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公主您总如此维护这些奴才,奴才们才会这般气焰嚣张呐!”姚节气语重心长对周蒙蒙感叹道:“微臣府邸就在右相府隔壁,这些奴才自认高人一等,根本没有身为奴才的样子,宝公主该于此事为题,好好管治管治才行呐!”
周蒙蒙也知晓府中奴才傲外,可全都是在她很小就跟着她的人,总不免狠不下心,很是愧疚对这些左邻右舍歉道:“是我管教不力,还请诸位大臣谅解,此番我必好好惩戒惩戒。”
如果会好好惩戒,又何故来找皇上求情?能站在这里的只只都是老狐狸,心里如明镜一般,可宝公主都如此说话了,哪敢不应,自然是一副放心模样,想来相爷都回来了,怕这些奴再猖狂也猖狂不了几天。
周帛纶明白女儿的宅善,让她杠起相府重担,不免也是辛苦了她,不太忍心责怪唤道:“皇儿起来吧。”
“谢父皇。”周蒙蒙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保住了两个奴才的命了,随后赶紧福身奏请:“父皇,相爷购了马车急速下了苏州,儿臣想告离金陵,亲自到苏州接回。”
周帛纶没想到林阿真真的回来了,兴奋的溢于言表道:“宝儿自然须得接回林爱卿,务必让他尽速还回。”话落,跨回御桌,开心地哈哈指道:“代朕告知林爱卿,就说朕想他,朕高兴。”
“是。”得到允许,周蒙蒙寻夫之心甚切,万福辞道:“儿臣想即便起启,请父皇容儿臣先行告退。”
“去吧。”周帛纶高兴地挥手送离这个爱女,目光幽幽朝殿下五人说道:“林爱卿不日便可回都,朕已知晓此天大喜事,立刻张贴榜文,告知天下,朕的天机神相回来了。”
闻言,下面五人整跪,磕头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周帛纶点了点头,挥手道:“汤爱卿与黄爱卿留下,其余都跪安吧。”
“是,微臣告退。”一声应喏,无被点名的另三人躬身后退,出了御书房,顿时宛尔了,这位小相爷竟然乞回金陵,千古奇闻呐!
众臣一退,周帛纶才缓缓坐于御椅上,一双老手交搁于御桌,兴奋的老脸闪着些许担忧道:“二十七年前送到辽国的宗亲们于上月被送回,此事两位爱卿是知内幕的,朕也接受两位爱卿提议,将宗亲们安置于道观修养,现在林爱卿却无突然出现于金陵,不知两们爱卿作何想法?”
汤伊自皇上笑容隐下,心头早就卡于喉头了,现又闻此番言语,背后顿时一片湿漉,惶恐抱拳禀道:“皇上,右宰相绝不是见风使舵之人,且有功于社稷,绝不可枉然生事。”
“朕自听闻御妹口中所述的蔚蓝大郡王,便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周帛纶本以为金辽给林阿真的蔚蓝大郡王是离间计,他落入金辽手中,纵然没被折磨,定也是如畜如牧,可事实呢?
想到这件事,他心底升起一股寒粟,这个林阿真到底是何方神圣?所有的一切皆是迷,他不了解他的想法,不清楚来龙去脉,甚至连从哪里来的都不清楚。单就此三样,就足让他惶恐不安。
黄源自认是老谋深算,可是面对林阿真却也是迷迷茫茫,有关于他的事像是全都知道,又像半点都不知晓,着实奇怪的很,没有主意抱拳躬禀:“皇上,右宰相不可否认是天杰,他的心到底向那一面谁也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苏小姐与其肚里的孩子就是他的软肋。”
“朕也是这样想。”周帛纶目光幽远,站起身猜测:“或许林爱卿的心已被金辽拉笼了,他此来绝不单纯。”
“不可!”听闻皇上有收符软禁之意,汤伊急急阻止道:“皇上,若右宰相真的是从金辽潜逃回来呢?现在一切皆未定数,贸然举动恐引后症。”
“汤爱卿不必如此,朕只是说说,假以时日一切自有分晓。但是……”凛冽目光射到黄源和汤伊身上,一字一顿道:“如林爱卿问起是否有接到被送回的宗亲们,绝对不可告于实情,听明白了吗?”
