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余杉的样子,老余同志会错了意,申斥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余杉回过神来,连忙解释说:“爸,你要不提我都不想了。这事儿我早就想开了。”
“想开了?想开了你还瞒着我跟你妈?”老余同志不信。
余杉说:“我这不是怕你们老两口上火么?”
“我们上什么火?只要你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这时候,余母洗了手进到客厅,吸吸鼻子,警觉的说:“老余,你是不是又偷偷抽烟了?”
老余同志立马就怂了,嘴硬道:“没有的事儿!你儿子抽的怎么赖我身上了?”
余母狠狠瞪了老余同志一眼,唠叨着:“别抵赖啊,你外孙女涵涵都看见了。”
老余同志咳嗽两声,努力维持着家住的威严,然后瞅着疯跑的外孙女没好气的说:“这小丫头片子,白疼她了。”一转头瞧见余杉还在面前,老余同志板着脸说:“杵这儿干什么?没事儿帮你妈忙活忙活去。”
余杉答应一声,洗了手去帮着忙活了。他不会包饺子,但很会和馅儿。没一会儿金晓光买回了油条,一家人剁馅儿包饺子,而后的家宴上其乐融融。
餐桌上的余杉吃得多,说的少,大多数时候都在听妹夫与老余同志聊天。这条时间线上的婚姻没影响到他现在的心情,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体会着久违的家的味道。
妹夫金晓光还是有点儿不着四六,小聪明是有,心眼也挺多,但缺乏大智慧。他可以在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占便宜,然后往往在决定人生方向的大事儿上栽跟头。眼下金晓光跟妹妹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金晓光替朋友做了担保人,那小子卷款跑路,导致金晓光被小额贷款公司追债。十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妹妹跟金晓光俩人一个月加起来能赚上五千块钱,金晓光又大手大脚惯了,所以这俩人也没个积蓄。再加上金晓光的父母也没个当父母的样子,所以这小两口这段日子愁的不行。
金晓光跟老余同志探讨着怎么把担保人的责任摘出去,可余杉知道,那些所谓的小额贷款公司,实际上就是放账的,这帮人哪儿是那么好惹的?恐怕这担保的责任是赖不掉了。
瞧着妹妹上火嘴上起的大泡,余杉吃饭完瞧瞧将妹妹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俩差多少钱?”
妹妹说:“呵,差十万。”
余杉无语了一阵,这俩人还真没积蓄。“你俩别犯愁了,那钱我给你出了。”
妹妹瞪大了眼睛:“哥,你心可真大。你离婚那官司还没整明白呢,还有闲心管我?”
“恩?”什么意思?离个婚还用打官司?
“我嫂……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前妻了,她不一直争你那房子呢嘛。你手头就有个两、三万,自个儿留着请律师打官司吧。”妹妹不满的说:“宁欣也真有意思,那房子是你结婚之前买的。没用她们家掏一分钱,还真好意思要一半。”
余杉想了想说:“不就是一半么,给她。”
妹妹不乐意了:“凭什么?好几百万的房子,你说给就给了?哥,你长没长心啊。”
余杉乐了,豁达的说:“甭管怎么说,夫妻一场。人家也付出了好几年青春,就当是补偿了吧。”
妹妹被余杉噎得翻白眼:“哥,你别气我行不?宁欣当初找你就是找个能伺候她的长期饭票,什么都不干不说,还往死花钱。你看看你,现在还穿着结婚前买的衣服,都让那女的祸害成啥样了,你咋还能向着她说话呢?”
“不是……”
妹妹不耐烦了:“哎呀你别跟我说了,你跟咱爸咱妈说去,看看他们咋说。”
妹妹气哼哼的走了,余杉没因为妹妹发脾气而不高兴,心里头反倒有点儿小温暖。虽然有点儿市侩,可妹妹本心是为余杉在考虑。
过了一会儿,余母满面寒霜的走进来,反锁了房门,极其严肃的询问了余杉的打算。数落了余杉好半天,后来妹妹跟妹夫也加进了数落余杉不是的队伍。又过了半个钟头,看不过眼的老余同志说了句公道话:“给就给了呗,省得天天这么拖着让杉子难受。吃亏是福啊。”
话音刚落,余母瞪着眼睛怒视老余,吼道:“死老头子,你被跟这儿添乱!还吃亏是福,你吃了一辈子亏,我怎么没见着哪儿来的福?啊?”
