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当年和巫潜一起拯救甄氏的道人就是张道陵?单飞微有发愣,脑海中立即浮出张道陵的生平往事。
道家和道教的概念并不相同。中原道家由来已久,黄老之术可说是源远流长,是为道家滥觞。不过道教的真正的起源却是张道陵的天师道!
天师道又称为五斗米教,是说入教之人需缴米五斗,方能享受会员待遇。这种会员费在当时可说是门槛很低,又因为张道陵实在有料,能给百姓带来真正的利益,是以天师道开始迅猛发展,而据传言,后来黄巾军的太平道和天师道亦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张道陵之孙,也就是张鲁,在汉中地区建立了中原历史上最早的的割据政权,眼下可说也是一方诸侯。张道陵生平的神奇事迹可说是不胜数,不过据单飞所知,此人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过世,而张道陵仙逝时年龄已过百二……
可听甄逸所言,这人到如今竟还活着,不然如何能传给甄氏书信?
甄逸看出单飞的困惑,皱眉道:“单统领,我是久仰张道长的大名,可传言此人在恒帝年间已经白日飞升成仙,是以我接到张道长的书信后,讶异难免。因为如今距他逝去之时,又过了五十年之久。”
田元凯忍不住道:“一个人如何能活上这久?这个张道陵只怕是假的。”
曹丕连连点头。
单飞默默出神,并不怀疑张道陵能活这么久,他思考的只是张道陵的目的。
甄逸苦笑道:“我当初接到张道长的来信,亦和田兄一般的念头。可信中寥寥数笔,将当年之事说的丝毫不差,让我确信写信之人一定是和单统领外公同行的那道人。”
单飞突然道:“那道人的身份暂且放放,甄芯如何会和那道人有了关系?”
甄逸看了甄柔一眼,甄柔会意道:“那道人说甄氏有灭族之难,难免让我爷爷很是惊凛,就问那道人破解之道。那道人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还望甄氏以后多多行善,说不定能够化解以后的灾难。”
顿了片刻,甄柔蹙眉道:“单哥哥,这话虽是好的,可未免过于空泛,我爷爷自然感觉没什么用处。”
单飞暗想所谓的善恶有报的确不是那么灵验,也就难怪甄氏族长怀疑了。
“那道人见状,本想再说什么,终究只是道——命数玄妙,难以尽言。以后若是有缘,他会派人和甄氏联络,看看能不能化解甄氏的灾难。”
顿了片刻,甄柔又道:“就这样,那道人和单哥哥的外公离开了甄氏,多年没有消息。我爷爷记得那道人说过的话,多行善事。到了家父接掌甄氏族长一位的时候,甄氏虽有风波,终究还是立稳了脚跟。”
她说到这里向曹丕看了眼,含笑道:“这里自然有姐夫的极大功劳。”
曹丕心中舒服,连忙道:“柔儿客气了。”
甄柔转望单飞又道:“甄氏没有太大的风浪,家父却一直记着那道人的警告,始终小心行事。就在令堂将单哥哥托付甄家几年后,有个年纪不过五岁的女孩突然到了甄家,她年纪虽幼,可是……可是却是极为的成熟……”
她默然片刻,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
甄逸一旁道:“这世上,有人空活数十年,心智却不过十数岁罢了,有人年纪虽幼,却有着远超成人的认知。来的女孩就是芯儿,她那时不过五岁,可一举一动却比柔儿还要成熟许多。老夫一见芯儿,就感觉这女孩实在与众不同,芯儿一开口就说——瘟疫之盒即将再次开启,道长让我在甄氏暂歇。”
众人都是神色异样,一时间不知道甄芯说的是什么意思。
甄逸看着单飞苦笑道:“单统领,不要说当年,就算到了如今,老夫仍旧不明白芯儿的意思。不过芯儿提及瘟疫之盒,此事除了族中要人,唯有你外公和那道人知道,芯儿提及瘟疫之盒,又说起那道人,难免让老夫想起当年惨事,心惊下追问芯儿的究竟用意,芯儿不答,只是道——她需要在甄氏呆上一些时日,时候一到,她就会离去。老夫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呆了七年之久。”
轻叹一口气,甄逸道:“不过不要说芯儿的要求不算过份,就算她提出再难的条件,考虑到甄氏的命运,老夫也会答应她。芯儿来历怪异,不见外人,是以单统领在甄家时,应该没有看到过她。”
甄柔一旁轻声道:“我其实和单哥哥说过此事。单哥哥似乎忘记了。”
单飞神色不变道:“甄族长为求稳妥,遂认芯儿为女儿?”他知道甄逸对血缘、姻亲一事极为看重,对甄逸这般处置并无意外,见甄逸点头,单飞皱眉道:“可甄芯如何会逝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甄逸连连摇头。
堂中众人均是皱眉,暗想你这么说倒有点说不过去。
甄柔忙道:“单哥哥,我们没有骗你,事实上,芯儿的离去很是奇诡。”
单飞重复道:“离去?”