“是。”两人抱拳应喏,心道,如大周没收到这批宗亲,那宗亲到哪里去了?答案已是昭然若揭了。
“此事不可再提,都跪安吧。”周皇纶手指搁于御桌咚咚敲着,目送两位老臣离开,目光蓦地更是深邃了。
想二十七年前他仓促登基,日夜勤于政事,食不下噎,寝难安枕。二十七年,整整的二十七年了,可在这二十七年来的如临深渊里,竟然比不过其短短的四十九天,自接到御妹,自知道林阿真跃身为蔚蓝大郡王,整整四十九天了,他半夜时常惊魂,其中恐惧与苦楚谁能知晓?今天他突然回来,来的这般突然毫无预警,为的是什么?是真的千里沿乞回来?或是有携歹心机返回?他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仔细了。
自马车出了金陵,车咕噜便疯狂响侧,狗子是专吃这行饭的专业人仕,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路线统统都在他脑袋内,脑袋活脱脱就是颗卫星定位导航仪,要去哪里吱个声,马上就自动对找出最短路线。
出钱的是大爷,阿真归心似箭,躺于马车内反来覆去,自顾兴奋的不得了,一个人着实无聊之极,掀起车帘,出了车厢,盘坐于车板上听着车把式声声驾驾驾,沿途山荒野萧,四下皆瑟。让迎面扑来的冽冽寒风刮了好一会儿,他开腔询问:“狗蛋,咱们连续跑了一整天了,快到苏州了吧?”
“爷,小的叫狗子,不叫狗蛋。”狗子回头一瞟,手中竿鞭朝马屁凶狠再拍一记,哭笑不得回道:“才刚过颖昌,都还没到淮水呢?苏州还得两日才会到。”
“还要两天啊?”阿真抱起胸嘀咕了一句,倚于车檐仰看阴阴沉沉天空,有点担心自语:“可别下雨才好。”
狗子以为他在对自已说话,马上回答:“爷,您就放心吧,这些日子都是这种天气,看似要下雨,实则不会下。”
“就好,就好!”听到不会下雨,他顿安心了,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掏出几绽银子和一些铜钱,再问:“狗蛋,前面有城镇吗?”
他明明叫狗子,可是这位爷就非要叫他狗蛋,狗子一阵郁闷,想想算了,反正也差不多,自然回答:“当然有,往淮水方向有十来个村庄,五六个镇集,寿州就在淮水上面,咱们连夜赶的话,明天中午就能到淮水了,一过淮水,就入江宁府境内,到了江宁府太湖便不远了。”
“嗯嗯嗯。”太好了,后天就能见到婷儿了,小宝贝不知怎么样了,肚里的小婷儿也不知怎么样了,着实急死人呐。
阿真自个儿一阵着急,又莫妙兴奋,把手中的银子铜钱收进怀里,只留一绽山银前递道:“狗蛋,等一下到了镇集,就买些肉干之类的充饥物,剩下的你自个儿收着,咱们这一路千万别停,我急着到苏州救命。”
“爷,这……”狗子扭看这么大绽山银,心头一喜,窥探爷催促眼睛,顿时欢天喜地接过,拍胸脯保证:“爷尽管放心就是,这两日小的不吃不睡定往死里赶,决不会误了爷的事的。”
“多谢,多谢!”连番相谢,阿真吁出一口安心的大气,仰于车檐感概不已,银子果然好使,有银子全都是爷的哥的,没银子叫别人亲爹都没人理。一定要记住了,以后单独出来的话,身上定要挟着万儿八千两,有钱了,叫鬼吞了大磨石,鬼都不犹豫的。
夜缓缓慢慢黑了下来,飞驰的马车仍是咕噜转动,冬天的夜空迷迷蒙蒙,隐约能看到几盏星烁,小道两旁的灌木低迷让寒风催谑,冽冽冷风无孔不入,飕飕穿透阿真身上的熊毛绒衣,令其瑟瑟抖了起来。
阿真双手抽在袖管内,猥琐抖了几下,左右眺看一成不变的败草残树,仰头看天呸骂:“该死的鬼天气还真冷。”
狗子忙碌甩着鞭,并未感觉到冷,本以为爷已进车厢了,突闻这道咒骂,转头劝说:“爷,还是快进车厢里歇息为妥。”
“嗯。”被沿途的宁静弄的也有些困了,阿真点了点头唤道:“先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别睡的热乎再突然屎尿急,那不冷死才怪。”
“吁……”狗子拉起缰绳,一连窜刹马便跳下了车板,小心亦亦把这个不像大爷的贵爷扶下车,“爷,可带了草纸?”
双腿一沾地,顿时一阵瑟缩,阿真摇头道:“我不拉。”
闻言,狗子呵呵从怀里掏出两张溥纸劝解:“现在才入夜不久,还不怎么冷,到半夜那可是结霜的,如可以的话一起解决了,不然捂热之际再遇冷,得生病了。”
阿真想了想,觉的他说的对,竖起颗姆指赞道:“不愧是常年在外跑的,考滤的还真周到。”
“多谢爷夸奖,小的就在这等着。”狗子呵呵挠了挠憨厚脑门,瞧爷往惯木丛内迈入,便转身跳上车辆,盘腿坐于板上想了想,嘿嘿从怀里掏出一小袋蜜饯,开始美滋滋tian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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