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有如实质,快的让流火根本就没法躲避。当光球打在流火胸口之时,流火如同断线风筝一样从山脊上飞了出去,流火眼前一黑,差一点就要昏迷过去,可是他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又把他惊醒了。
坏了,我的肋骨肯定都断了,刚才的剧痛应该是肋骨扎到肺部了。流火猜的没有错,现在流火的嘴里全是血沫子,这就是肺部受伤的明证。
忍着剧痛的流火抬手射出一根抓索,坚固的矛尖刺在石壁上,抓索终于拽住了流火下坠的身体。
流火忍着胸口的剧痛,猛然一用力,身形居然又窜回了山脊。可是当他刚刚站在山脊之时,流火的嘴一张,鲜血喷涌而出。
强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盯着流火问道“臭小子…你这么拼命干嘛?你以为你进入大精通容易?那可是万中无一的比例啊…”
“你好好回去修炼吧,好好珍惜你的这条性命吧,你还年轻,你未来的进展不可限量啊…”
“何苦呢?你这是何苦呢?为了这些和你不相干的凡人,你至于吗?”
“你少跟我说什么友情、兄弟之类的话,现在你的那个凡人大哥估计早就出城了,你守护半天到底守护的是谁呢?”
“至于你的那些士兵,我想十年训练至少能自保吧。老子毁灭的又不是你的东西,你这么上心干嘛?你丫的有毛病啊…”
正当强叔骂的最凶的时候,正好那些被打落山脊的空行者们,在半山腰重新整顿好了,一个个蹿上了山脊。
强叔的话,这些空行者们都听清楚了,他们突然觉得强叔的话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咱们跟温港城毫不相关,唯一有联系的也就是钟离将军了。
咱们把钟离将军救走不就完了吗?至于在这里拼命吗?至于把流火大人的性命也交代在这里吗?
零零散散站在山脊上的空行者们,都用迷惑的目光看着流火,他们也不知道流火大人的坚持到底是什么。
流火现在心里也很矛盾,他当然听明白了强叔的意思。其实,流火对强叔的感觉并不坏,虽然两个人是敌人,但强叔身上有一种很让人信服的气质,那是一种让流火很亲近的感觉。
而且今天,强叔嘴里放自己一马的意思非常明显。只要自己退出温港城去,强叔绝对不会赶尽杀绝的。
可是自己真的就这么放弃这座城市吗?
那一刻,流火心里还真有要放弃的意思。自己已经拖住强叔半天了,现在东方已经彻底大亮了,城里的疏散工作肯定已经完成了很多了。
既然钟离大哥已经安全了,其他那些军民管他们干吗?我的士兵我清楚,就算是地震来到,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最起码海上还有那么多大船呢。
流火又咳出两口鲜血,深深吸了几口气后,仔细的盯着山脚下的那座城市。
这是多美的一副画卷啊,蟹爪山脉和龙爪山脉如同两只手臂环抱着这座城市,在双臂深入海湾的尖端,就是温港的出海口。
碧蓝的海水是那么的安静,尽管港湾外面是大风大浪,可是港口里面却是一片安宁。战火虽然在城市中制造了那么多的废墟,可是城市的结构还在,那些层层叠叠依托山势而建造的房屋,依然勾画出昔日温港的美丽。
温港是一座蓝色的城市,这里的人最爱蓝色,他们用天蓝色的瓦片覆盖所有的屋顶,远远望去,整座城市就如同一道道细碎的海浪。
这座城就是一片海。
渐渐的,流火的眼前出现了奇怪的幻觉。他好像看穿了千百年的时间,他好像看见了数千年前的人们,刚刚建造这座城市的摸样。
荒芜的山坡上,有人正在修建道路,一车车的建筑材料被输送了过来,一间间房屋的地基被打好,框架也在迅速的成型,到最后天蓝色的瓦片也覆盖在上面。
房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了,渐渐的城市的人流越来越稠密,集市形成了。
不仅如此,温港的码头也修成了,无数的海船冲出了出海口,向着远方冲去,那是勇敢的温港人,在探索大海的秘密,他们要在大海上寻找出黄金的通路。
船头上的水手在眺望远方,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渴求。
财富终于汇集到了温港,大繁荣的时代来临了。在流火的眼里,这时候的温港突然出现了大爆炸一样的增长,奢华的宫殿正在建造,精美的富人区成型了,集市逐渐连成了片,到最后成了一整条热闹的商业大街。
港口的栈桥越来越多了,千帆云集的场景在流火的眼里划过。流火知道,他看见的是温港繁荣的开始。
可是繁荣终将无法长久,战争和混乱又开始了。有外敌的入侵,有叛徒的内乱,整个温港突然陷入一片血火。
