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芳华天天早晚去看一次狗的术后恢复情况。\www.yibigЕ.com/她们小组的狗也真争气。外表体型虽不是最健硕的,但饮食大便等各方面情况都是最早恢复的。
相反几只看着很壮实的狗,因为太狂躁,反而发生了伤口裂开的情况。不知道是学生没缝好,还是这狗自己抓破的。这几个组的学生都返了工,这些狗就又受了二遍苦,术后掉肉掉得厉害。
戴平、张永都挺佩服芳华的手术结果,问她取经。芳华说:“因为做手术的时候尽量缩小创伤范围,手术速度也快,才对狗的健康没产生大的影响。不过,这狗真是难得的会配合的好狗。”
隔天晚上,芳华去病理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平时坐的实验台上摆着几本小说。她兴奋地拿起来,果然是黑利的小说,都是自己没看过的。
旁边的嘉辉微笑地说;“我来的早,这是梁主任让病理老师转交给你的。等你看完,再给我看看啊!”
芳华拣出两本推给他:“我们交换着看好了!可惜这里没有《最后诊断》,那对我们学医的来说,实在是应该看看的啊。不过没关系,我家里有,下次带给你看!”
嘉辉垂下眼睛。边看显微镜边说:“《最后诊断》都听你说了好多次了,我刚刚找来看过了。确实不错,很受教育!”
芳华“哦”了一声,又说:“喂,今天提前一小时回去哦,可以在睡前看会儿小说!”
嘉辉面不改色地说:“行啊!不过每天只准你看一个小时小说。到了熄灯就要睡觉,不许点蜡烛熬夜!又伤眼睛又伤身子!”
芳华嘟囔着:“知道了!怎么跟我妈一样罗嗦!”
嘉辉继续:“我会问王菊的!要是你违规了,我就没收这几本书!”
芳华无语: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人家主任借给我的书,你凭什么没收啊?
可是她想想,还是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了!
自从自己受伤后,嘉辉就对自己的健康情况特别注意。这个多吃,那个少吃;不要着凉,不要淋雨;不许熬夜,经常在自己身边碎碎念,还每天早上陪自己跑步。
平时寡言少语的梁嘉辉同学,在自己面前竟似变了个人。他这样当然是因为关心自己,自己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所以也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着他的罗嗦唠叨。
一辈子有这么个人守护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啊?一辈子?守护?芳华心中一愣:想哪去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又有多少感情能抵挡得住时间和空间的消磨啊?你还敢奢望一辈子,是不是越活越活回去了?
芳华摇摇头,专心看片子了。
和男人相比,还是事业更让人放心,付出多少都看得到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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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团日活动,三班全体出动到成都市最繁华的商业街春熙路——摆摊。
当然不是卖东西,而是响应团中央的号召,为希望工程筹款募捐。这项工程发起已经三年多了。还是在今年初国家领导人相继为其题词,各媒体争相报道后,才逐渐为人所知。
学校团委也是今年才开始发动各年级团委和班委,将宣传和支持希望工程作为年度工作的重点。学校内部的教职工和学生们都为希望工程捐了款,芳华也将今年的奖学金全部捐献了。
但是,更重要的是让社会上更多的人也知道这项“救助贫困、兴学利民”的慈善事业。所以,团支书白芸就和组织委员项彬策划了这次团日活动,大家走上街头,在用刚刚学到的医学知识为市民服务的同时,宣传希望工程、顺便也进行募捐。
从春熙路街道办事处那儿借来了桌子、椅子,同学们就在步行街上摆开了长长的一溜服务台。台子后面的两棵树上还挂上了一条横幅“华西医科大学义务健康服务”,倒是挺唬人的。但同学们毕竟没毕业呢,能做的不多,只是给市民测个脉搏、量个血压、做个健康咨询什么的。
白芸她们几个团委的人倒是会动脑筋。因为刚学了血型化验,就从教研室要来了检测试剂,这样可以免费给人化验血型,相信这个项目会带来一部分人气。
当然做这些事情都为的是吸引市民游客过来,听大家的宣传。在前面的每张服务桌上,都放着希望工程的宣传资料,每个同学在给市民服务的时候,也会顺嘴宣传几句。
芳华倒是觉得。希望工程的宣传照中——那个小姑娘抬头直视前方的眼神,才是最好的宣传。那双大眼睛里流露出的对知识和光明的渴望,真是震撼人心啊!
