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卿是被福伯叫醒的,天色已经如墨浓稠。
有些迷糊的上了车,结果到了宠物店才发现小受没回来。
“如今你每天都会过去,他正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安安一句话,让青卿把担心抛到海里去了。
鹦鹉圆圆瞪着小豆眼瞅着波斯猫的脸,突然问:“安安,你嘴里是什么?”
青卿正要去洗澡,听到这话转身看着她们:“怎么了?”
安安几下跳回自己的笼子里,低下头:“嗷”一声。吐出好几块牛肉干来。
圆圆惊悚的看着她:“你……你不是安安,你是小受。”青卿也退后几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鹦鹉,使劲摇着头:“反正绝对不会是安安,安安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波斯猫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挥了挥爪子:“你们觉得,如果是那只蠢狗嘴里有牛肉干,还有吐出来的可能吗?”
一人一鸟齐齐摇头,安安吃了块牛肉干:“那不就结了,我只是带了几块回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青卿和圆圆对视一眼,圆圆默默的回笼子睡觉了,青卿默默的上楼去洗澡了。
历史在一次证明了,资本家改造无产阶级毫无压力。再高贵典雅不屈不挠的猫,在牛肉干面前,也会赫然倒戈。
第二下午,秃头保镖准时来接青卿,这次鹦鹉和猫达成统一战线,留下谁,谁就会把电视开到最大声。那样,用不了多久,警察叔叔就会上门了。
于是青卿只有都带上,福伯依旧给她准备了精致的晚餐,姬无双依旧没有见到人。据说是去国外谈生意了。
圆圆看到公主的房子后,非常不淡定的从青卿肩膀上掉了下来,然后对着小受说了句:“有眼光!”
小受顿时又得瑟了,安安由于被牛肉干征服,也没有再打击挖苦他。
青卿带着几个小家伙在花园里捉迷藏,后来觉得人太少了,就让公主去把光头保镖找来。
光头大叔一听脸就绿了,但是又不能拒绝,本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精神,把所有的保镖都叫来一起玩。
后来,这成为了每天晚上的集体娱乐活动,捉迷藏玩腻了,就换木头人,木头人玩腻了,就换摸瞎子。每天晚上山顶大宅里,都人声鼎沸,猫狗齐鸣。
于是乎,一个星期后的一天。
这天晚上月光皎洁,风轻云淡。绝对是个谈情说爱,干柴烈火的好天气。
姬家大宅的花园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看不见。黑色的房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别墅门口,姬无双皱了皱眉头,没人来给他开车门?
司机麻溜的跑下车,拉开车门,请他下车。还没等姬无双问他,就借口要放车拍拍屁股跑了。
姬无双拧着眉头,种种迹象都表明有问题,连福伯都没见到人影。快步往主屋走去,如果他猜的没错,里面应该一个人也没有。
果然,转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想了下,姬无双从后门直接去了花园,一片安静。他眼底突然一亮,花丛里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想开口让人都出来,就看到一个小人影从公主屋子里钻了出来。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就这样突然的闯进姬无双的视线里。她摸索着一步一步往前走,眼睛被蒙上了块黑布,马尾辫也放了下来,柔柔顺顺的披在肩头。
月光给她原本就白皙的脸庞镀了层莹光,穿行在蔷薇从中,小心翼翼双手在四周不停的摸索,每一次转头,微风都会吹动发丝轻轻的拂过脸庞。朱红的小嘴微微张着,像是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恍惚间,月亮的光华都不及这一人的身影明亮,连她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流淌着细细的光晕。
这幅画面像定格在时光的缝隙中。许多年以后,姬无双都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夜,如同一朵绽放的白莲,夜游在花丛中的精灵。身后的月光如水,撒下一张无息的网,密密严严的,让人无处可逃。
躲在花丛里的光头保镖大气都不敢出,少爷不是明天才回来吗?他转身看了看藏在雕像后面的福伯,后者摇摇头,给了他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秃头保镖看着青卿移动的方向,马上就要碰到他家少爷了。
以下是眼神无声交流。
忠厚的光头保镖:要不要出去阻拦?
老奸巨猾的福伯:不要,看看情况再说。
忠厚的光头保镖:撞上了怎么办?
老奸巨猾的福伯:正好办。
忠厚的光头保镖:谁也不许动……
暗处的福伯看着自家少爷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没反应呢?难道我判断错了?
姬无双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的小人儿,心里已经矛盾好久了。我们只能说他装的像,其实内心一直在走开还是原地不动之间挣扎。
可惜青卿没给他在犹豫的机会,有些慌乱的呼吸声,让青卿察觉到她前方有人。
“哈哈!”使劲一跳,青卿直接蹦到姬无双身上,死死抱住他:“抓到了你了!”一手摘掉眼镜上的黑布,裂到耳朵根上的嘴瞬间僵掉了。
“怎……怎……怎么你是?”由于惊吓过度,她已经语无伦次了,松开手直接坐到了草地上。
好软,好香。这是此时此刻姬无双唯一的感觉,青卿忽然的离开让他回过神来,甚至有些小小的失望!?
