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钰一翻身,又一个单臂大回环,左手一拽,抽回了黑锋长枪,稳稳落在地上。
噗!
一阵土灰飞扬,蓬了覃钰一脸。
覃钰心中大骂,却不敢张嘴。
虽然他轻功超卓,片尘不沾。
但是张任却是直接两脚蹬树传递,在三米多高的时候就蹦下了来。
这小子硬功强横,这么蹦也丝毫不觉有异,却把地上的浮灰全都再度震荡起来。
覃钰抹了把脸,横了张任一眼,想要哼哼两句,却又嫌弃灰大,干脆一言不发。
张任等了半天,没听见师兄发话,悄悄问道:“师兄,怎么抢宝贝?”
&事情,要动脑子!”覃钰敲敲自己的太阳穴,不料却震下了两三块没清理干净的土坷垃,扑扑簌簌的,智者师兄的形象未能树立起来。
&了!”覃钰放弃了这次教育,“你就躲在我身后,能shè中那个玩双剑的道士吗?”
&点儿远。”张任瞧了瞧方位。
&前去。”覃钰点点头。
师兄弟二人悄悄地向前运动了三四十米。
隐身移动的过程中,他们意外地发现,即使在鹿鸣钟强行使出毁灭xìng的“大地裂变”术之后,依然有少数湖匪在顽强地战斗着。
郑宝、张多和许乾,三大头目无一死亡。
这也是正常现象。
郑宝和张多都是入了暗境的高手,生存能力远在普通匪众之上,许乾则心机灵活,而且他距离敌人的阵地实在太近了,反而躲过了这次群攻法术。
现在,三大匪首联手,正在仲军弩手群里乱砍滥伐。仲军这一屯弩手虽然都是jīng锐,但近战强手很少。除了首领陈雷,其他将士都缺乏肉搏经验,所以被杀得不亦乐乎,死伤惨重,根本无法支援淮南子、天蟾子他们。
覃钰忽然在几颗大树下站住了脚。
&是这里了。”
张任瞄了瞄,点头,师兄找点很准,这儿地势略高,但是比较靠边,有树荫遮护,既不会引起强者注意,又有助于凭高视下,顺风放箭。
覃钰左手入怀,笑道:“我再助你一臂之力。”掏出个小小物件,向内张开在手心里,所以,只有张任能够看到一眼。
&是什么?”张任惊愕。
那是一只只有半个婴儿手掌大小的金钟儿,扁扁的,跟一个小铃铛没什么区别。钟体外侧似乎绘着一只狗?显得十分jīng神。钟顶有小柄,可以握捏。覃钰捏住镀银的小柄,将金钟半裹在手心里。张任确定,这东西圆圆润润的,拿在手里把玩一定很舒服的。(作者注:鄂西、湘西出土的汉代敲击乐器甚多,扁体铜钟便是其中的一种,亦有多种形制,此处不再一一赘叙。读者有兴趣,可以自去查阅。)
&是盘瓠钟!”覃钰左手一合,一丝内劲,慢慢度入盘瓠钟之内。
他左手虽然大半合拢,但几缕深黄sè的光华,还是犹犹豫豫地自他的指缝里透shè出来。
覃钰左臂猛然向回一伸,前臂直接竖立起来,半合拢的掌沿里,盘瓠钟的钟口,如同一个小小的炮口,正对准了天蟾子的后心。
此钟是在木鱼村头,他和金威十招大战之前,史璜交给他的。那一战,他利用这口小钟,成功地yīn残了金威,时候史璜没收回,就此送了给他。现在,他终于想起来,这玩意,可以再拿来yīn天蟾子。
叮!
一声连续的奇异尖啸有声无息地扑了出去。
被黄忠压迫得快要窒息的天蟾子,虽然察觉到身后有些异动,却并没有危险的感觉,因此没有费力躲闪。
嗡!
