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爱与痛 第二章做了个长梦

    第二天早上，郭大海迷迷瞪瞪地起床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蔡佳佳回来没，推开门后，他又意外地发现桌上已摆上热气腾腾的早餐，早餐里还有他昨晚给蔡佳佳留的菜，蔡佳佳还在厨房里忙，推开厨房门，围着围裙呢，蔡佳佳叫大海赶紧出去，不要看自己。

    吃饭了，女孩低着头自顾自地吃，也不说话，男孩把头放低，从底下看女孩的脸，女孩的眼睛肿了，而且肿得挺厉害，明显是哭过了，男孩问女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女孩说你吃你的，别管闲事，吃完后，女孩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上学去了。

    太阳已经金灿灿地了，一切的一切在阳光的照耀下都明晃晃的，每个人看上去都精气神十足，都道貌岸然，可是在夜晚天幕下，人们在看不见的角落里都在做着什么呢？

    大海愁眉紧锁，本来只是简单的男女合租个房，可是他发现自己操的心太多了，为什么要关心她啊？她干什么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就象她所说的管好自己的事得了。

    可是大海还是管不了自己的心，他在想，她为什么夜不归宿？她为什么眼睛那么肿？她为什么早上早早地回来给自己做早餐？

    带着这些疑问，大海神情恍惚地上了一天课，他一天来一直追随蔡佳佳的身影，他发现自己的梦是那样准，因为同桌梁大光趴在他耳边极为秘密的告诉他：她就在四班，她就是最漂亮的，她就是成绩最好的。

    下课铃一响，大海就第一个冲出教室，他早早地到四班门口去守候，蔡佳佳从不出屋，只见她趴在课桌上，每堂课都是这样。

    大海为佳佳心神不定，带眼镜的语文课老师郝学文第一个提问的就是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什么意思？”他立即答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学们哄堂大笑，梁大光直为他摇头。没等笑声止住，一直站立的大海大声说：“老师，刚才答错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就是关关鸣叫的水鸟， 栖居在河中沙洲。 善良美丽的姑娘， 好男儿的好配偶。”话声刚落，同学们又哈哈大笑，郭大海皱起眉做出无辜样，这时梁大光善意的提示他答多两句，郭大海脸腾地红了。可是他顾不了这许多，不管郝老师的课讲得怎样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掷地有声，他心里一直在想：这个女孩到底咋了？这么美，又这么诡异，又这么冷艳，又这么贴心。

    放学了，大海仍是第一个冲出屋去，他躲在一个离四班较近能清晰看到学生去向的垃圾箱后面，当终于看到蔡佳佳那标志性的披肩长发时，他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他蹑手蹑脚地跟在佳佳后面，虽然佳佳从不回头，可是他依然很好地把自己隐蔽起来，佳佳的步子不紧不慢，能看出来她同样对这石板路感兴趣，因为她走路时高跟鞋踏出了悠扬的乐曲声。过了这段路，她的步子加快了，走入了开满鲜花的楼区，在一朵大红的芍药花面前，她蹲下身，用手细细的揉花瓣，俯下身用鼻嗅了又嗅，嘴角露出难得的微笑，接着回到他们的宿舍。

    大海掐指数了一百个数后，也跟着进屋了，楼梯很陡，他一步一步的往上迈，他很欣慰，看这样没多大问题，自己的心也缓缓地平静下来，他躲进自己的屋复习起课程，约一小时后，他听见蔡佳佳在饭厅里说：“晚上我不吃了，我有点事，你自己吃吧。”说完就听到锁门声，接着又听到扭动门把手声，咣当一声关门声，大海的心被震得生疼。

    大海又开始了等待，开始了望眼欲穿，“蔡佳佳，你不要这么折磨我好不好，我的年轻的小心脏要被你生吞活剥了，我的小妹妹，可爱的，清纯的，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做了晚饭，等待，没回来，自己吃，看书，看不进去，上床睡，睡不着，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做梦。

    梦里，大海继续做起了佳佳的侦探，这次侦探不太好做，因为佳佳警惕性特别高，走走停停，时时回顾，佳佳穿过花海后又返回到石板路上，大海为不让佳佳发现，就蛰伏在树带里，此时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大海能清晰听到佳佳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清脆的声响，就在大海纳闷之际，霍然间，他发现了从枫树带里蹿出个人来，径直挡在了佳佳面前。

    这个人似曾相识，似在哪里见过，大海敲了敲脑袋，终于想起自己梦里的那个高个男生。

    由于树杆的遮挡，佳佳发现不了大海，但因为距离近，因为大海的视力是一点五、耳朵特别灵，所以他能清清楚楚地看清这个男生的面目。

    他个子高而且瘦，右耳有耳钉，嘴上叨着香烟，上身黑夹克，下身破牛仔裤且露洞，脚上蹬着反毛皮鞋。

    他一下把佳佳抱在怀里，疯狂的胡乱地吻她，如入无人之境，佳佳竭力地挣脱着，一边哭也似的说：“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个男生大声狞笑，手开始在佳佳身上乱摸起来，“放过你也可以，不过今晚你要好好伺候我。”

    佳佳一边抵御男生的手不伸向更敏感的地带，一边哭着求道：“我昨晚都伺候你了，你怎么还无尽无休了呢？”

    男生喘着粗气道：“昨晚不舒服，你挺的象个死尸，弄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佳佳这时猛力一推，男生只是离开她一点点，他的手还揽着她的腰，“小丫头，别跟我拧劲，你整不过我，如果你不怕你老师同学知道你就跟我对着干。”