芳华看看王菊,开玩笑说:“其实这个女孩的眼睛真的和你的很像啊!连头发都是一样的妹妹头!我看你也可以去当形象大使了!”
王菊却摇头说:“我家里的情况可比她们强多了!”
医学院来自农村的同学虽然不富裕,但的确不像宣传资料中那些偏远和贫困山区那么困难。真的贫困的话,也不可能上学制最长的医学院了。
很多农村孩子更多地选择了考中专、技校,因为可以早点毕业早点挣钱。所以这个年代,中专技校的入学考试竞争是很激烈的,那些考上的学生也都是初中生中的尖子生。他们如果有条件继续读书的话,也很有可能考上大学的。
想到那些贫困失学,或者被迫放弃大学梦想的农村孩子,芳华不禁觉得自己很幸运,也更加觉得今天的团日活动很有意义。
刚开始过往的行人不多,看到了这边有活动,也就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走了,好像还不怎么好意思过来似的。
白芸拉着郭玲、廖珊几个女生到两边的街口去流动宣传了,几个班团干部也都各有负责和分工。项彬负责散发资料,戴平负责测血型量血压的一摊,张永接下了芳华本来负责的登记捐款和保管捐款箱的重任。因为芳华要参与医学健康咨询的工作,毕竟大家都知道,班里就她和嘉辉的医学知识最扎实,临床经验也最多。
所有的同学都行动起来了,为希望工程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随着时间将近中午,逛街购物的人也多了起来。有的人是被宣传海报吸引,有的人是被免费服务吸引,也有的人是走累了看这里有凳子,过来歇一会儿的。不管怎样,服务台前的人多了起来,有时候还有人排队等候呢。
大多数人都是健康的。在戴平那里检查过后一般不会发现什么问题,再做个化验知道自己什么血型后,个个还挺满意的。有的人做完了检查就走了,也有的就和同学们聊上几句,此时大家就抓紧时间跟这些人宣传着这次活动的目的。
渐渐对希望工程感兴趣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有的五元、有的十元,或多或少,陆续有不少人开始捐款了。张永在那里不住感谢,并一一登记姓名,但不少市民都是摆摆手不记名就走了。
说起来,像三班同学这么捐款是不正规的,没有得到授权、也没有监督机制,但是还能有人捐款,真是奇迹。主要是这个时候的人们虽然缺钱,但并不缺乏善良和同情心,而且社会上的骗子也还没有泛滥成灾。
再说,这样一群朝气蓬勃、热情洋溢的时代骄子,会是骗钱的?说出去,谁信啊?
在芳华这里做咨询的人也很多。一开始,有些人只是在这里随便问问,多半是为自己的亲戚朋友做咨询。但慢慢地,他们发现芳华的解答言之有物,从疾病的预防、病因、治疗、饮食护理等各方面都能给他们想要的答案。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有兴趣来芳华这里坐坐了。
这些市民问的也都是常见病,什么高血压、糖尿病之类,并不难解答。芳华好歹也是搞过多年临床的,简单的咨询、泛泛而谈还是难不倒她的。
到中午的时候,大家轮流去吃饭。芳华这里却一个接一个的有咨询者,没能走得开,嘉辉那里也是人多,戴平给他们俩带了几个韩包子。两人随便对付了一下,又接着给市民服务。
等候着的一位大爷看了很感动:“这些孩子们真是,连饭都顾不上吃,太不容易了!”于是他给捐款箱里投了五十元。这已经是大家今天收到的最多一笔捐款了。
下午四点多,逛街的人开始少了,大家也能稍微松口气了。这时候,路口那边却走过来了一男一女。
女的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五官长得还是不错的,但是打扮得很风骚摩登,妆画得很浓,反而让她的外表大大减分了。
身旁的男子大概有四十多岁了,头上抹着发胶,梳着发亮的大背头,最惹人注目的是他右手拿着个砖头样的“大哥大”。
这种最古老的移动电话,进入国内还没几年呢,在广州沿海一带比较常见的,但是在内地还是相当稀罕的。两万多元一部的大哥大,在这时候就是财富的象征。
摩登女郎看了看这边挂着的条幅,又看了看一群身穿整洁白色工作服的学生,不禁很激动:“咦,那边有川医的学生给人看病呢!还不要钱呐!走,去看看?”
