女走到一起,难免情难自抑,这个,偶尔些逾矩的事情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老大人何必常为此事耿耿于怀,且放宽心,须知牢騒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呀!我们习武之人,不应有这些挂碍才好!”
“你说的倒是轻巧,他们如此肆意妄为,可将老夫放在眼里?”潘美有些不爽地拍着桌子喝道,“你家老四乃是直人,哪里来得那么多花花肠子?定然是你教唆于他!你可对老夫有什么交代?”
我见潘美如此阵势,马上知道他不过是顺便发发牢騒而已,于是也不担心,只是死皮赖脸地推脱道:“老大人既然硬要加罪,延昭也不敢推让,只是看在圣上的面子,从轻发落才好啊!”
“哼——”潘美横了我一眼道,“你倒会拿圣上作挡箭牌,老夫却偏偏不能让你如意了!我且问你,若是我要将你捆出去砍了,你待如何?”
我微微一笑道,“自然是逃了!一来世伯乃是长辈,延昭自然不敢忤逆犯上,二来延昭身负皇命有差使在身,也不能任由太师你宰割,自然只有逃跑一途了!除此之外,我可想不出还有旁的办法来,若是有的话,还请世伯太师老大人你亲自赐教啊!”
“哈哈哈哈——”潘美怒视了我一阵子以后忽然毫无来由的大笑起来,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很是感慨了一番,“你这小子还真有些无赖泼皮的风范,若是你老子也是这副样子,成就恐怕还要比现在更高一些吧!至于你家老四,嗯,若是有你在旁提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我摊上这么一个女婿,也只有认了!”
“世伯把小侄抬举得太高了!”我谦虚道,“若是有什么指教的,但请直言,小侄我洗耳恭听!”
潘美在屋子里面走了两步,然后将身子转了过来,“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放到苏州知事的任上?”
“小侄也很意外,还请世伯点拨一二!”我心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你可知道,你的那两位兄弟,已经分别被皇上任命为湖州通判与常州通判,下个月就要启程到任上去了!”潘美说道。
“那岂不是去同小侄作邻居了?”我有些惊奇,又有些欢快,总算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老远的地方,苏州到湖州与常州,也用不了一两天,况且还有水路可走,方便得很。
“虽然你们三个人,出身都是名门,算是皇帝信得过的子弟,自己又文武兼备,但是放个知州通判还是稍嫌嫩了一点儿!”潘美说道,“皇上肯破格提拔你们,实在是东南或有大事发生了!”
“什么大事?”我顿时觉得此中实在有些蹊跷。
“太湖水寇。”潘美说了这四个字后就再也不肯多说半句了。
我想要再盘问些细节出来,谁知这老头儿就是油盐不进的一颗铜豌豆,任我施展了浑身解数依然是一无所获,反倒是潘美说他的书屋缺少一副横幅,非要让我替他写上一条。
我的心中有事,自然对题字之事兴趣缺缺,看潘美一副得意的样子,肯定他知道其中的内幕,只是不说,顿时有些不忿,当下灵机一动,就给他题了大大的两个字“竹苞”,落款是小侄杨延昭为仲询老大人敬上。
“贤侄的书法真是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难得,难得啊!这个意境,这个笔法。呵呵,很贴合实际嘛——”潘美看了我的落款心中得意,很是夸奖了我几句。
我胡乱奉承了几句,看着潘美眉开眼笑的样子,心中爆笑。
潘美看了一阵子后,忽然说道,“苏州的物产也是很丰富的,两浙路基本上没有什么太过贫困的地方,皇上肯放你去做地方官,也是着意栽培于你,行事须得三思,凡事先得考虑利弊,切不可卤莽从事。”
“世伯教训的是——”我连连点头,潘美虽然没有说出什么有创意的话来,但总算是老成之言,稳妥的法子。
“你可知道我因何恼你?”潘美突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心下好奇。
“本来我已经为梦兰相中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秦王府的世子,如果不是你家兄弟横生枝节的话,她也不会少了一个王妃的名分。我潘仲询的女儿,怎么可以嫁得如此草率?”潘美提到此事,仍然是感到有些晦气。
“原来如此——”我心中恍然大悟,不禁暗暗摇头,这个还真是老谋深算,自己已经把一个女儿嫁入皇家了,还准备让另一个女儿重走老路,看来亲情在此人的心目中,似乎没有什么地位,因此有些为潘杨两家的联姻担心起来。
若是突然有一天,他需要为了富贵出卖亲家,我想他行起事来绝对不会犹豫半分!
要怎么样才能把他牢牢地套住,同天波府捆在一起呢?要知道,他由生至死,可是没有受过什么波折!我的脑筋一转,顿时有了主意,于是故作踌躇道,“原来是秦王的世子——这个,嘿嘿——”然后闭口不言。
“怎么?可是有什么说法不成?”潘美看着我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不满。
我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在下跟华山的陈老祖交情不错,也曾向他探讨过一些相法小术,颇有一些心得。这秦王么,虽然顾盼之间也颇有威势,但是总少了一股王气,而且近日小侄留心了一下,其子碌碌,而且后事颇不乐观!令千金嫁给我四哥,应该说是上天照拂您老人家了!此乃肺腑之言,世伯可千万不要当作耳旁风来对待,以免自误啊!”
“华山陈老祖啊——”潘美本来是想驳斥我两句的,可是一听陈抟的名头儿,再仔细地体会一下我话语之间的味道,心中顿时有了些警觉,“世侄的意思是?”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拨道:“赵相爷能够二次入相,重掌枢机,未尝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老大人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妨多注意一下他的动作,这朝堂之上,站错了位置可不得了,即使世伯你功勋无人可以匹敌,不在乎这些事情,可是终究会在圣上的心里面留下些小疙瘩的。”
潘美对于朝堂上的事情自然也能看出一二,此时经我一点,许多平日里有些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立时迎刃而解,心中豁然开朗,顿时惊出了一头冷汗,禁不住脱口而出道:“贤侄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老夫一时愚钝,差点就上了那卢多逊的恶当,毁了小女的前程!若非今日与贤侄一晤,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呀!好险——”
“官场险恶啊——”我在旁边推波助澜道,“此番小侄能够出仕外地,倒也是省了不少的闲心呢!”
“难得世侄有如此开阔的胸怀,也难怪你能创出如此的事业了!”潘美终于回过劲儿来,微笑着对我说道,“不过若非是你用一个什么水神之眼的东西从老夫这里骗了二十万两银子过去,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内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吧?”
我心中剧震,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潘美,期期艾艾地说道:“莫非——那谢兴元口中所说的东主,竟然是您老人家不成?”
潘美见我一副大为吃惊的样子,心中很是受用,拈着两根山羊胡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我苦心经营出来的销金窟,也有潘美的三成股份在里面了。我的心中顿时感慨不已,没想到早就同这位权臣打起了交道,只是自己浑然不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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