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钱点亮了一串早已准备好的灯笼,从城楼上面放了下去,挂在了城墙外边,红彤彤的灯笼在黑夜里甚是明显。没多久,野外忽然升起了一堆篝火,而这堆篝火仅存在了半柱香时间便熄灭了。
&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在当值的时候擅离职守躲起来喝酒的?”王虎大步走进了城楼的机关室,把躲在里面喝酒的士兵们抓了个正着。
士兵们慌忙丢下酒囊,手足无措地站到一旁,平日里在夜晚当值的时候喝口酒暖暖身子长官们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今天都尉大人怎么会大半夜的还亲自来查他们。
&我让他们进来的避避风的。”孙钱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边替士兵开脱一边不着痕迹地向王虎微微点了下头。
&了,且饶你们一次,把酒囊收起来,给我开门。”王虎手一挥,示意部下开城门。
&么?”士兵们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王虎看没人动弹,大怒道:“你们都聋了吗,老子叫你们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孙钱连忙走上前去,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棒,插进了转盘,用力向下扳动,旁边的士兵们一看孙钱带头,习惯性地上去帮忙,纷纷用力转动绞盘,只听得粗大的麻绳发生了吃力的声音。
&们干着,我下去看看。”王虎听得城门正在打开,扔下一句话便走出了机关室。
等王虎离开了,才有士兵大着胆子向孙钱问道:“队长,王都尉这是要做什么啊?现在敌人兵临城下,也没听说晚上有夜袭的计划啊,都尉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呢?”
&人做事还需征求你的意见吗?”孙钱呵斥了多嘴的士兵一句,然后大声说道:“大家加把劲,用力。”
被呵斥的士兵本来还想说王虎并没有出示将军的手令,但见自己的长官都不做声,他以为孙钱已经见过了手令,便把这句话又咽回去了。
西原的城门防护包括护城河、千斤闸、城门三部分,迎翼门由于不属于正门,稍微小一些,也没有千斤闸,护城河的吊桥拉起来就算一道闸门了。
约摸过了一刻钟,吊桥才放了下来,城门也缓缓地打开了,在门板后面的士兵疑惑地看着王虎扛着两个大木桩向城外走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这两个木桩是王虎做的巨型火把,顶端用棉布包着,拿火油浸过,他用力将木桩分别立在吊桥的两侧,然后引火点燃,王虎用这样的方式,替进攻的角木旅标出了入口的位置。
没等王虎完全返回城内,已经有士兵举着火把迎向了王虎,非常不解地问道:“王都尉,您这是干嘛,晚上又有弟兄要出任务吗?”
王虎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径直越过去走到士兵们的面前,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白布,撕下一条缠在自己左臂上,然后将剩下的丢给了其他士兵。
&们少说废话,想要命的,就缠条白布到自己胳膊上。”
大部分士兵都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但王虎的几个亲信已经麻利地在自己的左臂上缠上了白布,少数几个平时比较听话的士兵也有样学样的撕了条白布缠上。
没等守门的士兵们搞清楚情况,大地已经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只在很短的时间内,这颤动便由远及近从城门外传来了,有那年纪较长的老兵听出了这震动声的来源,不由得脸色大变,慌忙撕了条白布缠在了自己的左胳膊上。
不多时,如闪电一般的骑兵部队抵达了迎翼门,丝毫没有停留地从城门口进了西原,对于站在旁边左臂绑着白布像木桩一样呆立的士兵们,他们看都没看一眼。
&家伙,这得有两千骑兵了吧。”立在一旁的士兵们看得心中暗自乍舌,这支强力部队是援军的可能性不大,但若是敌军,自己的长官啥时候叛变的,最关键的是,到底是哪个级别的军官降了人家。
跟在骑兵部队后面的是步兵,这才是进攻西原的主力,但步兵的速度毕竟比不上骑兵,等骑兵进城之后,王虎、孙钱二人依旧守在迎翼门,等着后续的步兵来接管城门。
&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叛变投敌,放敌军入城,来人,给我拿下他们。”校尉杨武不知什么时候赶到了迎翼门,他脸色铁青,显然已是气急。
王虎正想接话,城中突然升起了红色的烟花弹,附近的城门处也响起了示警的信号,看来骑兵队的动静太大,不仅惊动了其它的城门处的守卫,还正面迎上了城中的巡逻队。不过袁焕也根本就没想着隐蔽行动,他本来就是带着人大张旗鼓硬闯上去的。
&校尉,我怎么能算叛变呢,我奉的是狄州都督林羽将军之命,他可比萧将军军阶高。”王虎不屑地摇了摇自己的手指,随后扬起长枪,大喝一声:“枪阵。”
那些王虎的部下肠子都悔青了,原来王虎叛变是他自己的主意,但如今他们都绑上了白布,一看就和守军区别开了,倒是和进攻的敌军一样,现在就算他们放下武器解开白布对方会相信自己对王虎所做的毫不知情吗?
