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之时,陈光甫告和宋子文说说笑笑了一阵,随即告辞,将手中的酒杯填满,大跨步朝杜海生这边快速走来。全\本\小\说\网\
王亚樵见今天的主人朝他俩快步走来,不由得诧异,他自问自己跟眼前这位财神爷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莫非是,想着看了一眼杜海生。
此时的杜海生正坐在那里玩弄着手中的杯子,正低着头眼睛透过杯子看对面的模样,在杯子中现实中美好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扭曲,如同哈哈镜一般,看上去很是美妙,透过酒杯,杜海生瞄瞄着,瞄瞄那,倒是和那个出手心狠手辣,老练沉稳,心机颇深的那个家伙大相径庭,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小顽童一样。
王亚樵见杜海生此时仍旧不声不语,心中咬牙,暗骂,这家伙倒是能沉得住气,跟王八一样,自己倒没那么好的定力,赶紧站起来,拿起手中的酒杯,冲着已经来到跟前的陈光甫一举高脚杯满脸赔笑的道:“光甫兄,喝一杯。”
不等陈光甫做出反应,一仰脖子,骨碌碌的声音响起,眨眼间,半杯红酒一干而尽,随即嘿嘿一笑,颇为豪爽,但却不够文雅。
他的这一举动立马招来一干自认文人绅士的家伙鄙视,有这么喝红酒的么,真他妈浪费情调啊。
陈光甫被这家伙这一番动作弄的也是一愣一愣的,老半天反应过来,这才一脸不自然的笑着“哦”的应了一声,随便在嘴边抹了一小口算作差事。
那群所谓的文人绅士见状,又俱是一脸的满意,看,这才是喝红酒的样子,跟西方那些公爵,子爵一般高雅,这帮子粗人,真是浪费好东西啊。
若是换做平时,王亚樵喝红酒也是一口一口的抿,生怕喝多了肚子疼,跟刚才陪杜海生一样,他本来只是想随便抿一口算了,也不知道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豪爽,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酒量大,胆子足,竟然一股脑就这么给一饮而尽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顿时大窘,脸色红的跟那啥一样。
仿若陈光甫的心思并不在王亚樵身上,看着坐在椅子上正在低头玩着手中杯子的杜海生,此时的家伙就跟上什么都不知道,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今天的慈善晚会,陈光甫本就是主人,自然是众人的焦点,当见一个长的酸不溜就的家伙坐在那里手中玩弄着杯子,财神爷过来,也不站,也不看,也不理,仿若这个世界就他手中那个杯子,根本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心中俱是义愤填膺,纷纷暗骂,这家伙真他妈傲啊,谁啊这是,小心老子出门废了他。
有好几个黑帮的大佬们已经在暗中嘀咕,商量着如何收拾这个不长眼的家伙了。
无形中,杜海生又多了几个隐形对手!
“兄弟,还认得老哥不?”
陈光甫见杜海生如此态度,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也是不恼,仍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儒雅的微笑,低着头,开口问道。
“呃?”
