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皓的行动跟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总是相悖的,此刻带着一种蛊惑。让人信任。
覃朝朝仍旧固执的侧着身子,嘤嘤嗡嗡的开口,“我只是难过,没什么的……”她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淌,“你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也没像我这样可耻,所以你不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是个什么样子。我觉得我的心脏已经坏死掉,整个人都是废人一个……可是无论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爱他的事实,也无法阻止我爱他。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明明听到电话那端的说话……喔……我忘了你没听到电话也不知道的,反正我不怪他的。”
她絮絮叨叨的说,也不管章一皓能不能听懂,“我没资格怪他爱上别人的,也没道理阻止他追求自己的生活。他说幸好不早不晚我撞进他的怀里,如果不是那样我们该要绕多少路才能相遇,也许会是下一辈子……可是我们才相爱一年多我就已经在等着我们的下辈子,下辈子我要干干净净的爱他,嫁给他……要他名正言顺的娶我……可惜我死也说不出口这些煽情的话……对着他,也说不出我们的爱天理不容,我们做的是龌龊事。也不想连累他,可是也都连累了,就是我死一千次一百次都不能让我好过,只是苦了他白白被我拖累……今晚那个女人说他们上床,我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剜了一下,还是会疼……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很不要脸。我没那个资格吃醋……”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在重复着她和那个人的曾经,说的是不堪的曾经,却好像是那么舍不得。就像是一种告别缅怀。章一皓定定的看着她薄小的身子微微起伏,他就那么觉得她看上去那么柔软却蕴含了太多的悲伤和放弃的勇气。
该是怎样的男人才能让她如此的爱……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此刻听到这些就像是心里被人拉扯出一道道棱子,不是很明显却很疼。
“倒不如那一次分了倒好,也没有陷得这么深,一开始我不知道他那么有钱,交往后他才告诉我的,他那个小心谨慎的态度……我也知道他可能是怕对我有压力一时间没敢直接把身世给说出来。我知道后确实是怕我们不是一路的人,我没办法融进他的生活。所以我就提出分手……可是他固执的堵我,我到哪儿他就到哪儿,就连我上课他都有办法把呆在我的教室,舞蹈课他就大大咧咧的抱着电脑贴墙根,要是文化课他也是拿本书装模作样的在我的身边赖着,就一个无赖似的缠着我,我下课直接回宿舍,根本不敢再出去半步,就是到了深夜他也堵在宿舍楼外面,晚上就睡在他那大大咧咧停在宿舍大门外的车里,全学院的人都知道有个疯子追求我,他那眼神没人敢对他议论。每天我看到他心里对他的爱就会加深一分,不是我心软,而且一开始我就爱他……很爱很爱的那种,他就是拿准了我爱他才那样肆无忌惮的……其他的人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能耐,可是我知道他是什么都能办到……他就是那样的霸道,可是我爱他霸道的爱我……就像是会上瘾,如今没有办法再跟他靠近,却找不到饮鸩止渴的方法,我真的该死去,而不是这样的活着。就好像我这个不该来到世间被亲妈嫌弃的人就是为了遇见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这样安静的夜里,她的伤是那么深。她一心求死,如今连死去都是一种奢侈。
章一皓眸色一暗心疼的看着她,他想说这辈子你把你剩余的时间给我就好。让我来好好疼你爱你,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可是他面对此刻的她说不出,他只有默默的看着她而已。
渐渐的她抱怨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喉咙里轻轻的抽噎。脸上的泪水已干涸,那长睫毛上还沾着固执不落的一滴。他知道她是疲倦到睡着了,抬手温柔拭去,喃喃道,“朝朝,就让我来爱你。”
章一皓裤袋里的电话在震动,他只好往外走,刚打开覃朝朝的病房里间门,就看到白素白着一张脸立在门边。眼圈红红的,看到章一皓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角渗出的液体。吸吸鼻子,“一皓,其实你不是她什么同学吧!”
