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伯走后,陈婆和张桥生两人好一阵唏嘘感叹,最后两人商量了一阵后,便答应随我们一起出山,不过要等余伯下葬后,再出发。
张桥生告诉我,他和陈婆拜余伯为师的事,在整个张村甚至在整个兴国县都没有人知道。
他说,真正懂茅山法术的高人,是不喜欢显摆的,而且也不轻易授徒。因为法不轻传。徒弟所犯的一切错,师父是要承担因果报应的。
练羽生听了,连连点头表示钦佩。他笑着说,如果有余伯这本事,去城里混的话,是非常容易发大财的。
张桥生听了不屑地朝练羽生白了一眼:“我师父的徒弟,发大财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在师父的眼里算不得真传弟子。他们大部分都只是学了一些皮毛,比如懂一些相学和风水命理知识,便出去闯江湖了。但对于深层次的因果关系却一点也不懂。这种人,我是看不起的。”
“那是!”
练羽生尴尬地低下了头。大概也知道自己肚子里的货有几斤几两,便不再多言。
张桥生没有理会练羽生,他转身便回到了灶台边,特意煮了一点糯米饭给我吃。说是,这些糯米饭可以制我舌头上的尸毒。
我按他的要求,把糯米饭吃了,晚上照了一下镜子,还真是好了一点点,没那么黑了。不过,到十二点一看,还是那么黑,像一条牛舌,很是吓人。我真恨不得割了它。
吃过晚饭后,陈婆带着练小茹去了她家。练羽生也跟着去了。整个屋子里便只剩下我和张桥生两人。
“你先睡吧!师父还有一点家务活要干。”
张桥生朝我叮吩道。他用木板临时给我搭了个床铺。我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便不客气地在那铺上躺了下来。
不一会儿,我看到张桥生拿了一袋子面粉,绕着我的床铺散了一圈的面粉。
“你是属狗的,桃花位在东方,那我就在这个地方摆一盆花吧!”
张桥生说着,便在我的床头东面摆了一瓶假的花。
我问他,为什么要给我摆一瓶花在这里。张桥生笑着说,这样我就不会做恶梦,睡觉可以睡得安稳。
我心里有些纳闷。记得袁叔告诉过我,桃花位摆放花,是用来招桃花的。可师父说在桃花位摆花可以避邪,不做恶梦。到底谁说的才算是真啊!
“小子,别想那么多了。来,把这一面八卦镜,放在胸口的袋子里。我用红线给你绑住。你现在撞邪了,体内的元神不稳,极容易走神,所以要给你弄个护心镜,可以护住你的心不乱。”
说完,他便将一面小的八卦镜放进了我胸口的袋子,然后又用针和红线简单的缝起来了。
做完这些,他又取来了一支毛笔和一只小白色的碟子,碟子里装了一些红通通的东西,应该是朱砂。
“来,把你的两个手伸出来。”
我把手伸了出去。师父立马用毛笔在我的手心处点了两点。
他告诉我,这是用来避邪的。说是因为我体内的尸气很重,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进屋子,所以要给我点上朱砂用来避邪。
做完这些,他又在我的床头,挂了一根皮带,然后在皮带上绑了红绳。
我也没多想,便安心地躺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太困了的缘故,很快便睡着了,并且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又见到了那个阴妹子。她依旧是款款深情地望着我。
这一次,我好像并不是很怕她。
“你找我做什么?”我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希望我来找你吗?”阴妹子朝我笑了笑道,说罢,用手指了指床头摆的一盆花:“喏!你的桃花位摆了桃花,而且在床头挂上了皮带,还绑了红绳。这难道不是暗示吗?”
她妩媚的笑容里,隐隐透着少女的天真与可爱。
说完,她将手落在了我的脸颊,轻轻地抚着着我的脸,一脸认真道:“我是来帮你吸尸毒的。”
阴妹子深情款款地凝望着我,还不待我开口,便将若花瓣一样的唇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冰冰的,湿滑而又甜蜜。
我竟然不知死活地拥住了她,感受着她给我带来的种种快乐与温柔。
好一会儿,她才松开了我,然后转过脸去,从嘴里吐出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原本她有些红润的脸蛋,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与此同时,她的嘴里在喘着粗气。
“你刚才是真的,在帮我吸尸毒对吗?”我将双手落在了她白晰的脸颊上,静静地凝望着她。
“嗯!”她朝我宛尔一笑,脸上立马浮现出一对甜甜的酒窝。
“我叫殷灵。”阴妹子满眼含情地望着我。
“你真美!”我的手滑到了她的耳际,指间从她漆黑的长发间掠过,心像鹿撞一般。
我捧起她漆黑的长发,放在鼻尖处闻了闻,满心陶醉,“我喜欢留长发,带酒窝的女孩。”
说话间,我拥住了她。搂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这美人儿便跑了。
她绵柔的身子依在了我的怀里,两颗心隔着衣裳,彼此撞击着对方,那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
虽然是在梦境中,但那一刻,给我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甜蜜而又真实。
“你喜欢我吗?”