天蟾子的两个耳鼓一阵剧烈不规则的颤动,一瞬间脑子里几乎全部混乱。
不躲不闪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天蟾子的身体,忽然就变得僵硬无比。
而且,一硬就是近一秒钟的时间。
这种状态,已经足够对手杀死他好几次了。
不过黄忠纯以抢夺宝货为主,兼顾较量切磋,并没有下死手的准备,所以对忽然降临的大好形势措手不及,白白放纵了这次一举灭掉天蟾子的良机。
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更重要的是要顾及门户的影响,庄子刀门和淮南宗同属道门大宗,虽然彼此没有太多关联,但双方的强者轻易也不会向对方下死手。
不过小张任可不会在乎这个,但是,他脑子里还是飞快地想起了一些事情。
张任忽然想起来,师兄和金威的那一战。当师兄的袖针shè向某个罪恶的部位之时,金威本来是可以规避或者挡开的,但他身体忽然间一顿,就此中招。
原来这就是盘瓠钟的作用啊!
嗖>
双手一抬,一黑一蓝,两根弩箭同时飞了出去。
叮!
叮!
配合着他的弩箭,覃钰气凝钟体,又全力催动了两下。
现在覃钰一次已经可以连续三度激发盘瓠钟,虽然消耗的气血真力比较大,但是,效果应该也会比较好?
天蟾子这次有了闪避动作,但是,在黄忠的攻势面前,他躲得不够彻底,被覃钰的第二枚“音箭”攻击,再度中招。
当然,有了防备之后,盘瓠钟的冲击效果就没上次那么理想了。
不到一秒钟,对天蟾子的麻痹效力就过去了。
但是,张任那具金弩的弩箭,却达到了每秒近200米的超级速度。
双方距离,很遗憾地在这个范围之内。
天蟾子根本来不及闪转腾挪的任何动作,屁股上就挨了一箭。
军用的弩箭更加沉重,但是速度略微慢了一些,因此另一支透骨穿甲箭被天蟾子及时避开。
天蟾子愤怒瞥视过来,没看到凶手。
张任当然早已躲进覃钰和大树双重掩护的后面。
覃钰告诉过他,玩暗的,就要有完全yīn暗的世界
。
天蟾子紧皱眉头,事情有些糟糕。
屁股后头并不痛,但是,却在发麻中。
这是毒箭!
虽然可以暂时压制,但是,本来自己就不是上风,短期内也无法强行解决对手,这种局面下为什么还要压制伤势,最后等压制不住了给对手送大礼包么?
另一方面,黄忠得到覃钰的传音,刀法趋急,似乎想要趁机斩下天蟾子的人头,来显示自己的武勇。
天蟾子心理退缩了,他突然大喊一声:“师兄,救我!”
淮南子和史璜打斗虽然激烈,却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现在当然已经知道师弟的窘迫处境,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能再死撑了!
他猛然一剑,逼开史璜,然后,转身纵跃而去。
身为淮南宗的宗主,他的身法当世一流,史璜虽然可以倚仗长鞭的兵器优势再拖住他一两招,但双方拼斗了这么久,史璜知道最终自己还是留不下对手,所以也就不做太多无用功,收鞭回头,把目光转向王越那一对的恶战。
淮南子抢身过来,轻喝一声:“汉升兄,可否留些香火情?”
黄忠觉得很是无稽,天蟾子受伤,令他争强斗狠的心理顿时淡了很多,撇撇嘴,碧血宝刀放缓下来。
能让一宗之主的淮南子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黄忠跟他们又没太多私怨,自然不好继续留难。
天蟾子双剑盘旋而退,突然一个踉跄,被淮南子及时搀住,顺手拔出了那支毒箭,扔到一旁。
仲军弩手之中,还有数名淮南宗弟子,此刻也被宗主传声召唤,合力冲了过来。
淮南宗的师徒集合一处,实力大增。
淮南子看一眼黄忠,点点头,携师弟迅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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