即使在精锐的士兵,士气低落、缺乏战意都是一盘散沙,杨武看到王虎的枪阵很快就被打得不成形了,怒喝一声:“王虎,纳命来!”便抽出战刀冲了上去,可他只冲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刹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王虎心有感应地扭过头去,在他的身后,一队队手提刀盾的轻步兵正小跑着通过迎翼门进入西原,当先一名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倒提着长枪来到了王虎面前。
&将军?我是亢龙旅的旅管袁方,王将军辛苦了,迎翼门便由我的人接管了吧。”
&敢,不敢。”王虎摆摆手道,“下官只是区区一名校尉,不是将军。”
&哈,将军切莫自谦了。”袁方把长枪一挥,他身后士兵迅速登上了城墙,并向两侧开始进发,“你立下如此大功,当上将军是早晚的事情。”
王虎虽然嘴上还说着不敢当的话,但脸上也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袁方:“袁将军,这是主公的命令,请您过目。”
听到是命令,袁方收起了聊天的表情,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然后向亲兵命令道:“你,去告诉王成将军,让他的重步兵加快速度,进城后不用跟我汇合了,直接去占领粮仓库房重地;你去告诉李将军,他按原计划包围行营,无须强攻。其他人,随我去码头。”
下达完命令后,袁方对着王虎点头示意了一下,也风一般地离开了迎翼门。西原城的码头停泊着北洋水师的大批船只,林羽怕水军在西原失守的情况下一把火将船只烧了,所以他让袁方不用管城内驻军,直接奔赴码头把船先抢下来。
一手策划了整个偷城计划的林羽此刻正走在去李东升家的路上,他的红尘剑没有带进城来,一身布衣,空着双手,那副闲庭胜步的样子如果不是晚上的话,十足一个赶去朋友家赴宴的普通路人。
李东升现在是西原的一把手,由于一直实施军官,也没设府尹,军政大事都是他说了算,不过他并没有住在空着的行营帅府里面,一来他威望还不够高,不足以成为这个地方的主人,二来帅府处处散发着它上任主人的味道,总让李东升感觉有些不适。
李东升说起来也是个能人,在袁沐公时代,李东升为了对抗西北军一直和身为国戚党的沈天重走得很近,但在韦应之一派被清洗的时候,他居然能够迅速转换门庭,倒向御亲王一派,可见此人在为官之道上也不是泛泛之辈。
不过林羽还是觉得李东升的军政能力太差了,自己一路走来,这路也不算近了,居然没有碰到一支巡逻队,据说李东升还加强了城内的戒备,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底下士兵太糊弄事了。
&住,什么人?”
都要走到李府门口了,林羽才第一次遇上巡逻队,领头的队长一手按在刀柄上,一手将手中的灯笼举起来,好看清林羽的样子
这名巡夜的队长也是老手了,他心知敢于违反宵禁的命令半夜出门的人,不是身手了得就是背后有人,无论哪个都不好惹,而林羽看起来更像是后者。
举起手中的一块腰牌,林羽抛了过去,这不是他真正的腰牌,真的腰牌不好带进来,还容易被发现身份,这是他没事在客栈自个拿竹片雕的。
队长接过林羽丢来的腰牌,放到灯笼下来,仔细查看起来,这一一面西北军的腰牌,队长翻过另一面,不禁吓了一跳,上面居然写得是原西北军代主帅林羽的名字。
看到这里,队长心中大定,在他看来,对方要么是个神经病,大半夜瞎逛;要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二百五,西北军将领腰牌怎么可能是竹子刻的。
&住别动,举起双手。”队长随手将竹片腰牌一丢,将手重新放到刀柄之上,他准备拿下林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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