那男的不耐烦地说:“好好的,看什么病?再说,都是学生娃娃,能看出什么来?”但是经不住那女郎生拉硬拽地把他拖了过来。
摩登女郎坐在戴平面前,嗲声嗲气地说:“小大夫,给我做个检查噻!”
戴平心里一哆嗦,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赶紧对旁边的王菊说:“你先给她量个血压吧!”王菊答应着,就给那女郎准备袖带。女郎撇撇嘴,没说什么,就让王菊量了。
“135的90!”王菊皱了下眉。女郎问:“怎么样?正常吗?”
戴平说;“有点偏高,请问您或您家里有没有高血压的病史?”
“没听说过啊!都挺健康的!”
戴平测了一早上,也有点经验了:“那可能是您刚刚逛了街,运动后血压有点偏高吧!再测个脉搏吧!”
王菊给那女郎测了后说:“105!”
戴平听了,也皱了下眉:“脉搏也挺快的。要不这样,您先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儿。过一会儿再测一次,就比较准了。”
女郎欣然同意。
旁边的大哥大男人却不高兴了:“行了,行了!这帮学生都没毕业,能测得准不哦?你就是见便宜就占!又不是没钱。改天去医院找大医生看看就是了!”
戴平和王菊都不吭声。这种冷言冷语,今早开始的时候也有人说过。好在后来,同学们以自己的热情和认真,已经让这种声音消失了。
摩登女郎也很不高兴,发飙了:“老娘今天还就在这里看了!我就觉得这些学生态度不错!又不要钱!好不容易跟你出来逛次街,还不让我想干什么干什么啊!”
男人没办法,自己走到一边站着去了。
女郎又兴致勃勃地问着戴平他们几年级了,多大了,哪里人啊,等等鸡毛蒜皮的事情。戴平也没法,就和她聊起了今天这活动是为希望工程捐款的。
女郎奇怪地问:“啥是希望工程?”
王菊和戴平给她解释一番,还拿资料给她看。没想到这个摩登女郎还看得很认真,看着看着竟然眼睛都红了,啪嗒啪嗒地掉下了泪。
王菊和戴平面面相觑,听了宣传感动的人也多,但也没这样当场流泪的啊。王菊对她轻轻地说:“大姐,您别哭啊!这一会儿血压又该高了!”
女郎用手把眼泪抹了一下,破涕为笑地说:“嗨,我就是看着太感动了!这些孩子这么苦,还坚持读书,真不容易啊!”
王菊笑了:“就是啊!所以,我们才希望有更多的人能来帮助他们,是他们能够继续上学啊!这就是希望工程的目的!”
女郎看着王菊说:“***,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啊!我看你也像是来自农村的,是吧?那你家里有没有这么困难?你怎么上得起大学的?”
芳华正好空闲,也早看到了这里的动静,就走了过来。她接下了话茬:“我们这位同学虽然家里没那么贫困,但是也不富裕。家里也是欠着外债呢,只不过她上面还有几个哥哥,一起打工供她上的大学。可是她把这个月的助学金都捐给了希望工程呢!”
女郎眼中的泪光还在一闪一闪的:“要是早有这个希望工程就好了!”
