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心道,唉,她是不是也该放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在身边呢,可以帮着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根本都不必她自己动口呢。
桓松玉“哦”了一声,安慰道:“我道是什么大事。聆雪妹妹不必理会,这宁小闲据说是撼天神君心头所爱,可依我看,她不及妹妹甚多!”
晏聆雪低婉地应了一声,瓶儿却不依不饶道:“桓坛主,您也看到了方才她对我家姑娘是如何羞辱!那头福生子就是被她在唐宁镇抢去了!”
桓松玉脚步一顿,沉声道:“此事当真?是她抢去的?”
瓶儿冷笑道:“千真万确!她仗着……仗着……自己神通厉害,逼着我家姑娘将福生子拱手相让!”她本想说“仗着神君威风”,又怕长天的名号将桓松玉吓着了,临时改了口。
&儿,莫要再说!”晏聆雪适时开口,打断了瓶儿的话,“背后议人是非,岂是君子所为?”
瓶儿撇了撇嘴。桓松玉恍然:“我道是谁有恁大胆子来抢你的东西,原来是她>
瓶儿满心期待地等着他的下文,结果这男子似是犹豫了几息,才接下去道:“聆雪妹妹莫恼,你还要什么,我自去帮你弄来。”
此话一出,瓶儿张了张口,蓦地说不出话。晏聆雪咬了咬唇,美眸中忍不住透出两分失望,心里暗道:“亏我原先对他还有两分好感,竟然、竟然这般软弱!和神君大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我是瞎了眼么?”若论外貌,桓松玉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也是难得的美男子;若论身家。乾清圣殿势力广大,他是副殿主独子,与她也算门当户对,又同是北方宗派,加上桓松玉一直对她便是温柔小意的,所以她对这男子还真有些相得之情。
只有正在挑选东西的宁小闲“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这两个女人莫非以为桓松玉见到心上人郁郁寡欢,就会想方设法对付宁小闲来给她出气?他又不是见着女人就腿软的愣头青。若在南赡部洲上,要找宁小闲晦气就要考虑得罪撼天神君和隐流的后果;而在云梦泽当中,长天马上就要与乾清圣殿同进大阵了。此时找她麻烦又是有多不明智?这桓松玉看着也不是个梗直的,说不定也知道自家老子的计划,怎会在这个当口玩一把坑爹?
不过桓松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敛起了笑容:“云梦泽中惑心虫作乱。防不胜防。聆雪妹妹若无其他要紧事,最好早些回返。我差人护送你出去。过上两个月,我再去陪妹妹散散心。”
晏聆雪奇道:“怎了,不是已找到惑心虫的解治之法?”
桓松玉压低了音量:“你有所不知,被惑心虫控制的异兽,最近都往这里聚集……”
想是说到敏感话题,他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絮絮之声宁小闲已听不到了。不过仅凭这几句。她至少得到了几个信息:
首先,就算修仙者对于惑心虫有了应对之法。然而现在外头被惑心虫感染的异兽数量呈爆发式增长,野外行走已经越来越危险。多数修仙者要么赶紧离开云梦泽,要么就被迫往大型聚集地,如乾清圣殿这样的驻地靠拢,以寻求团队和阵法的庇护。
其次,宁小闲自己也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桓松玉对晏聆雪的情意。谁都知道,危机关头挺身而出的英雄行为最容易俘获美人心,然而他反倒要劝晏聆雪尽快离开云梦泽,可见他心底认为乾清圣殿的驻地不安全,又或许这里有些秘密不适合让她知晓。
她心里头想事儿,手里就捏着人家的货品翻来覆去地揉捏。那卖家见她貌美,身上衣料又好,想来在外面混得开,一直不吭声,现在终于忍不住道:“这碧罗果,你买不买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歉然一笑,掏出灵石道:>
这般游逛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她心头突然生出警兆,那感觉就像是附近似乎有人正在窥伺她一般,极不舒服。宁小闲举目四望,可是看了半天,却望不到可疑的人。
虽然神力不再,但她对自己的第六感仍有信心。既生出这份不安,也就不再流连,拿了碧罗果就转身往回走。
待她离开之后,十丈开外一处拐角才有个黑衣女子站了出来。她朝宁小闲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盯住了自己手中的一副画卷。
那上头绘着一名少女,明眸皓齿,看起来虽有些愁苦之色,却不减其清丽。
宁小闲若在这里,必会发现画中人与自己面貌竟然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间的气度宛若小家碧玉,已与她截然不同。
&然是你。”这名黑衣女子嘴角绽开冷笑,眼中闪过一抹怨毒,转身缓缓走了。
……
宁小闲回到自己毡帐的时候,涂尽正站在案前,与长天交谈。
&了什么事?”她直觉有些不对劲。
&将魂魄分身放在桓公替的心腹身上,在他们密议时探听到一点消息。”见长天低头啜了一口茶水没有表示,涂尽道,“他们打算在固隐山河阵中将我们当枪使。”
她忍不住笑道:“意料之中。这不算是什么新消息了,还有么?”他们和乾清圣殿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他仍是言简意骸,“乾清圣殿果然另行准备了破阵之法,听桓公替的语气,这法子成功的希望很大。”
她转了转眼珠子:“明明固隐山河阵中还有好几个阵法未破,他就敢夸口能将整个大阵一锅端了?”恁她想破脑袋,也猜不透乾清圣殿会用什么办法。暴力破解么?可是他们若有奇招,前几次进入云梦泽为何不用出来?
