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爷爷和陈爷爷还蛮内疚的,都是他们才让小清挨打的。然后小清就看到了一个完整的食物链,陈奶奶江奶奶埋怨他们两,他们两就拿陈爸出气。陈爸是最底层,干了坏事只能缩紧身子伪装小透明。
寒假后,她那便宜徒弟没有再出现,小清年前忙的没有注意。这都初三了,这孩子怎么还没出现?小清还挺纳闷的,牛皮膏药不见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就听见陈妈在招呼人,“小峰来了?吃了没有?”
“阿姨过年好,我吃过了。我师父在家吗?”齐峰来了,小清赶快迎出去一看。这孩子怎么这么蔫吧?再不见以往那精神劲儿,整个人显得很颓废,没了以前那清清爽爽的样子,衣服也看的出来几天没有换了,身上的油渍还在。这是怎么了?
“齐峰,你来了,放假怎么没过来?”小清带他到客厅,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红肿,心内更是疑惑。陈妈给他倒了一杯茶,很关心的望着他。
“我......我家里有点事儿。”齐峰的声音有些嘶哑,“下学期,我可能不上了,过来跟你们说声。”
“什么?怎么能不上学了?”陈妈作为老师最关心学生辍学的问题。齐峰她也知道,六三班的,成绩也不差,平时就是爱打架什么的。男孩子调皮点也没什么,据她观察,这孩子心眼还是好的对老师很有礼貌。也不知道陈妈要知道了,小清和他怎么认识的会怎么想。
“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小清觉得就是因为家里的变故,他才会放弃学业。
齐峰欲言又止,眼眶先红了起来,低下头悄悄用袖子抹了下眼角。大过年的他不能在别人家流眼泪。稳定了下情绪才开口:“我爸放假时查出得了癌症,肝癌晚期。二十九没了。”他顿了顿,“我妈没工作。我爸一走她也垮了。我爸那边亲戚还把我爸单位给的抚恤金拿走了,下学期我就不上了。在家里照顾我妈。师父,你们家还招人吗?能让我去吗?我得养活我妈。”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小清怪他不早说,怎么着也能帮帮忙,至少也能跑跑路啊。
陈妈安慰着他,“小峰,别着急。你妈身体怎么样了?”
“我爸葬礼过后,她吃不下也喝不了。还在床上躺着。今天我看她好点儿了,才过来打声招呼。”
小清觉得齐峰瞬间懂事了,变得坚毅起来。可是成长是需要代价的,一夜长大,所付出的代价有多大有多疼。这种感觉她前世经历过,陈爸前世过世时,她和陈妈也颓废了很久,只是那时有孩子在,她们很快振作起来了。有时候离去的人,比活着的更幸福。他们不会伤心痛苦。
时间会治愈一切,伤口还在,只是不再疼痛。
“小峰。我们去看看你妈吧。”陈妈想去看看她,也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至少让孩子不辍学。
“阿姨,不用了。我来就是问问,你们要不要人?”齐峰不想给小清添麻烦。
“这也是你妈妈同意的吗?”陈妈不相信,这孩子自作主张的几率大些。
齐峰根本就没问过自己母亲的意见,想说谎可怎么也无法欺骗陈妈,只能老实的说:“她不知道。”
“那我们还是去问问她的意见,好吗?这也算大事了。你总不能瞒着她吧。”陈妈想没有那个母亲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这么小就出来挣钱养家。
其实齐峰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想着先斩后奏。木已成舟后他妈反对也没用了。陈妈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学生不能不上学。
在陈妈和小清的坚持下。齐峰只能带着她们回家。齐峰家是在一栋单元楼里,小两室的格局,看的出来他爸在单位的待遇还是比较好的。听他说这房子,他爸单位已经卖给个人了。要不他们母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个落脚地。
进了卧室,看见齐峰的母亲躺在床上,被子下的身躯几乎看不到什么起伏。“妈,我学校老师来看你了。”
齐妈妈慢慢睁开眼睛,看见陈妈他们,挣扎着想坐起身来。陈妈赶紧过去扶住她,“别起来,你躺着就好。”
听声音还是有点虚弱,“老师来了,齐峰快去给你们老师倒水。”她还是挣扎着坐起来,陈妈扶着她,小清赶紧把枕头塞到她背后。“你是齐峰的班主任吗?”