“是啊,在我看来,是离去,而不是逝去。”甄柔认真道:“就在不久前,亦就是曹冲公子逝去之前的几天,芯儿突然找到了我,说要走了。我那时已听到家父说了芯儿的异事,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立即告诉家父。家父一听,当下找到了芯儿,问我等可有什么怠慢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暗想甄逸养的不像是个女儿,倒像是个祖宗。
“芯儿说只是缘分已尽罢了,无所谓怠慢。她来这久,是时候离去了。相逢有缘,她感激甄家的收留之恩,还请家父记得多行善举一事,将来说不定可以化解灾难。”
单飞暗自皱眉,心道无论那道人还是甄芯,似乎都认定甄氏会有大难,可这种事情如何能准确预测,除非……这些人和朱建平一样,都知道点儿未来的事情?
甄柔不知单飞所想,接着道:“家父见芯儿去意已决,就准备了些财物准备为芯儿送行。我心中对芯儿离去一事很是不舍,就想在她离去前再和她说会儿话。我再见她的时候是午时……”
众人听她着重强调时辰,知道必有要事发生。果不其然,甄柔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芯儿坐在房中,可已经没有了气息。”
堂中几人虽知道结果,可听甄柔这么说,还是大有意外。甄柔急声道:“我那时吓的不轻,慌忙去找父亲,再赶回芯儿的房间,发现她已然逝去。可她是盘坐在木塌之上,身体不倒,脸上居然还有丝微笑,而且她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伤痕。”
甄逸叹道:“我只以为芯儿是离去,不想她是逝去,骇异她如何对自己逝去的时辰推断的这般准确。”
单飞见多识广,立即想到一事,“听你们这么说,她倒像是圆寂了。”他知道轮回的世人生死不能自主,但无论是史实还是他那个年代,的确有高僧可以精准预知自身的死亡时间,坐化离世。
这在现代科学中是不能解释的事情,不过时有发生。
单飞得出这推断时,自身也有些疑惑,暗想甄芯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如何会有这般神通,难道她是鬼丰所说的第三类人——生而知之吗?
甄逸一听单飞的结论,惊讶道:“单统领如何一口就能道破此事?”沉吟片刻,甄逸又道:“我见芯儿突然逝去,难免心中悲痛,于是请小白马寺的得道高僧为芯儿超度,那高僧一见芯儿的模样,立即道——芯儿这种人不用超度了,她离世非同寻常,她不是死了,而是圆寂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曹丕不由问了句。
甄逸解释道:“那高僧说,人死如灯灭,常人离世不过是缘起之身尘归尘、土归土罢了,可圆寂之人,却可以前往另一个世界。”
田元凯、曹丕嗔目结舌,难懂甄逸之意。
“另一个世界?”单飞心中微跳,暗想释迦涅槃解脱离世,是要警告世人人身无常、终有一死,但释迦的确未死,而是前往另外一番天地,甄芯难道也能和释迦般?
“后来呢?”单飞缓缓又问。
甄逸沉吟道:“我听闻那高僧解说,心中不知道是应该替芯儿高兴还是难过。芯儿盘坐房中,身体数日并没有异样,仍旧栩栩如生。都说入土为安,可我那时只觉得她还会活转,倒没有急于将她下葬。不想我很快收到当年那道人传信,那道人说他就是张道陵,又说如果丁夫人请求曹冲、芯儿合葬一事,还望我念及当年的交情,应允此事。”
苦笑一声,甄逸又道:“接下来的事情好像全然在那道人的算计之中,丁夫人果然来请将芯儿和曹冲办冥婚合葬,我有诸多原因,并未拒绝,但知道这件事必定没有了结。果不其然,今日单统领又来过问此事。”
说完了这一切,甄逸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轻轻的舒口气,总算放下件心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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