“是我不可以吗?”姬无双突然想到她之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抓别人的?那几个保镖?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不爽,四下看了看:“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刷啦刷啦,花丛里一片声响,十几个人外带两只狗,一直猫,猫头上还站在一只鸟,向姬无双靠过来。
姬无双看到那只小猫跑过来时,不动声色的又后退了几步。青卿抱起安安低着头不敢说话,保安们也不敢说话,福伯上前笑眯眯的道:“少爷,你提前回来了啊!呵呵,我们看今天天气不错,就饭后运动一下。你要不要也参加?”
姬无双看了他半响,福伯面不改色,连白胡子都没抖一下。这样的表情,你还能挑我毛病?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时间不早了,送她回去。”姬无双转身离开。
保镖们松了口气,青卿很沮丧,秃头大叔送她回去的路上,青卿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们家少爷是不是生气了?”
光头大叔一愣,呵呵笑着安慰她:“不会,少爷不是什么也没说嘛!”
“那不代表他心里没生气啊,也许在想着怎么收拾咱们。”青卿把保镖们和自己放在同一个战壕里。
“不会,不会!”光头大叔的光头摇的蹭蹭亮:“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啊?一般有事情当场就解决了,不会事后算账的。我们道上有句话说的好,有些人从来不记仇,因为他们有仇当场就报了,我们家少爷就是这种人。”
青卿:……果然,还是很可怕的人。
第二天,s市迎来了入夏以来第一场暴雨,从早上开始,倾盆的大雨铺天盖地的淋湿了整个城市。到了下午,不但没有小的趋势,反而刮起了大风。气象局发布了黄色预警,提醒大家不要乱跑,小心台风。
福伯已经打过电话来,说天气这么差,今天她就不要过去了。傍晚时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外面狂风大作的让人听着害怕,青卿早早就把店门拉下来和小动物们围在一起看电视。
“算算日子,公主该生了吧!”波斯猫摇晃着尾巴,舒服的躺在桌子上,鹦鹉在她背上不停的踩来踩去。
比格犬在一边啃着根粉色的骨头,小博美格子流着口水盯着他。
青卿按着遥控板换台,歪头想了想:“嗯,应该就是下个星期。”扭头看到小受拍了他一下:“给格子吃一个!”
小受头都没抬:“她不是有自带吗?”
“对呀。”青卿问小博美:“格子你要吃吗?我去给你拿一个。”
小博美尖尖的鼻头湿漉漉的嗅了嗅,瞪着两只黝黑的大眼睛:“我……我想吃小受的。”
“为毛?”小受白了她一眼。
“因为……因为你的是进口的!”格子的口水又流下来了。
青卿捅了捅小受:“去给格子拿一个。”
小受不干:“为什么?你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我都从来没吃过他的。”安安抬起爪子拍了拍有些委屈的小博美,凉凉丢来一句:“你确定,这是你的东西吗?”
“怎么不是我的?公主给我的,就是我的?”
一直在安安背着当按摩师的圆圆,终于找到个机会停了下来,她之前和安安打赌马路对面的广告旗会不会被吹跑,她说不会,安安说会……结果显而易见了。
圆圆趁着和小受说话,从猫背上下来:“那是公主给我们大家的,你说是你的啊!你叫啊,你叫这根骨头,它答应吗?”
