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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罗域即便收养了晓果,又处处照拂到夜夜与他同眠,方玺和周阿姨虽也如其他人那般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们这些年来在罗域身边早就已经如被温水煮熟的青蛙,见到任何异事都能处变不惊了。然而这一次,当在外面看见杨诗晗出现的时候,方老师回头见到面无表情的罗域,再是他身边还带着笑容的晓果,心中竟然闪过一种类似尴尬的感觉,明明晓果和罗域现在还并无任何不可告人的关系,而杨诗晗和罗域才是那种夜半会出现的关系,但方老师就是觉得莫名的违和。
方玺没动,杨诗晗倒一派镇定,脸上还带着笑容,她对方老师点了点头,又看看楼上的罗域,迈步朝他走去。
罗域却没看她,罗域看着的是楼下大厅的立式大钟。没想到已经快要接近午夜了。
“很晚了……”
罗域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走向房间,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两个脚步声。
罗域回过头去,就见杨诗晗站在几步远处,面带疑惑地看着夹在两人中间的晓果。她还记得上一次无意中吓到对方时罗域对自己的那个眼神,对于这个忽然出现的小孩儿,杨诗晗不至于忌惮,但是她不会再把晓果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至少在罗域面前。
晓果亦步亦趋的跟着罗域,面上笑意妍妍,丝毫未觉得有什么奇怪,大概心里还在为终于要来到的睡觉时间而高兴。
罗域回视,继而笑着摸了摸晓果的头。
“周阿姨。”罗域轻轻唤了一声,“把隔壁床铺整理一下。”
周阿姨听后立时就去了,没多时便整理完毕。
罗域拿起床头的另一个枕头,返身递给了晓果。
晓果抱住,面带茫然。
罗域说:“上一次去果园是什么时候?”
晓果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反应不及,不过他还是努力思考,因为间隔有些长了,晓果自己也算不清了。
罗域告诉他:“大半个月了对不对?”
晓果觉得是差不多,于是点头。
“上次你跟我说想回去上班的,现在还愿不愿意?”罗域认真地问,好像晓果只要表现出一点点怠惰或者无趣的想法那么他就可以不用再干那份劳心劳力的活计了。
然而晓果对自己工作的热爱却是赤忱且坚定的。晓果立时点头,他最喜欢果园了!
罗域很满意这个答案:“那么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虽然晓果很喜欢和罗域待在一起,但是他也很想念果园的生活,晓果因此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好的!”
罗域也笑了:“那么如果要上班,就不能迟到,不能迟到就要早睡早起,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我还不能睡觉,晓果为了不迟到,只能一个人先去睡觉了。”
这跟绕口令似的原因把晓果绕晕了,他看着罗域一时半会儿都没理清楚。
罗域把话又说了一遍,晓果终于听懂了。听懂了但是晓果却不愿意自己睡,他拉着罗域不撒手。
“嗯……罗域……”晓果一手抓着枕头,一手抓着罗域,脸上的五官都苦恼得皱了起来。
见晓果那么不配合,罗域倒没生气,他声音依然柔和。
“我们已经回到生态园了,这里没有妖怪,你为什么还害怕呢?”
“我……我不害怕……”晓果给自己辩解。
“你不怕为什么不愿意一个人睡?”罗域问他。
晓果不说话,嘴巴瘪着,五指也捏得紧紧的。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后,罗域似是妥协地点头:“那好,你不怕晚睡,不怕迟到,不怕被经理骂,也不怕被开除对不对?”
这个结论让晓果很着急:“没、没有……我不要,迟到……不要开除我……”
“所以呢?你可以现在去睡觉,做一个勇敢的晓果,明天早早地就回到果园,不会迟到,不会被骂,多好啊。”
罗域的劝说诱惑力太大,晓果向来最守规则了,一面是他以前的惯例,一面是他现在的日常,晓果似是产生了极大的动摇,抓着罗域的手也有了松缓的迹象。
趁此机会,罗域朝后退了一步,脱离了晓果的触及范围,然后他抬头朝一直愣在那里的杨诗晗看去。
杨诗晗的确有些回不过神来,她不是被晓果给惊到的,而是被罗域。且不论两人之前为何会同床共枕,光是想让这个少年睡到隔壁去罗域竟然愿意花那么多的口舌,又是哄又是骗又是摆事实又是讲道理,怕是连谈再大的国际生意他都没耗过这样的功夫。
一接到对方的目光,杨诗晗还算机灵地急忙跨前一步进了房间,站到了罗域的身边。
罗域没有动手,他只是温柔地对晓果说了一句:“晚安”。
而杨诗晗会意地在同时伸手关上了门。门外,晓果那呆呆看着此处的模样被门缝压缩得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咔哒”,杨诗晗手指一动,还贴心地落了锁。
打发走了搅局者,屋内一时却陷入了某种死寂中。杨诗晗咽了口口水,慢慢对罗域转过了身。
