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黯了又黯。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柔嫩雪白。
只有随着她呼吸而起伏的一对颤颤的小白兔上,又一抹尖尖翘翘的粉红。
那是惊艳不已的,是引诱男人欲念的致命的魅色。
绮丽,旖旎。
勾魂摄心!
但此刻,这种引诱给他带来的除了视觉上的冲击外,更多的是一份自责,一种想要将她紧紧抱住,牢牢地锁在怀里的,深不可测的念想。
铁骨铮铮的钢铁般的男人,第一次生出一种惧意。
他怕,怕自己再一放手,这小妮儿就会离他而去……
“血……血……冷……好冷……”
烧的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软了的薄景菡,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嘴里还说着听不分明的呓语。
都是很短促的字节,但在陆琰听来,却字字句句都在心坎上,刻上了痕迹。
宛若刀割。
“乖,景菡乖……这里很安全。有我在,没人会再伤害你!没有……”
拽了被子过来,将她紧紧裹住。
陆琰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畔柔声安抚。
这温润醇厚的嗓音,柔的都快能掐出水儿来了,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霸道肃杀。
可心里着急的陆琰,自己并没在意到,而薄景菡这早就烧迷糊了的,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的小妮子,就更不可能注意到了。
她只是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个人在唤她,有个温暖的依靠就在身后。
景菡乖,景菡乖……
这样的话,她似乎已经有好多年没听见了。
梦靥中,黑暗渐渐退下,包裹着她的血腥味似乎消失了。
而那心底深处,挥之不去的刀口,那狰狞绝望的脸庞,慢慢地也都随着那好似从天际传来,却又近在咫尺的安抚声,重新封存。
“妈妈……妈妈……”
干燥的,略显苍白的唇,微微颤动。
嗫嚅着吐出那承载着她无数噩梦的称呼。
一行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晶莹,剔透。
挂在睫毛上,微微颤抖。
蜿蜒而下的划过鼻翼,唇线,又抿进了唇间。
喉头发紧,陆琰不由自主的啜气,拍抚着她的手微微顿了下,反将这小妮儿抱的更紧了些。
心里隐隐有些说不上来的不是滋味。
或许是看惯了她的疯狂,她的强悍,她的克己,她的聪颖惠姐,她的精明干练,她的运筹帷幄,就连悲伤的时候都有着一股子剽悍劲儿……
这小妮儿一直以来,都像是一只妖媚狡黠的小狐狸,一只全身长着反骨经常干一些不要命的事儿的小野猫。那性儿轴的要命,整一小犟驴儿,可如今,他却看到了她脆弱的不能在脆弱的一面。
“妈妈……”
“别扔下……我……”
“我怕……怕……”
昏迷中,薄景菡尖尖若蹙的眉头,微微拧着,皱成一小团儿。
原本苍白的惹人怜爱的脸颊,呈现着种不正常的潮红。
干燥的略失血色的唇瓣,一张一翕,呓语不断。
烧糊涂了的,叫了半天妈妈,伤心悲戚,颤抖的细微的声音里,甚至透露出了一股子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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