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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引得纯月几个都掩袖偷笑了起来,再想起早上进屋时的那简直就迈不进脚的满地狼藉,又红到了耳朵根。
她们都是小姑娘家家,被挑到可贞身边贴身服侍也就这么两年的事儿,苏慎早已经去了京里了,哪里见过光景的。早上一进屋一见那场面,只觉着脚都迈不动了。
柳月虽服侍了可贞这么些年了,以前苏慎在家的时候也伺候惯了,算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可今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么多年了,像昨儿这样的阵仗可真是头一遭见的。只好赶紧给可贞遮掩,又管好了一众人的嘴。
这里可不比家里头,都在一个衙门里头住着,虽是独门独院的,可还真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这不,今儿一早就听说刑房的刘典吏昨晚被刘娘子揪着头发打了半宿,鬼哭狼嚎的,整个西群房都惊动了,说是刘典吏的鼻子都出血了,一大早的就请了医官进来止血。
笑着啐了她一口,“就你话多,有这功夫还不如快去看看风炉子上的乌鸡汤炖的怎么样了。”
“是了是了,差不多是时候搁些胡椒粉了,我去和汪大海家的说一声。”
……
虽说泡澡很舒服,可到了这会子,可贞还真是不敢多耽搁功夫的。
一觉睡到了辰正三刻,再不快着点,今儿还想不想出门了。况且,她实在是饿的眼冒金星了,再被这热气熏的时间长些,她估计就该头昏脚软一头栽在这浴桶里了。
抖着手用了白氏替她配的药,才费力的穿好亵衣中衣出了净房。
一出门。就听到两声欢呼,两个小家伙齐齐蹦了过来。
“娘睡懒觉。”晏哥儿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猫。
平常这话只有大家伙说他的,这会子他也能扳回一成了,怎么会不高兴的。
小九到底懂事儿了,却是皱着小眉头,看向可贞的目光也有了两分担忧,“娘不舒服吗?”
虽然早上被爹爹交代过,娘是太困了所以会睡晚点再起床。可是自她有记忆以来,自家娘亲从来没有这么困过。而且柳月姑姑还不让自己进屋看娘亲,只说娘要好好休息。娘亲醒来后。第一件事儿不是亲亲自己和弟弟还是沐浴……她下意识的就觉着不大对劲,生怕是娘亲哪里不舒服。
她不舒服的时候,就是这么整日整夜的躺在床上的。
“没有。娘很好。”可贞那叫一个尴尬,忙岔开话题,“小九和晏哥儿都做什么了?屋子收拾好了吗?”
可贞不问还好,这话一问出口,晏哥儿就迫不及待的扒拉着可贞的衣裳要猴上来。“娘,我是大小孩了,我要一人睡。”
可贞本来就又累又饿,浑身酸软无力的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哪里受的住晏哥儿这个小胖子这样揉搓啊,再说又一点准备都没有。差点没站稳来了个扑街,幸好柳月在旁边搀扶到一把。
小九登时就吓白了脸,晏哥儿也知道害怕了。缩着小脑袋不知所措。
可贞站稳后忙蹲下来搂了两个小家伙好一阵的安慰,“不怕不怕,是娘自己不好,没有站稳。”又笑道:“娘饿了呢,宝贝们饿不饿?咱们去看看今儿有什么好吃的好不好?”
泡了一个热水澡。又两碗归芪红枣乌鸡汤并一大碗米饭下了肚,肚里有食儿了。身上也就有了劲儿了,可贞总算是缓过来些了。
可一想起这些都是苏慎吩咐准备的,这心里就只剩下纠结二字了。一会儿灌了蜜,一会儿翻了辣子。
“娘,您是不是不舒服?”小九端坐在可贞对面用着饭,着眼睛就没从可贞身上挪开过。看着可贞忽而皱眉,忽而微笑,忽而咬牙切齿的,心里的担忧就越盛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娘在想事儿呢!来,再喝半碗鸡汤。”可贞又在心里对苏慎咬牙切齿了一番,不过对上小九的却是笑的能渗出蜜来的笑脸。
小九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又把晏哥儿的碗递给了可贞,“弟弟也再喝半碗。”
“好,晏哥儿也再来半碗。”
……
一整天的功夫,自从可贞出门回来了之后,但凡没人上门,小九就围着可贞转。
一会儿递盏茶汤,一会儿递个果子的,那眼睛就没从可贞身上挪开过。
可贞看在眼里,心里把苏慎一千遍了又一千遍都没有解恨。
苏慎回来后,看着小九扒拉着他的耳朵窃窃私语,再看看苏慎那调色盘般的脸,总算是消了点气了。
哄睡了两个小的,苏慎搂了可贞做低伏小割地赔款了半天,总算是让她解了气。
到底是年轻,也是身体底子好,这一整天吃好睡好的,隔天可贞就缓过劲来了。
小九一大早起来歪着小脑袋瓜子盯着可贞看了半天,见娘亲不困了,表情也不那么丰富了,总算是丢开手了。
用过哺食,两个小家伙跟转了性子似的,天还未黑透就嚷嚷着要睡觉了。尤其是晏哥儿,脑门上的毛毛汗都急出来了。
晏哥儿昨儿一大早就从小九那知道了原来他是有自己的卧房的,那叫一个高兴啊!