杜海生听到来人跟自己说话,收起手中的杯子,上下一个旋转,如同转盘一般,等到再次稳住的时候,里边的酒竟然丝毫没有洒出来,看的刚才一直不服气的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心中更是惊诧,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自问就凭刚才这一手,若是翻个杯子,自然没问题,但是不让杯子中的红酒一滴不洒,他们可是万万做不到的,不要说他们,即便是那些一直玩花样的调酒师,恐怕也无法做到如此完美的地步。
杜海生已经知道自己在某些人眼中又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爱出风头的代表,索性就将风头出个够,管他爱谁谁,既然要来,干脆一次来个够。
抬起头的瞬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来人,随即恍然大悟道:“嘿嘿,原来是你啊。”
“兄弟,上次多谢你出手,我可是感激不尽啊。”
陈光甫一席话,让众人更是听着云里雾里,尤其是王亚樵,心中更是郁闷不已,暗惊,这家伙看似平平淡淡,咋到哪都认识人,且还都是些厉害的角色呢
饶是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陈光甫就是那天被张子涵,陈东,铁柱三人合起伙来制造假象,敲诈勒索钱财的那个老板,若不是杜海生出手,恐怕这家伙怎么的也要被那三个无赖给揍的伤筋动骨,说到底,眼前这位可是他正儿八经的救命恩人啊。
陈光甫很是感激杜海生能够出手救自己一命,后来派人四处打听恩人的下落,可惜如同石头落入水井一般,噗通一声过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他刚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杜海生,直到和宋子文聊天的时候,往这边无意的一瞥,突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才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
杜海生倒不是真的装b耍酷玩,他打心里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跟那些所谓的社会精英打交道,自然也对陈光甫的出现无动于衷,也只是轻轻扫了一眼,随即便将眼光落在了他身边的那个美少妇身上,至于陈光甫走过来,杜海生当然知道,不过他想着应该是冲着王亚樵来的,跟自己倒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再则,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世界竟然这么小,这机缘巧合的竟然比说书的还诡异,自己当天救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银行家,金融界的骄子。
见陈光甫说些感激的话,杜海生一摆手,道:“没啥可谢的,那天我一来是看不惯,二来是手痒,也就随便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
“呵呵,兄弟说笑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若是不嫌弃,我敬你一杯如何?”
陈光甫心中跟明镜似的,杜海生那天所表现出的实力他也见过,那身手,那手段,那一番慷慨激昂的即兴演说,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样的英雄豪杰,自然是桀骜不驯,有点特立独行,但凡这样的人,有点脾气,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哪怕是在自己这个人人见了都得点头哈腰的财神爷面前,可在人家眼中,自己也就算个屁,再则,他也不是知恩不报的混蛋,若是那样,自己也绝不会走到今天这等地步了。
众人见平日里巴结还巴结不来的财神爷竟然对一个毛头小子点头哈腰的,郁闷的同时更是大跌眼镜,更加加深了他们对眼前这小子真实身份的猜疑。
“呵呵,随意!”
杜海生站起来,举起酒杯随便说了句,陈光甫坦诚一笑,居然也是一口气将手中还余留不少的红酒一干而尽。
他这一番动作将那些刚才还得意这陈光甫举止投足俱是高雅人士代表,王亚樵乃是粗人的文人绅士们差点没晕倒过去,这下,他们彻底纠结了。
王亚樵见此情此情,无语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自己来了个一口闷,人家只是轻微的抿了一口算作表示,现在再看看,为了跟杜海生表示自己的诚意,自己来了个一口闷,再见这小子,简直装b装到家了,他倒拿起了架子,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毫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突然让他心生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江山轮流做啊!
自己刚才若是被薄了面子,在人家眼中不算人,杜海生这家伙现在在自己的眼中直接不是人了。
听陈光甫这话的意思,貌似杜海生曾经出手救过他的性命,想想,一切也就释然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等侠义心,江湖情啊!
“还没问兄弟贵姓呢?”
陈光甫见杜海生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仍旧不气不恼,始终带着善意的微笑,随口问道。
“我乃一介无名小辈,陈爷问了,不说还以为我鼻子里边插大葱,没事装大象玩,杜海生!”
前边几句话倒是没几个人在意,最后三个字一出口,顿时引来场中一阵不小的躁动,俱是脸色大变,窃窃私语声四起。
原来,他就是杜海生啊,那个敢当着众人的面暴揍日本军官的家伙,我心说怎么这么傲呢!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虽然杜海生很少在这些人中抛头露面,可毕竟是名声在外,尤其是他那天暴揍日本军官,对于一直被压迫的中国大众来说更是扬眉吐气,谁不希望自己的同胞能有几个真正的大英雄,再加上那些报纸丝毫不吝惜笔墨版面的大唱颂歌,一时间杜海生这个名字便成了上海滩风靡的英雄代名词,自打那以后,很多人在日本人面前也是能抬起头了,腰板直了,说话也不喘气了,虽然这只是外强中干的表面现象罢了。
若是换做别人,大家肯定说他是在装b,可他,在场的很多人还是觉得,表现出这样的傲气来,也是理所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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