齐峰大致的解释了一下,以前也提过自己找了个小师傅,齐妈妈他们也没当真,没想到人家还能来看看他们。自齐爸爸生病开始,他们母子俩是受尽了人间冷暖,以往那些亲戚翻脸比翻书快,生病也花掉了以前所有的积蓄,没想到抚恤金下来,他们竟然找借口拿走了,自己孤儿寡母的也没个依靠。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家里孩子爸是顶梁柱,他一走天仿佛都塌下来了。
陈妈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你怎么样?别太伤心了。还有孩子在呢。”
“唉,他爸走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想头了。”看的出来齐妈妈还是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还有齐峰呢。”陈妈安慰她。
齐妈妈眼泪一滚就出来了,自从她丈夫生病后,她心里苦的像泡在黄连里,有苦也没处说去。她父母也不在了,姊妹们都在外地,连个知心的朋友也没有。想诉苦都没人说,只能自己憋着,对着陈妈她怎么也忍不住了。
陈妈让小清带齐峰出去转转,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面说。她知道齐妈妈的感情需要发泄的出口,她陪着就好了。
小清带着齐峰去找江蓠了,昨天答应要早点过去的,因为齐峰已经晚了很久了。江蓠陪着爷爷奶奶在白水县城都转了一圈,去找小清结果家里也没人,只能在陈爷爷家等着。
等得正着急呢。一见小清抱怨就噼里啪啦来了:“怎么这么晚啊?腿还疼不疼了?”
小清给他使眼色叫他别问了,开玩笑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能暴露出来。
齐峰已经听到了:“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磕了一下,不碰就不疼。”小清随便找了借口敷衍他。
“这位是?”江蓠见小清带了个陌生的男孩。有点吃醋了,这孩子怎么认识的都是男孩子,王丁、蔡强、周磊、林兴华,信里还提了个简回忆,连认识猫狗都是公的,怎么又来一个男的。
“这是齐峰。这是江蓠哥哥,省城来的。”小清给他们做着介绍。两人打了个招呼,齐峰总觉得眼前这人对他有点敌意。仔细一看又没什么了。
“江蓠哥哥,你有什么事这么急吼吼的?”
江蓠看看齐峰,用眼神询问小清,这家伙不用回避吗?
小清解释:“这我徒弟,没事。”能说些什么秘密,还能叫人回避不成。
“你徒弟??你教他什么?”
小清囧了,她真没教过什么,都是姜磊教的,她就担着师父的名声和权利来着。
齐峰看他们要说什么,自动回避了。“师父,我去给陈爷爷他们拜年了。先进去了。”
看他进去了,小清才说:“我这不是被师父了嘛。还不是姜叔干的好事。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秘。”
“小清。我就是想问问你,下学期要不要去省城上学?”江蓠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看你家都在省城买好了房子,不能老是空着吧。”
“我要听重点。”乐意空着不行吗?真是的,在她面前还这么迂回。
“我就半年了,考国防大应该没多大问题的。这半年你怎么也要帮忙管管独一味吧,你这甩手掌柜当的,公司运营情况你起码要知道点吧。”
“呃~我才几岁呀,你就想奴役我了。”小清有点晕菜了,学生时代还没享受够就像让她入职场了。不要啊。
“独一味是咱两的,公司没决策的人。怎么办?要弄垮它?”江蓠试图说服她去省城。
“不是多了安妈吗?”小清还是不想卖苦力。
“你就放心?到时候别把我两挤出去了。”江蓠不惜抹黑安妈,为了让小清去省城他容易吗?
“我去。咋可能?”小清才不信呢,不过也说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说你去了,那就好了。”江蓠才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小清看着江蓠直接进了屋,“我勒个去,连话都不能乱说了。”
进了屋就看见,江爷爷笑眯眯的看着她:“小清啊,学校我给你联系好了啊。就上你小蓠哥哥上过的那所小学啊。就住到我家来吧。”
这爷孙两都不是好人,一唱一和的,小清愤怒的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塌下,“哎哟。疼疼疼。”她忘了自己伤在哪了。知情人笑的不可开交,就齐峰还挺纳闷的,难道凳子上有刺?
小清看江爷爷那样,不由恨恨的说:“江爷爷,省城我去,你家就不住了。我家有房。”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一个人住呢?”江奶奶才不放心呢。
“姜叔和我大姨都要到省城去的。”小清得意极了,这下看你们怎么办。
这消息把江蓠砸懵了,他的如意算盘又打空了。整个人都不对了,这还能不能愉快的在一起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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