可他暂时还不分东南西北,蹬蹬蹬顺脚就跑到了东厢房。一看,里头贴着墙摆了一溜的书架子,当地书案琴桌棋枰什么都有,当即就懵了,脑门上的汗更多了。嚷嚷着跟小九说,他不要一人睡。
小九捂着嘴偷乐,带着晏哥儿进了西厢房,“傻弟弟,这才是你的屋子呢!”
晏哥儿进去一看,屋里填漆床、立柜什么都有,和娘亲屋里是一样的,登时就知道这回是真的了,三两下的甩脱了鞋子爬上了床,拍着床板告诉小九。“姐姐,我的,都是我的。”
小九比他靠谱多了,回头就找上了柳月,问着柳月有没有功夫给他们收拾屋子。
等到晌午可贞从外头回来的时候,跨院和西厢都已是收拾好了。
可贞又特地去看了看,添了两样摆设进去。
原本晏哥儿当晚就是要自个儿一人睡的,只不过小九担心着可贞呢,和晏哥儿谈好了条件还是睡在了正屋里。
到了今儿,眼见可贞都好了。小九自己也按捺不住了。一来她确实也挺想自己睡的,二来小家伙真是着急呢,自己和弟弟都在。爹爹怎么把小妹妹塞进娘亲肚子里呢!
小九还罢了,晏哥儿想要自己睡,这在可贞倒是意外之喜了,她一直担心这小家伙太过依赖自己,这会子他提出来还不用自己哄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只不过一想到这两个小家伙想要自己睡的原因。可贞还是牙痒痒的很。
这两个小笨蛋,可是被他们那个混蛋爹爹给骗了!
可到底又没法说,只好答应他们自己睡。
过来一一安顿好,起夜披的衣裳和温着的开水一一察看过后,又嘱咐玄月端月几个两人一班,好生守夜。等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才回了屋。
可一回屋,看到苏慎那张欠扁的笑脸,刚刚憋下去的无名火就又哄的一声冒起来了。
只是这还没宣泄出来呢。就又被苏慎那个混蛋堵了嘴了。
半晌,才能死命推开他,抿着都红肿了的嘴唇,呜咽道:“你混蛋,连闺女儿子都骗!”
也不知道这算是生的哪门子的气了。
“怎么骗了。不这么着,怎么生小妹妹……”苏慎心下好笑。嘴巴又贴了过来。
翌日,因着两个小家伙头一回自己睡,又怕自己跟昨儿似的一个回笼觉睡到日上三竿,所以可贞再累也坚持爬了起来。
先去看了看晏哥儿,睡的小猪仔似的。又去看了看小九,也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可贞总算是安心了。可这样想着,又不由得有了孩子们离了自己也能很好的酸劲儿。
这样繁忙旖旎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天,可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一来她自己这,家里的事已经步入正轨了,掖县境内大小衙门主官佐官属官们的太太她都已是见了七七八八了,什么样的性子她也已是都已是对照了一遍了。像是黄家、孙家、钱家、刘家这几个掖县境内名门望族的当家太太奶奶她也都已是见了见了,该婉拒的也都婉拒了。
二来苏慎陪了妻儿这么多天了,再加上就快仲夏了,上半年度的田赋征收快到收尾阶段了,也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清闲了。一般下了衙就在三堂里看案卷做功课,有时候起更就回来了,可大多数的时候要到二更天三更天才能回来。自然,大晚上的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像之前那般折腾可贞了,虽说从不曾空了,可到底也有分寸,小打小闹每天乐呵一番也就罢手了。
可贞年纪轻,身子好保养的也好,这点强度自然是不碍的。
可贞的生活步入了正轨,眼看着已是休整了七八天了,便和苏慎商量着,也是时候送小九去上学了。
家里人多总归没那么清静的,可贞便想着索性就在东群房里收拾间屋子出来,让方先生在那里给小九授课,
苏慎自是同意的,小九也愿意,可是晏哥儿却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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