“嗯,”章一皓知道被拆穿也反而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伯母其实我爱她,应该是很早很早就爱了……”
白素毫不惊讶,她知道十月这孩子有这个福分就就好,那个事情她希望早早的过去,“如果可以我想把十月就交给你了。”
这是一个毫无办法的母亲的信任。
她是听到章一皓最后说的那句话的,所以才会那么斗胆说出来,她不是傻子从章一皓出现在这里她就明白了,事情不是他和覃朝朝说的那样简单,真要帮助别人也不差他们覃家不是。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就依着章一皓对覃朝朝这份不嫌弃的心思,她也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值得女儿托付。
白素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那样做,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们家已经快散掉。只有靠这个男人来缝合。
章一皓点点头,小声说,“伯母你去睡吧,朝朝已经睡着了。”他对这家人的感情从十几年前就存在了。
走到外面,他才拿出震动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接起听了一会儿。脸上已经起了寒霜,最后说,“好了,你的任务也算是告一段落。你回B市,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不该说的不会透露半分吧!”
对方恭敬的说了肯定的答复,章一皓满意的收线。一边往电梯方向走一边拿出电话来,事到如今他需要的是章景成的帮助。
从来他都是对章景成没有任何要求,只是他安排自己做什么他就在什么位置,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就随性而就。他知道这一次章景成会给,而且还是很痛快的给他。
“给我三千万,我现在很需要钱。”章一皓一开口就是需要三千万。下午的时候律师就说了这事情被上面的人给压着,找关系都没多大用。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钱的问题。他算算卖掉自己的两辆车和两套房产也凑不够这个数目,手上也没多少钱。这覃朗的罪算是定了,这个钱是要以‘账款’退还和打点关系。只有这样覃朗才有机会减刑。
“你这小子丢下公司说走就走,这一个电话过来就是给我开口要钱,怎么不找你妈妈或者舅舅要去。”章景成此刻正在会所和人谈合约的问题,他拿着电话给手下交待两句就出门了,他的妻子罗一一家世也是很好的,罗家看中海外产业,二十年前就处理掉国内资产移民加拿大。这罗家老爷子早在章一皓出生的时候就送了不小的股份给章一皓。在他百年之后章一皓就可以继承。
“我只是说,给不给是你的事情。不给也没什么关系,估计您也不希望我姥爷以为您平日对我太严苛。就一点小钱的事情而已……”
章景成眉目一拧,后窗外面是黑黝黝的夜色,“还当是小时候给我要一百两百那么简单。我是个商人,商人是最重利益的。”
章一皓也知道他会这样问,他慢腾腾的说,“你那天给我提的条件,我想说我也有权利说不,是不是,要是我说不,您会不会很失望……毕竟不是你想要的结果。现在您该考虑我的条件。找妈妈不是不可以,只是您也清楚,我现在的名字前面还冠着章家的姓氏。”
章景成倒是没小看自己的儿子,也没惊讶犹疑直接就说,“你小子可曾想好了,这三千万可是你的‘卖身契’。从此以后你就得听我的。”这是时候得****他,这孩子就是一匹烈马,如今让自己找到了拴住他的绳索说什么他也得试试。
“好,只有您一句话,我以后就听您的。”章一皓此刻依着冰凉的墙壁眼前是覃朝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摸样,也没有反驳,这是他打电话之前就想到的,也想到章景成不会放弃每一个能把自己给压制住的机会。
“我希望你好好把握。”章景成怕还是怕这孩子反悔,成不了气候。
“嗯。”章一皓很想说他不是他,他是他的儿子却没有他半点的影子。如果不是当年他移情别恋,妈妈怎么能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他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如今他也想要好好儿洗心革面,就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十月。
***
白素醒过来的时候,身子一动,才发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牢牢地抱住,娇小头颅紧紧的挨着她的肩,软软的发顶贴着她的颈部暖暖的,熟悉的鼻息……她甚至能闻到孩子身上淡淡的香气。轻轻的转过一点点视线就看到她白得起腻的脸蛋被被窝的热度烘烤得起了两团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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