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鸣想了大半天,最后又对司机道:“算了,不去了,回家吧。[. 首发]”
他掏出手机,给周予同去了一个电话,直接交代道:“老周,帮我私下里联系一下胡书记,嗯最好加上刁委员,我要在晚上进行一个视频会议,记住,要秘密。”
电话那头的周予同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紧张,齐一鸣叹了口气,问道:“老周,我能信得过你吗?”
周予同立即道:“瞧您说的,我周予同这辈子估计没什么出息了,就要抱着您的大腿混日子了,什么事情交给我,您放心就是了。”
“好吧,这样最好。”
齐一鸣为党政领导们都配了手机的连线的电脑,虽然他们不一定懂得怎么用,但为了解决这一毛病,齐一鸣在每一台电脑上都下了远程遥控的程序。这个时候还没人觉得电子信息保密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他们都不怎么用这些东西。可是这样的后门还是给了齐一鸣相当大的便利,去操作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事。
晚上,齐一鸣直接打开了一个远程视频连线,画面中出现了期许地两个人,齐一鸣也松了一口气。
“小齐同志,这么晚了找我们两个老头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看上去颇为憨厚的胡跃老人在屏幕前笑着,颇为不习惯隔着屏幕跟人说话。他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这也是齐一鸣做的特别交代。
找上这位齐一鸣也是想了很久,这一位现在坐这个位置是颇为尴尬的,其实不光他尴尬,其他的元老们也是尴尬。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齐一鸣这个愣头青一开始没多想什么,把什么都捅明白了,连带着所有人都变得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了。
如果按照历史中进行的那样,他年底就会下台,最终失势,不过大家都知道了问题所在,平太宗主持了一个好似和平的谅解会,谅解这个位面并没有发生的事情,然后鼓励大家为了振兴国家好好努力,不要搞其他那些没有用的事情。
可是芥蒂有了就是有了,大家都小心翼翼,可不免心里还是有疙瘩。这一位就是这个样子,这一年多时间没有做什么太多事情,反而显得老老实实的,甚至还一度要求主动下台。平太宗不能叫他这么做,于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胡书记,刁委员,是这样,明天要有一个关于夺回南沙岛礁、控制南海的战略性会议,会对海军提的一些看法进行评述和讨论。我就是提前征询一下二位的意见。”齐一鸣自然不会一开始就把话讲明白。
刁次荣却很直白地说道:“小齐同志,这样夜里用什么无线会议的手段,你以前没搞过,而且搞得也很不好看。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想法,不过关于我们海军在南海的行动,还是应该一切跟党中央走的。”
齐一鸣摇摇头,道:“我自然也是要拥护党中央决定的,不过这个决定不是还没有下么?”
胡跃微微苦笑,说道:“这也跟我们没太大关联啊。”
“这样说吧,我原本提交的战略计划,是灭越威菲拒马的三重手段,不过中央认为树敌太多不利于我们的形势,主要还是以对付越南为主。我支持中央所做的各种决定,但是个人意见保留,在此我只是想跟两位进行一下沟通。”
两人明显都对明天要开的会议做过工作了,刁次荣说道:“你的计划和修改的建议我都看了,坦白说这两种没有说哪一个更好,哪一个不好,都是解决问题的方案,而且从实际获得角度来说,越南那一侧的岛礁蕴含更多的油气资源,价值更大,而菲律宾那一面则还未有定论。我本人也是支持修改后的计划的,过早把菲律宾等国拉进来,恐怕不是好事。”
齐一鸣立即辩驳道:“对越南动手了,难道菲律宾就会觉得感激么?他们一样会不遗余力地武装自己,并且在这上面制造麻烦的,其实两者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要向撼动我们,他们谁都没这个资格。”
胡跃叹口气道:“小齐,你这是霸权主义的思维啊,立场不对的。”
齐一鸣一滞,有些无奈,有些事情上不是说你不想霸权就不霸权了的,力量到了,一切水到渠成,不去做必然就是吃亏。
齐一鸣翻了翻手中的修改版材料,道:“另外,关于对越南的问题,这份修改的案子里面,希望不要夺取越南已经占据的岛礁,而是拿走没有被占的,我认为我们跟越南已经是战争中了,还顾全这些有什么用处?”
