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我很意外,透过眼前的男人看向了那个戴着大墨镜的女子,虽然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但好像能感觉到她也在看着我。(:)
“好。”我点了点头走过去,走到近前,女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让我感觉特别陌生的脸,从近距离能看出这个女人上了年纪,即便化了妆,但额头上的皱纹以及有些沧桑的容颜还是遮盖不了的。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我开口问道:“你好,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她笑了笑说:“我姓张,你的确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或者准确点来说,我认识你母亲。”
我一怔,甚至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她继续说道:“你母亲和我是在广东的时候认识的,也一直都是好朋友,这几年在生意上也有往来。几年前她从上海回香港,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所以我认出你了。”
“哦,真巧。”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听说你和你母亲之间有些矛盾,也很久没有和你母亲联系过。”
“我和她之间的确有问题,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们只不过是彼此认识而已。”其实如果不是五年前她回上海后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我也不会对她有那么不好的印象,当然谈不上恨,只是也没多喜欢,说是熟人差不多。
“孩子,有些事情在你们之间是割不断的,你毕竟是你母亲的骨肉,血缘是无法分开的。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化解了吧。”
“你是想当她的说客?那还是不必了,我和她之间无仇无怨,也无爱无恨,以后估计也不会见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有事。”丢下这句话我就要走,却听见张总摇头道:“你母亲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小病不断,你毕竟是她的儿子,要是有空还是去香港看看她。”
我心中没来由地微微颤了一下,却还是笑了笑道:“会的,等有时间吧。对了,我也提醒你一句,这座祠堂有古怪,你要动工之前最好找个师傅来看一看。”
说完我便没再回头,径直离开。
往回走了很长一段,基本看不见后面的人后我将钥匙重新拿了出来,之前在祠堂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这把钥匙到底是开什么锁的。但我一路走过来却冒出了个念头,说道:“胖子,这把钥匙能开的锁孔会不会不在祠堂了?”
胖子一顿,似是没明白我的意思,用奇怪的眼神瞄了瞄我。我摆摆手道:“你看,从地理位置上来说,那几座老洋楼距离祠堂其实不远,同时,祠堂后面还有村子。这把钥匙肯定是有来头的,那它能开的锁孔如果不在祠堂中,就有可能是在村子和小洋楼内。”
“你的意思是,锁和钥匙分开了?”胖子领悟过来,接茬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如果锁孔在其他地方,那么最有可能在的就是小村子和老洋楼。我觉得咱们就这么回去不值得,这样,兵分两路,两个人去村里打听打听,另外两个去老洋楼转悠。”我开口道,“这样,我去洋楼,洛邛和我一组,胖子你和袁凤一组,去村子里打听打听,顺便帮我们买点吃的。三个小时后咱们在车子那边集合。”
胖子是一脸不悦,不经意地看了看袁凤,脸色有些难看。我是故意这么安排的,以后大家还要在一起做事,如果整天板着脸那算怎么回事,让他们单独相处说不定能尽快化解彼此的尴尬。胖子瞪了我一眼,估计是看出我这点小心思了,我却装作没看见,招呼着洛邛往老洋楼的方向走,很快,两队人马之间就拉开了距离。
关于这些建在小树林中的老洋楼,对小时候的我而言就像是一个可怕的世界。是我们这群孩子绝对不敢靠近并且不敢踏入的禁区。灰色的墙面上长满了爬山虎,潮湿的环境和覆盖着落叶的院子,那一个个不透光的窗户看起来好像每一扇都非常阴森,似乎随时随地就会有一张可怕的面容从窗户中露出来吓你一跳。
以至于,我们的时候孩子之间曾经流传过不止一个版本的可怕传说,包括曾经有同学走进了老洋楼内就再也没出来过,还有类似里面住着鬼魂,专门吃人之类的事儿。这些传闻代代相传,甚至我问慧智的时候,他还告诉我如今孩子之中依然流传着类似的传说。
我走到关闭的铁门前,这种铁门并非密不透风的铁板一块,上面的纹路是纯欧式的风格,透过铁门能看见院子前还建了个小喷泉,当然现在只剩下外形了。
在文革时期,这里也没能幸免于难,很多胆子大的人组团冲了进去,打砸了一番后离开,也有拾荒者曾经摸索进老洋楼搞出过一些瓷实的古董。
再次站在这里,我只是觉得整栋楼阴沉沉的,倒没有了孩提时代的恐惧。翻墙进去后朝着洋楼大门走了过去,大门并没有关,因为上面的锁早就坏了,我轻轻一推大门立刻打开,迎面飘来一股霉味混合着一些令人不适的腐烂气味。
“我们分头找吧,发现可疑的地方你就喊我。”我带着钥匙先上二楼,整栋老洋楼也不过三层而已,但其中的空间却比如今的洋房要大一些。我顺着石头阶梯往上去,二楼是一间会客厅和两间卧房,会客厅内一地狼藉,桌子和椅子都已经大幅度的朽坏,还有一些被打烂在地的瓶瓶罐罐碎片。左边一间卧房的门是开着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便一目了然,床板上是空的,也没看见任何类似保险箱或者暗门的地方。我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却在角落中发现了一个意外收获。看见阳光下有什么东西晃了晃我的眼睛,等走过去仔细这么一瞧才发现,晃我眼睛的竟然是个相框。估计是当年被人破坏的时候,相框掉了下去,正好卡在了桌子后面的夹缝中因此没有被发现。我将相框拿了出来,放在太阳下照了照。相片上只有一个人,是张黑白照片,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端坐在椅子上。发型和样子都透露着一股子老上海的风情。只是这个女人的脸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高兴,很冷漠,脸本来就很瘦,加上黑白照片中的旗袍看不出颜色,只能看出黑色所以更显得非常消瘦。
她端坐着,手上和耳朵上的首饰能体现出她肯定是大门大户的小姐,看起来这是她的房间。
我将相框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这间屋子没什么发现,我便朝着另一边的卧房走了过去。这间卧房门关着,我推了推,好像是锁着的,但锁头年久失修我稍微用了点力气就将大门给整个推开了。房间内窗帘拉着,空气里弥漫着让人不适的气味。很昏暗,看不清楚内部的陈设。我捂着口鼻走了进去,挥了挥手,空气里扬起的灰尘让我咳嗽了几声。走到窗户旁,伸手一拉,将窗帘给整个扯了下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我打开窗户,通了通风。随后回头准备搜索房间,但这一回头却瞬间愣住了。这是卧房,卧房内自然有床。但早就人去楼空的老洋楼内应该没人居住,可偏偏在此时,我看见自己身后的床上用被子盖着,鼓起了一个类似人形的样子。刚刚房间太黑了我没看清楚,但现在看到,心里一下子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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