王菊说:“大姐,我来给你重新测一次吧!”没想到这次的结果和刚才一样,还是偏高。
芳华坐了下来,把听诊器挂在耳朵上,说:“我给您听听心脏吧?”她将听诊头从女郎的领口伸下去,放在她的左胸,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心率也是每分钟104次,节律倒还整齐,只是可以听到柔和的吹风样杂音。芳华收起听诊器,开始问起女郎近来有什么不舒服。
女郎疑惑地说:“没什么不舒服啊?最近饭量还见涨,一顿要吃两碗饭。就是晚上附近楼里有人老在唱卡拉ok,吵得人睡不着觉,白天就老是觉得累得慌。”
那男人又走了过来,很不耐烦地说:“你怎么没完没了?本来就没病,在这儿倒给他们看出毛病来了!”
女郎一把将那男人推一边去,没理他。
芳华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看女郎睁得大大的眼睛,暗暗觉得差不离。她又问:“那您最近体重有什么变化吗?”这时候,嘉辉和周围没什么事的同学也走了过来。
女郎笑着说:“我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九十斤,挺苗条的吧!”
芳华哂笑:“的确挺苗条。不过,我想没多久之前,您应该比现在要重一些吧?”
女郎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嗯,也就不到一百一十斤,不过我这人骨架子小,不显胖!”
芳华没听她罗嗦,说道:“我能检查一下你的脖子吗?”
女郎没回过神来:“啊?行,检查吧!”
芳华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两手伸到她脖子前面,轻轻触摸了起来。停了一会儿,她又让女郎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心里感觉更有把握了。
芳华又拿出听诊器在女郎脖子前面听了一会儿,然后一手按住听诊头不动,一手把听诊器从自己耳朵上取下来,递给嘉辉:“你听听这儿的血管杂音。”
嘉辉弯下腰,听了一会儿,放下听诊器,点了点头。旁边的几个同学也过来听了一下。
女郎有点紧张了:“怎么啦?我到底有没有病啊?”
芳华安慰她:“没事,等会儿我再给您解释一下,好吗?”
等几个人都听过了,芳华才起身回到座位上,微笑着对女郎说:“大姐,我想您的确是生了病。不过呢,这也就是我的初步判断。您应该尽快到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才可以确诊。”
“啊?那我到底得的什么病?”
“您别紧张,您可能患上了甲状腺功能亢进症,简称‘甲亢’。这也不是大毛病,而且您现在应该才发病没多久,像血压增高、心率增快、饭量增加、体重减轻,还有情绪易激动和晚上失眠,这其实都是甲亢这个病引起的不正常的状况。”
芳华又给她通俗地介绍了一下这个病的基本情况和治疗方法,打消了她的紧张情绪。最后,她还是告诫女郎一定要去医院做检查,一是可以确诊,二是不会耽误病情。
她的这一番话,让旁边的大哥大男人也是听得一愣一愣,将信将疑的。
不过,摩登女郎倒是非常信任芳华。她连声道谢:“我一定去检查。幸亏遇上了你们,要不然我还以为吃的多又不胖是好事呢。川医的学生就是不错啊!水平高,还态度好!”
临走前,女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几乎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张永,大概将近两千元吧!这还真出乎大家的意料,这就算是笔巨款了!
那大哥大男人很生气,骂着女人是败家子,还要上前把钱收回来。
女郎却很彪悍地甩了他一耳光,那男人一变色,也把手举了起来,但是看着女人又是鄙视又是凶狠的眼神,又畏惧地放下了手。他嘟囔着走到一边:“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反正钱也是给你随便花的!”
女郎转过头,又重重地把钱放到张永面前:“拿去,帮帮那些孩子们!”说着眼圈似乎又红了。
她又对王菊点点头:“***,你一定要有出息啊!”然后以手掩面,快步离去,任凭张永在后面叫她留下名字也不回头。
芳华走过去,默默地帮着张永清点这笔巨款。心想:不知道这位大姐有怎样的经历和故事,也许受尽了生活的磨难,但令人佩服的是,在她那粗鄙庸俗的外表下,依然保有一颗良善的内心。
也许是我们今天的行动重新唤起了她被磨难压抑的良善吧!
不管她的过去和现在怎样,愿她未泯的善心能帮她撑过人生的磨难!愿她积善的行为,能为她的将来带来一点好运!
希望在人间!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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