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粉档的伏击,赵信知道如今自己已经陷入了重重危机,虽然不知道对手是什么人,可是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一切一定和黄龙脱不了干系。离开了街边卖粉的小摊档,赵信不敢稍作停留就立刻朝小镇外狂奔而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别人的主场,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自己。
这个小镇确实很小,从小摊档到镇关门口只有数百米的距离,可就是这一点点距离,他足足遭遇了五次暗杀。有杀手化装成路边的乞丐,在他路过的时候突然暴起伤人;也有杀手埋伏在屋顶释放冷箭;更有杀手扮成清晨出来挑水的村姑,让人防不胜防;更有甚者,竟然连守卫镇关大门的士兵,也是那些杀手假扮,在镇关大门前竟然还受到了他们的围攻。
赵信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杀了多少人,是二十个还是三十个,总之他一路厮杀早已经杀红了眼,任何胆敢在他面前有所异动的人,全都被一枪戳死了。好不容易终于冲出了小镇,离开了人群,可没等他好好喘上一口气,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呼啸着奔驰而至。
“竟然连马贼也动用了,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赵信听着那隆隆的马蹄声,顿时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南疆虽然被誉为帝国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可是雨水充足、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帝国最重要的粮仓,所以帝国对于这个十分敏感而又重要的地区,一向是管控十分严格的。南方并不出产战马良驹,所以要组建一支有规模的马贼骑兵,身后若是没有那些士家大族的身影根本就不可能,士家大族一向将马贼当作私兵家将来培养,既可以暗中积蓄力量又能不时打压对手掠夺大量财货。
这一点虽然在南疆早已经是街知巷闻,可是大家都会心照不宣,至少表面上还是要和那些马贼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一旦被帝国的巡检司查证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赵信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会为了取自己的项上人头,不惜动用这样敏感的力量。不过他至少已经确定,这绝不是黄龙的手笔,毕竟他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小镇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坦荒野,除了身后的小镇之外,连一个可以遮挡的物体都没有。这样的地形无疑是最适合骑兵纵情驰骋的最佳战场,对赵信而言就是一个噩耗,除非选择逃回小镇躲避,否则凭双脚是根本不可能跑过奔驰的骏马。可是一旦选择退回小镇,且不说小镇里潜藏着多少足以威胁他生命的杀手,而且也十分容易被那些马贼困死在镇中。
“勇士之魂从未破灭。”赵信嘴里轻声的念出了那句一直盘旋脑海里的那句话。在这句振奋人心口号的激昂下,他心中也激起了万丈豪情,横枪傲然立在原地,不闪不避的面对滚滚而来的狼烟,突然怒吼一声飞身冲了过去。
……
天色已经大亮,初升的阳光透过云层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鲜艳的火红,孤寂傲立的十里长亭也被映衬得金碧辉煌。
“三爷,赵信那小贼竟然从清风寨那帮马贼铁蹄下冲了出来,还抢走了一匹战马,正往山海宗方向急速逃窜。”那个信使再一次跪倒在中年人面前,一五一十的汇报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老四,让清风寨的人继续追杀,千万不要放过这小子。”三爷终于微微动容,连握着茶杯的手指都禁不住一阵收缩,险些将青花瓷茶杯捏成粉末。
看着报信人悄然退下,一直静静陪在三爷身边的“影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三爷,对付一个六重天的真武者何必如此麻烦?不如让我前去了结了他,也好让三爷早些离开这荒郊野外。”
“不行,不行,你们谁都不能动手。”三爷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道:“我们王家称雄莞城数十载,早已经是众矢之的,还不知道多少人在盼着我们倒霉呢。你以为黄家把赵信杀害虎儿的消息告诉我们,那真是为了向我们释放善意吗?其实那不过是他们想要借刀杀人罢了。”
“影子”有些惊讶的问道:“借刀杀人?三爷是说,赵信和黄家有仇?若只是如此,黄家完全可以不需要假手于我们,邕城赵家不过是不入流的家族,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有任何顾忌才对。”
“他们当然有所顾忌,因为赵信不仅仅是邕城赵家的人,还是山海宗的内门弟子,他们真正要借的‘刀’就是这个,要杀的‘人’是我们王家。”三爷咔嚓的一声将茶杯捏得粉碎,脸色愈发变得狰狞起来:“若是你们任何人亲自出手对付了那姓赵的小子,我们王家都会遭受牵连,到时候别说保住眼前的地位,只怕连家族都会受到诛连。”
“影子”闻言顿时忍不住惊诧起来:“那小贼竟然是山海宗的内门弟子?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一次的追杀?虎少爷虽然是家族后起之秀,可是家主也不该拿家族的安危开玩笑啊。”
“我大哥也是被逼无奈啊,黄老怪这一手玩得很漂亮,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由不得我们后退半步。”三爷苦笑了一声,摇头说道:“莞城霸主,听这个名头好像十分威武,可是有时候我们真的身不由己。莞城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们王家,要是连家主嫡子被杀这样的大仇都不报,那还有谁肯服我们?所以,我们王家根本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只要那小子死在别人手里,那山海宗的人也应该怪不到我们头上。”
“三爷的苦心,卑下万分钦佩!只是,那小子若真是山海宗内门弟子,又怎么会没有灵武境界就可以离开山门?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卑下可是知道,山海宗对于内门弟子一向十分严苛的。”“影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三爷抬起头看了看“影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探子送来的赵信资料里没有这一条,可是你不要忘了他可是‘邕城十年会武’的头名,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山海宗的内门弟子,不管他有没有上宗门报到,在南疆甚至是在羊城附近被狙杀,那都是打了山海宗的脸面,你觉得山海宗会怎么做?”
“是,卑下愚钝,多谢三爷教诲!”
“嗯,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不要轻易靠近那个赵信,也不要让他轻易摆脱我们的追踪,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出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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