无数房屋被点燃,无数妇孺惨遭杀害。金库的大门被砸碎,一箱箱的金币散落一地,被无数黑色的大手争夺。
当大火渐渐熄灭之时,流火眼中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那些蚁群一样的凡人们,又开始了重建,废墟被清理,新的房屋被建成,一座座漂亮的花园,和水池出现在当年的杀戮之地。和平再一次降临温港。
在流火的眼里,战争-废墟-重建-和平-繁荣-战争。这个古怪的轮回转了无数次,唯一不变的是,每次轮回后,温港都会变得更加美丽。
直到现在,流火眼里的情景突然静止了,静止在现他所看到的样子。
流火呆呆的看着温港,看着如同一幅地图般大小的温港,突然间,他好像有了一丝的顿悟。
“温港是活的,这个城市居然有了自己的生命,这个经历了无数次兴衰的城市,正用他苍凉的声音在向我求救…”
“他不想死?他还要重生…”
这是什么?难道我真的疯了,我怎么会认为一个城市居然有自己的思想呢?可是,可是,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能看透几千年历史的尘埃,我又怎么能在瞬间体会到一座城市的悲喜。
难道这是文明的力量,难道这就是千年积淀的文明的力量。
野蛮一定会战胜文明吗?难道绝对的暴力,就有权利、有资格让这样一座千年名城陨落吗?
那一刻,流火突然听见了无数的叹息声,那声音好像是所有消失的文明,不屈的灵魂在叹息,他好像看见了无数繁荣的文明在长叹自己以往的辉煌。
这时候的流火真的是疯了,他居然冲着强叔微笑了。
“你听见了吗…”
强叔看着流火诡异的目光,急忙侧耳倾听,可是除了风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什么?听什么?”
“叹息啊…你难道没有听见温港城在叹息吗?”
强叔彻底傻眼了“什…什么玩意…什么叹息…”
“温港城是有生命的,这是千年积淀文明的生命,这种生命就是以繁荣的城市而作为表现的…而今天,他在叹息,他在向我求救…”
“他求我救救他,希望我能从你的魔掌里,救救他…”
“所以,他在叹息…所以,这是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叹息…”
强叔明显脑子跟不上了,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流火的思维。他甚至以为自己刚才那一击打到的是流火的脑子,而不是胸口。
可是,流火后面的动作实在是太可怕了。流火古怪的法宝无泪居然飘了起来,居然从他的铠甲里钻了出来。
已经成了液态的无泪,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不停的翻滚。好像他也意识到了主人要干什么,无泪居然颤抖了起来。
就在同时,一股蓬勃的元气笼罩了整个山脊,把流火和强叔死死的纠缠在其中,谁也别想跑了。
“强叔啊,你不是认为我不敢吗?现在我告诉你…”
“我流火,说到做到…”
这时候,法宝无泪突然光芒大盛,流火和强叔的身形全部陷入这片白光当中。这白光刺的所有空行者谁都睁不开眼睛了,都纷纷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蟹爪山脉的古怪也惊动了温港的军民,无数人抬头看着山脊上那颗小小的太阳,呆呆的望着那个神迹,久久无语。
钟离将军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脏突然一阵的绞痛,手捂着心口疼的半蹲在地上。
钟剑鼎感觉扶住父亲“您怎么了?您到底怎么了…”
钟离抬手指着天空,想说话死活就是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只憋出一句话来。
“你的叔叔,就在上面…”
这时候,山脚下的左磐玉也吓傻了,他虽然看不清楚山上的情形,但他绝对能感触到流火的神识,这神识实在是太熟悉了,十多年的共事,左磐玉怎么能不清楚。
“大人啊,您别吓我们…沛水不能没有你啊,您可千万别处意外啊…”
这时候,海船上那个已经发疯的太子,突然甩开控制他的守卫,用手指着山顶,嘴里狂笑着。
“温港哭了…温港又笑了…哭了…又笑了…”
太子的疯话,换来的只能是侍卫更严密的保护。
而这时候的蟹爪山脊之上,那片白色强光之中,突然传出强叔的怒吼。
“疯了…流火你丫的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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