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的「意外」,致使计划推后了一天,隔天晏行简已回复正常,学习时表情特别严肃,集中精神,一次便掌握了诀窍。
二人大半夜的偷偷窜到夏府旁边的巷子里,巷子幽深,他们藏在夏府围墙边,被阴影笼罩,让巡街的人无法看见。
&只能送你至此了,如无意外,定能找到的。」她挨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晏行简也刻意压低了声线,「好,那我进去了。」
在晏行简欲跳过围墙前,感到衣袖被人拉扯,他低头一看,是一只白玉小手,小手的主人正说着话。
&小心,找不到不要紧,必须要小心,千万别被人抓住。」
巷子幽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从声音中听出那浓重的关心之意,一股暖意随着她的话语流入心田。
&心,等我的好消息吧。」他眼中万般柔情溢出,却不自知。
苏巧淇松开手,遂又捉紧,「如果找不到别勉强,安全是首要。」说罢,才又放手。
晏行简忽然想摸摸她的头,抬手后又定在半空,暗道这样太唐突了,又收回了手,只轻道了一声,「别担心,等我。」
今天的他为了方便行动,穿了一身夜行衣,他把蒙面布拉上,朝她点点头,一跃便翻过了墙,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苏巧淇望着他渐渐消失于夜空中,在原地静静地等候。
想不到他还真会轻功,相处了这些天,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上去与一般人无异,谁知却是个能轻松潜入夏府的武林高手。
他之前就提过,银钱是无法打动那些武林人士,去让他们冒生命之危潜进夏府的,那可是江湖大侠的大本营。
本来,她想让人窃取夏清南私通魔教的罪证。
重点攻略有详细描写其正确位置,是藏在夏清南书房的密室内,密室门锁机关复杂,位置又极其隐蔽,要潜进去很难,她不敢要晏行简冒险。
唯有退而求其次,先取回苏家的家传之宝,好让她能顺利进行下一步。
&了。」
不知站了多久,感觉时间好像才过去一点点,身后再次转来晏行简的声音,吓了她好一大跳。
抚着狂跳的胸腔,她转过身去,果不其然,晏行简已站在身后。
比想象中快了许多,苏巧淇心想:「难不成他还真是绝世高手乎?」
夏府其他地方都戒备森严,可苏巧淇所住的院落却早已荒废。
凌月姬虽顶替了苏巧淇的身份,却没有住进她的寝室,她嫌弃地方寒酸,早就搬走了。
此举方便了晏行简的潜入,他没有遇上多少阻碍,便成功从寝室那半掩的窗户中潜了进去,把东西偷出来的过程十分顺利。
晏行简手中多了一个布包,白布包裹着一个长方形盒子,他举到她眼前,问:「是这个吗?」
灯光昏暗,也看不清楚,苏巧淇眯眼细看,欲接过来再看时,晏行简突地脸色微变,脚步一呛,身形一晃,布包也捉不紧,被她一下子接住。
&么了?」看他连站都站不稳,苏巧淇慌了。
晏行简蒙面布下的脸已苍白一片,白里还透着青,他眉头紧皱,薄唇紧抿,神色凝重,眼里闪过一丝自嘲和无力。
苏巧淇连忙上前扶住他,手心传来湿濡的触感,她心下一跳,以为他流血了,却嗅不到血腥气,稍稍放心了少许,知道那只是冷汗浸湿了衣衫。
他前一刻还精神抖擞,后一刻却已浑身无力,吓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感受到他全身微颤,担忧道:「是不是受伤了?」
晏行简尽力扯出一抹笑容来,轻声道:「没……没事,太久没运功,运功时岔了气,有点晕……过会就没事了……」说罢,像扯到了痛处,又深吸了一口气。
苏巧淇靠得近了,感觉到他的体温急剧上升,呼吸变得急速。
她知道他定是说谎,虽然她不懂武功,但瞧他的样子,绝不会是「运功岔了气」这么简单的事。
她又脑补了许多──他可能受了重伤,继而隐居山林,退隐江湖,为了帮她又强行运功,才导致如今这副模样。
要是知道他身有隐患,她绝不会要求他帮忙的!