刁次荣点头道:“这个倒是务实的,你的意见可以被接受,明日我们可以说说这事。”
胡跃又问道:“小齐啊,说到头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单独找我们开这个视频会议。”
刁次荣抢着道:“我帮你答了吧,你说对不对就是。你这是在决策层里找帮手吧,好些个事务小齐你能够不要多管还是不多管的好,摆好自己的位置才能更好为人民服务。”
齐一鸣沉默半晌,说道:“不光是这些事,有很多事其实我本身都是保留意见的。我知道我资历不足,更不是正经出身的党员,能够在上层说上话已经是侥天之幸了,不应该奢望太多,不知进退。不过我既然到了这里,就希望做一番好的事业,初衷是正当的,手段我也希望是光明的。
党内的情况我经过这一年的相处,也渐渐明白了。我对于几位老首长都是抱着最大的敬佩和仰视的,可我已经把后面三十年的事情拿出来了,经验教训摆在了桌前,所以一些错误就不应该更不能重蹈覆辙。我大体懂得一些顾虑存在,我也没法消除这些顾虑,我甚至可以说老首长们的顾虑是现实的。”
刁次荣叹息道:“你居然还是承认了。不过想想也是正常吧,不承认反而虚伪了。你手里有资本,你自己也有头脑,历练一番后经验也有了,差得就是想不想这种事了。”
他顿了顿,突然道:“我是支持你的,小齐同志你的人品我很欣赏,至少工作精神和态度比当下一些人好得多。我听说你在集团工作,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敢于放权,也很会规划事情,这就是做头头的潜质。其实这条路自从你出现后,就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故事了,担心你会乱来,还不如好好引导你走正路。”
齐一鸣倒没发现这一位是这么直白的人,不过也颇为惊喜,因为这也是第一个隐晦地表达对于自己的野心支持的高级干部。
胡跃的担心仍旧很浓,他道:“小齐你的思想我也能明白几分,说白了你也是个自由化分子。”
齐一鸣可不愿意了,立即道:“我可不是自由化分子,我不说是根正苗红,却也是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热忱忠诚的。就我在一天,谁想复辟资本主义都是痴人说梦。”
胡跃挥了挥一本杂志,笑道:“我看过你的理论,这些日子在内刊上挺流行,估计这也是你最近感觉到阻力增大的主要原因吧。咱们知道后面发生什么的,毕竟就是少数,而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你的一些看法是很进步,甚至可能接近咱们发展中国社会主义的真理,可即便是真理又有什么用呢?你瞧瞧,你跟自由化分子有什么不同——更进一步深化政治改革,最终促成人大职能实效化,真切代表人民利益;宽宏包容,理解和允许不同声音的存在,提倡合理合法的有限新闻自由和正当言论自由……总之你的一些看法,比咱们这些右派还右,那些人怎么能够放过你呢?”
齐一鸣无奈了,他立足于党内不可能一点事情不做,没事搞搞理论还能惹祸,他颇为不爽地道:“我总比一些人上赶着复辟资本主义,搞乱人心要正统得多。还有,那些觉得我右的人,不过是原教旨主义者,算不上是真的、进步的**者,时间会证明谁对谁错。”
刁次荣笑了:“你在含沙射影谁呢?老赵他们一伙儿?”
胡跃做了做心理挣扎,还是道:“咱们这些个人,一些思维上还是很接近的,求同存异比跟其他人容易一些。我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我做了不少错事,我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小心谨慎。不过有些东西,我认为确实应该坚持下去。就像小齐你说的,错误再犯一次,那人就是神经病了。小齐你的心思我和刁委员是明白了,不过光我们两个还是不顶用,我就怕你为了做好事,用了错的手段。”
“怎么会?”
刁次荣接着道:“你手里有自己的兵,谁不提心吊胆?再者你万一发了狂,纵容那些可能的学生们搞更大的乱子,会不会成功?”
齐一鸣一呆,没想过这种可能,连连否认道:“我还没有到这么疯狂的地步,那是引火烧身,最终害的就是整个国家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背一个人民罪人的称号在身上。”
胡跃叹道:“权力这个东西,最容易让人迷失最初得到它是为了什么,而最终不论是谁,做的一切却都是为了保护手中的权力。”
齐一鸣沉默数秒,后道:“希望我不会有这么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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