&是。桓公替颇为谨慎,未实施之前都不曾将这计划明说。这心腹的脑中也只知他有破解之法,却没有详细的内容,但他已经明说,若将神君大人算计在内,成功率还会再增。”
她微微噘唇道:“你不能使分身侵入桓公替的脑中?”
&能,他身上似是被下了禁制。若我想强行附身,这禁制必被触动。”涂尽目光闪动,“阴九幽和北方仙宗往来密切,或许是他与这些重要头目之间有些协议也未可知?”
长天倒是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宁小闲嘴角虽绽出笑容,眼中却露出点点寒光来:“长天,看来你的名声也吓不倒别人嘛。”居然算计到他们头上来了,这是欺负他们现在也是血肉之躯,没神通护体?
长天这才搁了笔,慢条斯理道:“莫要气恼。他们若有破解之法,那才是最好。”
&也猜不透他们的办法?”
&不透。”他懒洋洋地,看起来反倒并不生气:“我现在不过是个凡人。”
……
时间很快过去了七个时辰。
宁小闲毡帐中迎来了一名客人。
&坐。”她没有婢女,因此亲自倒了杯茶水放在来客面前,笑吟吟道。
坐在她面前的姑娘有些局促不安地望了案后的长天一眼。这种眼神中带着两分倾慕,更多的却是敬仰和害怕。
&云姑娘,身体可是已经恢复了?”
&福,俱已痊愈。”这姑娘原本是爽朗的,现在却面露犹疑之色,说话也吞吐起来:“敢问,你,您可是隐流的宁小闲宁姑娘?”
宁小闲一怔,神色不变,笑道:“你怎么知道?”她和青涛阁众人在山洞中相遇,只说过自己姓宁,却从未暴露过自己和长天的真实身份。
灵云这才偷偷瞟了长天一眼,压低了声量细声细气道:“那……这位就是,巴蛇大人?”她原本就是心中存了倾慕之情,现在也终于烟消云散。身份地位上的云泥之别,有时真能让人绝望。
她坐在四丈开外,不过长天埋头绘写,似是不曾听闻。
宁小闲好笑道:“莫理会他,他一直便是这副德性。”
她这便相当于默认了。灵云缩了缩脖子,似是感觉到压力很大,然后才轻轻说了几句话。
话音刚落,宁小闲面上的笑容就不见了,连长天都停住了笔,抬头望了过来。
灵云咬唇道:“我师傅听了这消息,就要我赶紧来知会你一声,让你早作准备。”
宁小闲蹙起细眉道:“那么,连我们的住址也是……?”
灵云轻轻嗯了一声。
&事当真有趣。我们进入驻地才几个时辰而已?”宁小闲想了想,突然笑了,“青涛阁还打算在云梦泽中停留多久?”
&日便要走了。”灵云答道,“灵山师兄有伤在身,我们又折损了功力,师傅和师叔本就无意久留。昨日终于在货驿区换到了浮离膏,也算可以回去交差,所以此间任务已了。”
宁小闲点了点头:“这个情,我和长天承下了。如青涛阁日后有求,隐流必会回应。另请帮我带话给令师,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无论再有什么消息传来,请你们尽速离开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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