他为何要这样做?就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真是太傻了……
她既有感动又有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休养几天便可无碍。」他已全身湿遍,有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还强撑着说这句话安抚她,让她不用担心。
苏巧淇眼泛泪光,声音中透着自责,「以后别再强行运功了,好么?」
「…>
回到客栈,苏巧淇已把木盒子忘了,随便把它搁置一旁,赶紧的扶晏行简上床,细心的照顾了一整夜。
为了不把体重卸在苏巧淇身上,晏行简回房前一直强撑着,直到背后贴到床上才放松心神,一下就陷入了昏迷。
他的嘴唇苍白,面无血色,浑身冒着冷汗,手脚不时抽搐一下,她整晚都待在他身旁,换了好些毛巾,沾着温水擦面,又替他抹汗,眼眸有着浓而化不开的担忧。
她还想了好多。
这人真傻,为了她这个骗子,不惜伤害自身,都要达成她的愿望。
他不是她的目标人物,他只是无端的被牵连进这件事中,没有了钢铁之心,她无法再掩没良心去利用无辜的人,更何况这人是她的朋友。
她下定决心,等他身子好了后,她就会离开,不能再利用他的一片好心了。
天色大亮,苏巧淇一夜都没阖上过眼,她出去吩咐小二让厨房煮些清粥,看能不能喂他吃一点。
她才刚关上房门,晏行简那长睫毛微颤,缓缓向上睁开,眼底溢满了温柔,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心胸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滋生。
晏行简不懂那是什么,从他出生开始,便一直在苦修,男女情爱之事,他只有一种模糊的概念,却从未接触过。
他抬起酸软的手,勉强取出一颗淡绿色的丹药,含在口中,丹丸化作一股暖流滑过喉咙,半刻钟后,他感觉好受了点。
苏巧淇回房稍微梳洗了一下后,又再来到晏行简的房中,见他已经醒来,欣喜不已。
&醒了?」她轻呼一口气,坐到置放于床边的木椅上,她按住胸口,「我快被你吓死了,昨晚夜已深,找不到大夫,我正打算待会出去找人帮你看看……」
晏行简摇摇头,翘起唇角,「没事,已经好多了,不用找大夫。」
&的?」她半信半疑。
他肯定地点头,眼神诚恳不像说谎,「真的。」
&好吧。」
苏巧淇认为他有难言之隐,又不能明说,或许大夫也帮不了他。
&让厨房煮了些清粥,待会喂你吃一点。」她自然的说着,并没有觉得不妥,照顾病人是应该的。
晏行简眼神微闪,神色带着窘迫,「这样……我自己吃就好……」
她哄孩子般哄着他,「你能吗?看你,那么一点事儿都面红,病人就该好好被人照顾,乖,听话。」
苏巧淇才刚说罢,小二已将粥送到,先让人将粥放到桌上,她走近晏行简并扶起他,后背垫了个枕头,再捧着粥坐到床边,舀了大半的汤匙,吹了两口……
晏行简看着她嘟起红唇轻轻吹着,软糯的粥飘着白烟,烟气被她吹散,他的眼神却穿过烟雾,定在那片唇瓣上。
她把粥送至他的嘴边,见他一脸呆滞,微嗔道:「快吃啊,你还介意的话,要不把我当娘亲好了。」她开了个小玩笑。
晏行简拉回了目光,垂眸掩饰了眼中那异样的情绪,他耳根泛红,苍白的脸也红润了一点,张嘴任由她把粥送进口中。
苏巧淇心里忍着笑,怎么喂个食就脸红了,那脸皮真是比纸还要薄啊。
最后,他乖乖的把粥吃得一滴不剩。
几天后,他身子已大好,恢复能力比苏巧淇预料中快得多。
苏巧淇忍痛下了一个决定,留下了一封书信,拿走了木盒子后,便不告而别。
当晏行简知道后,已是为时已晚,苏巧淇已经退了厢房,人早就不知去向。
他手中捏着那封信,缓缓打开,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些话,内容大抵是很高兴认识了他,真心把他当成好知己,以后也会记住他,绝不会忘了他。
又说了在他卧床期间,她打探到家人全亡,深受打击,夏府的版本是说他们被劫杀了,她不信,她知道是谁做的,她亦不想连累他,希望他能谅解她的不辞而别。
「……有缘再见。」长长的一封信,最后留下的是这一句。
他的心闷得难受,多天相处的片段如书本翻页般,一页一页的闪过。
感受到经脉胀痛如遭火灼,血液燥动奔腾,五脏六腑沸腾翻滚,他心下一紧,知道是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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