“喜欢!”
“把手伸出来,我要你和我对着手心说,你喜欢我。只有对了手心说的话才算数。”
殷灵轻轻地推开了我,美眸似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不一会儿,她已经将双掌立了起来,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吻。
我毫不犹豫地将双掌贴在了她一双若玉般的小手上。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
当我的手心与她的手贴在一起块儿时,很快便听到了这丫头的尖叫声。
“啊……痛……”
殷灵皱起了眉头,狐疑地瞪了我一眼,“你,到底在手上放了什么,怎么好烫啊!”
她满脸恐惧地将手缩了回去,拼命地甩手,时不时又将手放在嘴边吹气。
“殷灵,你没事吧!”我关心地问了一句,心里很是担心。
“傻子,还快用朱砂掌打她。别心软,她是一个鬼,你们之间不可能会有结果的。而且她是来要你命的。”
忽听耳边传来了一阵喝骂声。我睁开眼睛一看,正是师父张桥生站在我的面前。原来,这不是梦,是真的。
殷灵扭头便爬了起来,转身便逃。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师父大声喊了一句。
我犹豫不知所措。
师父却从后边用力推了我一把,大声道:“快啊!再不动手,以后就没机会了。这女人会害死你。”
在推力的作用下,我一阵踉跄,便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我的双手不自觉地落在了殷灵的双肩上,殷灵发出“啊”地一声惨叫,身子一扭,从我的双手里挣脱出来。
“拽她头发!”
师父大声喊道。
当时我的心里很乱,可最终,我还是伸出手去拽了她的头发。
“你……”殷灵生气地瞪了我一眼,稍稍迟疑了一会儿。
就在这时,张桥生一个箭步跃到了殷灵跟前,提起桃木剑便对着她的肩膀刺了过去。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殷灵的嘴里发出。
她紧咬着牙,用含眼的眼神瞪着我。看得出她很痛苦。那痛声像一把冰冷的刺刀,扎进了我的心窝。
殷灵伸出右手用力一拍,“啪”地一声,将师父的桃木剑生生地拍断了。
她转过身,跌跌撞撞地逃到了窗户边。
忽见她猛然回头,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对着脸侧一旁,一绺漆黑的头发“咔嚓”一声,剪了下去。碎发若丝,纷纷洒落。
“还给你!你我夫妻情义已尽,如此断发,永难再继。”
说完,咬了一下嘴唇,一脸绝决地将头扭了过去,身子一跃便钻到窗子的外边去了。
望着殷灵离去的背影,我有一种无力呼吸的感觉。竟莫名地哽咽起来。
“傻子!”师父张桥生生气地在我的后背拍了一下,指着我大声骂了起来:“你知道这女人是什么吗?那不过是一个鬼,而且是一个厉鬼。还指不定她的真身有多难看呢!没准是一个长舌头,烂得眼睛鼻子都看不到的死女人呢!”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的脑海中立马便想到了那天在三棵松所见到的那一具恶心的女尸。
长长的舌头,烂得只剩枯骨的骷髅脸。
妈啊!要是殷灵真是这个样子,那我还爱她吗?
我苦笑一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拾起狼狈的情绪,朝师父道了一声:“谢谢师父提醒。”
“好了,睡觉吧!那死女人别看她把话说得这么决绝。我看,八成还会来的。她要的是你的精气。别傻傻的分不清,还以为人家是真的爱你呢!”
师父说完,便走到了窗户前,弯下腰,将那一绺乱发捡了起来。
他望着那一绺乱发,得意地笑了起来:“今晚布的这个局,总算有点收获。这死丫头也太粗心了,竟然留下把柄给我。这下,我们要去鬼村找她就容易多了。实在不行,就把这女鬼给灭了。”
这话听得我心里像被什么给堵了似的。
“师父,可以把这些头发给我吗?”
不知为何,当我望着那一绺漆黑的乱发时,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同时又有些怀念。说真的,我的心里还是没有彻底的放下这个阴妹子。
忘不了,那一对甜甜的酒窝,及腰的长发,还有那一双盈盈似水的大眼睛。
师父有些失望地望了望我,最后只留了一根头发下来,其余的都给了我。
“拿着!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到时你自己去走一趟阴,知道这女鬼的厉害了,你就会死心了。早点睡吧!明天开始师父便要传授你,茅山法术的一些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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