小受撇着嘴想扑上去咬圆圆,青卿提溜着他的脖子扔到地下:“去,给格子拿根骨头。”小受不情不愿的叼着根白色的骨头丢到桌子上:‘那,奶油味的。”
小博美扑过去,死死抱住,又看到小受一直盯着他,想了一下,伸出舌头把骨头里里外外舔了个遍。
呕……大家成功的被恶心到了,小受在也不想看格子爪子里的骨头,用屁股对着他,啃自己的去了。
外面依旧狂风乱响,雨势越来越大,姬家大宅里却乱作一团。
圣伯纳的别墅狗屋里,公主躺着它那张蓝色的水床上,半眯着眼睛,胸膛剧烈的起伏。嘴巴微长开喘息着。一个带眼睛的中年男子拿着听诊器在它身上来回的移动。
“李医生,怎么样了?”福伯站在一旁问,语气充满了不安。
“不太好,正好砸在它的肚子上。”
由于今天青卿没过来,公主呆在狗屋里无聊。跑到花园去玩,外面下那么大雨,山顶的风又更大,姬无双原本就担心它会跑出来,叫了人来想把它先锁在狗屋里,结果就看到一个铁艺的灯架被风刮倒,正好砸在公主的肚子上。
等几个人费半天劲把公主抱进屋,发现它还是站不起来,就赶忙去禀告了姬无双。李医生一直是给姬家狗狗看病的,虽然天气恶劣,姬无双还是去把他接了过来。
“那一下重击刺激了胎盘,公主现在要提前生产了。”李医生一直用手在摸公主的肚子:“可是……好像难产了。”
福伯的胡子猛的翘了起来:“李医生,公主是安妮的后代,你知道的,它不能有事。”
李医生凝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情况很不妙。”
“做手术。”门口传来姬无双的声音。
公主突然开始发出呜呜的呻吟,呼吸变的更急促,后腿伸开。李医生又观察了半天,大声喊到:“糟糕,胎膜撕裂了。”
“什么意思?”福伯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幼崽都是包在一层薄膜里的,公主现在明明就是生产的征兆,可是却没有任何液体流出来,一定是胎膜破裂,宫口被幼崽堵住了。”
姬无双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公主一直望着他呜咽呜咽的叫。
“还有什么办法?”他问李医生。
李医生沉默了半响,抬头对他说:“我给你个地址,你去接一个人,如果她都不行,那……就没人能行。”
李医生迅速写了个地址给他,姬无双拿过来一看,眼角猛的一挑,竟然是她?
暴雨夹杂着狂风,如同呼啸的巨龙席卷而来。远处的海岸涛声如雷,漆黑的夜晚像是一头匍匐的凶兽时刻将人吞没。
一辆黑色轿车急速奔驰在去山顶的道路上,开车的正是姬家的秃头保镖,后座上坐着的,正是小脸绷的死死的青卿,比熊犬安静的卧在旁边,时不时回头看看她。
谁都没有想到,李医生给的地址就是青卿的宠物店,李医生说唯一可以救公主的人,竟是青卿。
车子直接绕过花园,停在公主的狗屋前,青卿不等秃头大叔打伞来接她,就抱着小受冲了进去。
“我来了。”青卿直奔到公主身边。
“青卿,剪刀,碘酊,毛巾我都准备好了。”李医生不说废话,情况已经不容许耽误。
青卿蹲在公主身边,一只手摸摸她的头,一只手按住她的肚子:“公主,你要加油,我一定会救你,你的孩子和你,都会没事。”
小受跳到公主脑袋边上,叫了几声:“公主,你要相信青卿,有她在,你一定没事。”
“青卿……呜呜呜,小受。我好痛,好痛。”公主呜咽的哭。
青卿带上消毒手套,慢慢的把手靠近公主的下腹,把手从子宫口里伸了进去。一旁的李医生认真的在观察。他身后的福伯却是吃了一惊,扭头看看姬无双,后者也眉头紧蹙。
公主的身体突然一阵痉挛,稀薄的液体顺着青卿的手腕流了下来。随后,青卿小心的把手抽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一只小小的幼崽被她带了出来。
李医生惊喜的叫到:“好了!”赶紧拿过来剪刀把脐带剪断,青卿把小狗狗的嘴巴搬开,头朝下甩了甩,听到小家伙“嘤呜”了一声就小心的捧在手心里。
福伯把早就准备好的小箱子拿过来,将小狗狗轻轻放进去。
“剩下的没事?”李医生看到青卿把消毒手套摘了下来,赶紧问。
“嗯!”青卿点点头:“接下来她会自己生出来的。”
李医生松了口气,看着青卿夸奖:“青卿啊!你真是太神奇了,这样你都救的了。”
姬无双一直站在门口,此时见到公主没事了,看了眼福伯,福伯会意,开口问:“李医生,为什么青卿可以,你不能把小狗拿出来吗?”
李医生有些激动,但是还没忘记公主还在生产:“来,我们到门口说。”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公主。”青卿把灯光调暗,在公主身边坐下。还没好气的瞪了姬无双一眼,自己的狗这么危险,还站那么远看着,不说过来给公主打气加油。
外间,李医生把青卿夸成了神仙。
“刚刚的情况,看似简单,可我们谁也做不到她那样。”李医生叹了口气,满脸都是赞美之情。
“怎么说。”姬无双淡淡的开口。
“因为我们根本没法判断是哪一只幼崽的胎膜撕裂,如果拿错了任何一只,子宫内的羊水平衡被破坏,瞬间就会把那只胎膜撕裂的幼崽呛死。
“她怎么知道是哪一只?”福伯想起刚刚青卿把手伸进公主子宫里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时傻呆萌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
李医生耸了耸肩膀:“这个嘛……我也很想知道。”
姬无双看向里面,公主已经又生出两只幼崽了。青卿忙着剪脐带,还把胎膜让公主吃掉。那只小比熊大概是也想吃,青卿正在训斥它。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姬无双收回视线,问李医生。
李医生抚了抚眼睛:“是去年夏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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