母亲讨伐老余同志的时候,余杉这边来了个微信。单杰约余杉晚上去酒吧喝酒。余杉向奉献己身、吸引火力的老余同志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拿着单杰当借口立马就遁了。
下了楼,进到车里,余杉也没急着走,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个钟头去哪儿待着。他索性拿出手机,胡乱的翻开里面的信息。点开微信,倒是有许多未读的消息。除了关注的一些公众号,剩下全都是求点赞、转发朋友圈的。余杉也懒得点进去,一路向下翻,很快就瞧见宁欣的微信。
犹豫了下,点进去,就瞧见这阵子宁欣给余杉发了许多条微信。
“我要一半房子我有错么?我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你,现在人老珠黄你看不上眼了,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活?”
“我承认,我是有点不成熟。可是当初你追我的时候我就这样!为什么当初你信誓旦旦保证给我幸福,不让我做家务,希望我天天漂漂亮亮的,现在就不行了?”
“今天来收取暖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交一下。”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到底想怎样啊!!!”
余杉回想了一下记忆中有关宁欣的种种,然后反思了一下并不是他犯下的错误。他似乎犯了大多数男人都犯的错误,以貌取人。就跟大多数男人一样,还不成熟的时候想到结婚,头一个念头就是娶个漂亮的。有很多小毛病?没事儿,只要漂亮就行了。
可整天对着一张脸,早晚都有审美疲劳的时候。此前因为美色容忍下来的毛病,会一下子迸发、放大,继而让人认识到这一段婚姻的错误。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余杉觉着这是另一个自己当初做错了选择。既然做错了,就得承担后果。宁欣这样的姑娘,更适合给嫁给暴发户,每天只需要漂亮就好。
他感叹了一声,写了一条微信回复:“我同意了,房子分你一半。过一阵回去就签离婚协议书。”
宁欣几乎是秒回:“真的?”
余杉回复:“真的。”
余杉以为宁欣会继续发微信,没成想几秒钟之后她直接打过来了电话。余杉接听之后,宁欣立马急促的说:“你不是在骗我吧?”
“没有,我说话算话。”
听着余杉平静的声音,宁欣沉默了下,说:“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么?”
余杉不想废话,说:“也许吧。我过几天就回去,现在有点忙,我先挂了。”
“哦,好,那我叫律师起草协议书。”
余杉‘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余杉在滨海的那套房子是贷款买的,现在出手的话扣去贷款能有个不到四百万,或许曾经在余杉看来很多,但现在这么点儿钱真不放在他眼里。而且体会了不同时间线人生的余杉也对自己有着信心,他坚信即便是一无所有的从零开始,他也会重新蹚出一条路子,也许不会多么辉煌,但绝对不会很差。
他现在想着的已经不是自己如何如何,而是如何让家人过得更好。分了一半房子给陌生前妻,总不能对待父母、妹妹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瞧了瞧时间,这才一点半,距离天黑还早着呢,余杉开着车去了一趟永安大街的拍卖行。一事不烦二主,余杉拿出鼻烟壶与俩玉镯子让鉴定师给估值。
俩玉镯子,一个是好料,另一个则上了当,鉴定师分别给出了四十七万跟一万七的估值。等拿起来那鼻烟壶一瞧,鉴定师立马严肃起来。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瞧了好半天,这才说:“这位先生,您这是乾隆后期珐琅彩鼻烟壶,市面上很稀有。一三年香港一家拍卖行展了一只跟这个差不多的,没等到拍卖,就被买家在私底下给买走了。你这个估价我暂时只能给个区间,大概在一百二十万到三百万之间。”
瞅着余杉皱眉,鉴定师说:“咱们齐北是小地方,藏家不多,喜欢收藏鼻烟壶的就更少了。您这个鼻烟壶要是拿到京沪广,肯定能多拍出去不少。不过要是在齐北,够呛能卖出去高价。”
余杉倒是认同了这个说法。拍卖这东西,碰到识货的,真心喜爱的,往往能拍出高价;要是碰到不识货的,流拍都有可能。
鉴定师又说:“这样,您要是不着急,我们拍卖行可以联系联系京城的大拍卖行,到时候肯定能让您得个高价。”
“那我要是不走拍卖,你们收这东西么?”
“也收,不过也就给个预估最低价,一百二十万。”
这也差太多了。余杉拿回了鼻烟壶,干脆把俩镯子卖给了拍卖行。不是黑户方便了很多,没一会儿短信通知余杉入账四十八万七。
出了拍卖行,余杉琢磨着要想尽快出手,还得找章教授。老教授在收藏界人脉广,保不齐就认识喜好鼻烟壶的。于是开着车又去了章教授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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