    佳佳听了这话后一点反抗的力都没有了，身子软软的贴在男生身上，他肆无忌惮地在佳佳全身上下乱动起来，口里喃喃地说：“这就对了，乖乖地把我伺候得舒服的，我一定不难为你。”

    佳佳紧紧闭着眼，浑身颤抖，哀求着说：“咱别在这里好吗？如果让同学见到了，我就全完了。”

    这时男人停止不动了，他淫邪地低头盯着佳佳，“好啊，既然怕别人看见，我就领你去个隐蔽的更好玩的地方去。”说着搂过佳佳就要走。

    大海全看明白了，全听明白了，佳佳这是受胁迫了，尽管他不知底细，但他知道此时佳佳正在受到极大屈辱，正在害怕，正在痛苦，正在煎熬，正在挣扎，她无可奈何，她软弱无力。

    大海心真难受啊，从小到大，他看到很多不平的事，他也忍受了很多委屈，很多无奈，但他从没这样心疼过，从没这样痛惜过，从没这样愤恨过。

    佳佳还只是一朵洁白的含苞待放的荷花啊！佳佳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啊！佳佳还只是个刚刚考上重点中学的学生啊！可是，她被无情夺去纯洁了，她被恶魔之手紧紧地握住了，她被电闪雷鸣，被凄风苦雨缠住了，她被索链紧紧地锁在牢笼里，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她窒息，她呼嚎，她迸出了血泪。

    不管这时前方是洪水猛兽，这时前方布满陷阱、地雷，这时既使死亡之神向他招手，他也会义无反顾，他眼里喷出了火，他的浑身颤栗，他牙咬得咯咯真响，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他咔嚓撅下一根胳膊粗树枝，疯一般从树后蹿到路上，上前一脚将这个男生从佳佳身上踹开，抡起粗树枝向男生脑上猛砸。

    这个男生被突如其来的局面吓晕了，抱头跑起来，边跑边叫。

    大海哪容他跑，追上去又是一脚 ，将正在跑的男生一下踹倒在地，用脚猛踢头部，一会就见血从口鼻喷出。

    男生嗷嗷求饶，并问来人是谁，大海停住了踢踹，喘着粗气说：“我就是佳佳的男朋友，你说的做的我都听见看见了，我也都拍照了，录像了，从现在开始，你他妈给我滚，否则我弄死你，不要再糊弄小孩什么老师同学知道，我是他男朋友我都不在乎，如果你再敢难为我女朋友，我一定弄死你，滚。”

    说是滚，这个男生哪滚得起来，在地上挣扎半天起不来。大海拉了他一下，他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还回头恶狠狠地瞅了一眼大海。

    佳佳被刚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惊呼道：“郭大海，我不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了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呢？”

    大海把手中的东西扔出老远，瞪着筛糠似的佳佳，直想笑，“再听你的，你都要被折磨死了，这样人你越怕他他越不把你当人。”

    佳佳紧张的神情稍微平缓一些，她上前把大海的手扳过来，又审视一下她的脸，这才放心似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他不是人啊，他不会放了你的，他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

    大海不屑地说：“我呸，他局长儿子就不是人啊，就可以什么女孩都想祸害啊，我不怕他。”

    大海挽着佳佳回“家”了，把佳佳扶到卧室床上后，大海要回自己屋，佳佳拉住大海的手，示意在床边坐下。

    “你是不是想知道啊？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从小在奶奶家住，爸妈在我四岁时就离婚了，我跟了爸爸，后来爸爸又给我找了个后妈，后妈对我特别凶，所以爸爸就让我跟奶奶在一起了，爸爸跟后妈又有了孩子，妈妈现在音信皆无。”

    “我从小到大特别用功，学习一直非常好，因为我知道，我的命运只能靠我自己拼搏，也许是我长得漂亮吧，很多男生追求我，但我都没答应，因为我的目标是一定考上重点大学，一定有一番作为。”

    “因为追不到我，所以一些坏男生就怀恨在心，他们怂恿他，也是我的同学，让他追我，还跟他打赌，说追上我咋样，追不上咋样，那时我的意志特别坚决，谁也不行，结果他被碰了一鼻子灰，感觉很没面子。”

    “于是就在一个下晚自习的回家的路上，他截住了我，并把我强奸了，当时我非常恨他，想告他，但我怕丢人，怕别人知道后我就没法再在学校待下去了，就一直没敢告，一直隐忍，他看我好欺负，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迫我，我以为等我上高中离开那所学校就好了，可是他依然跟着我，依然威胁我，依然强迫我，我几乎要绝望了。”

    说完，佳佳长出一口气，她问大海：“现在你终于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如你所愿了，接下去怎么办啊？”

    大海瞄了一眼佳佳，见佳佳正聚精会神地瞅自己。

    “好象我愿意知道似的，不过知道也好，给了我一个占便宜的机会，我当着那小子的面说我是你男朋友了，你以后表面上就做我女朋友吧。”见佳佳不说话。他又说：“所以以后咱们必须同时出同时进了，必须在外人看来咱是一对了，这样子后，那小子就再也不敢为难你了，他来只能是找我拼，我随时恭候他，我从小学的散打也不是白给的。”

    说着，大海下了床呼呼哈哈地耍弄起来，逗得佳佳终于破涕为笑。

    佳佳笑着说：“说好了，这是假的，你可不能弄假成真，谁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呢？”

    大海露出不解的面容，“唉？我说，你不知道我是不是好人你就敢跟我合租，你胆真肥啊。”

    佳佳扬起脖俏皮地说：“瞅你喜欢个花喜欢个草的，白白净净，文质彬彬，随随合合的，而且一看就土里土气的，起码表面上象个好人。”

    “那现在呢？只是表面吗？”

    “那还不好说，需要实践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