距离上一次两人见面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今天接到罗域的消息,杨诗晗的心里是又喜又怕,喜得是上一次她的自作主张让罗域不快,但罗域还愿意找她,说明并没有忘记自己。而怕得则是罗域还没有消气,他平日的脾气就够难应付了,更何况是心内气不顺的罗域,杨诗晗是真的怵他。
不过以往两人的联络其实也频繁不到哪里去,在杨诗晗跟着罗域之前,罗域身边有过很多人,男男女女,环肥燕瘦,从未局限在哪一款哪一型。有传言他私生活混乱,喜好独特,更有暴力虐|待倾向,而也有传言他那是因为床上功夫不好,力不从心只能用旁的手段掩盖。不过等到杨诗晗真正和罗域接触后才发现,这两种都不是真实的,罗域没有暴|虐倾向,他的床上功夫也没有不好,恰恰相反,如果他真的愿意和你上|床,床上的罗域是非常温柔又面面俱到的,只可惜这样的次数屈指可数。
罗域是个性冷淡。
也许这样说还不够恰当,在杨诗晗看来,罗域当然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只是他的想法也许和普通人不同,他身边那么多所谓的“床伴”其实更确切的说是为了解决罗域心理上的**的,他不喜欢和人身体相触的感觉,与其自己沾了一身污浊,他更愿意看别人来,又或是忽然有了兴致,将别人挑得要死要活,他自己却能冷淡地抽身而退,这都是罗域的乐趣所在,只是当你沉浮在**中,回头却发现一个人用冷静,甚至审视的目光观察你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有快|感,你只会觉得自己的肮脏和低下。
他是最难伺候的那种金主,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但偏偏却还是有无数人为了这个位置挤得头破血流。没别的原因,因为他们虚荣,因为罗域大方。
好比杨诗晗,她名下那么多间画廊都是罗域给她开的,她每年有大半年都在国外游学写生,罗域知道她喜欢什么,他给她找最好的老师,他让她声名远播,他让她在独处的时间里拥有最好的人生,他甚至比杨诗晗自己还了解她。
杨诗晗在罗域面前根本瞒无可瞒,所以她怕他,打心眼里怕,但是她也离不开罗域,离不开那些物质,甚至精神上的需求,为此她愿意付出很多很多。
她是个聪明人,罗域知道,要不然也不会那么久了身边只留下她一个。
此时,眼瞧着杨诗晗向自己走来,罗域却没动。
杨诗晗的手抬起像是去解罗域的衣领,只是在对上罗域淡然的表情时,杨诗晗又不敢了。她不知道罗域现在有没有这个兴致,即便是他把自己找来的。
无奈之下,杨诗晗只有先去解自己的衣服。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小老鼠在扒门一般,一下一下,挠人心口。
杨诗晗盯着罗域,却见他并无反应。
片刻罗域道:“去洗澡。”
杨诗晗得令,连忙转身朝浴室去了。
身后的罗域则瞥了眼那门板,慢悠悠地也朝浴室踱了过去。但是他并没有和人共浴的心思,他只是斜靠在门边,默默地看着杨诗晗的动作。
罗域的模样长得十分的好,但比他的外型更好的其实是他的气质,许是自小良好的出生,明明脾性古怪,但是第一眼望去,你只会觉得这个人优雅又贵气,充满了迷惑性。
就好像此刻,明明是罗域在观察自己,杨诗晗却透过雾气有些被对方迷惑了。只可惜,罗域的眼中一片清明,没有欲|望,没有激情,甚至连一点欣赏都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研判一般,连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没了。
但杨诗晗也不是第一回了,关上水龙头,她面带绯红地朝罗域走去。罗域一身齐整,更衬得她颇为羞涩。
杨诗晗刚要开口,忽的外面又有了动静。
这一回是咚咚咚地脚步声。脚步声来来回回,明明外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但那落地声却仿佛带着回音,将整幢屋子都踏得震动起来。
杨诗晗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急忙向罗域看去。
罗域的确微侧了下头,不过很快又将目光调了过来。
杨诗晗说:“那个……是不是要去床上……”
这个话问得很蠢,但是是十分必要的,罗域的想法到哪一步,你就该做到哪一步,他要是没打算和你上|床,你凭什么上他的床?
不过以往对此问题十分干脆爽快的人,这一回竟然没有立即回答,罗域好像还在想着什么,又或是自己也不知道决定。
片刻,罗域终于点了头。
杨诗晗笑了,这是一个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个笑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了光彩。
不过正待她转身,一阵轰鸣忽然传来。
依然是门外,这一次还连带着一连串的咕噜噜咕噜噜,长得简直没完没了。
杨诗晗看见罗域沉下了脸,接着他转过身朝门边走去。杨诗晗心头一跳,急忙拉了拉胸口的浴巾随了过去。
房门被打开,走廊上一片漆黑,罗域对着那头轻轻地问:“你在干什么?”
杨诗晗细看了几遍才发现那里蹲着一个人影,罗域问完,对方从地上站起,啪嗒啪嗒地跑过来。
“刚才是什么声音?”罗域又问。
那人自然是晓果,从刚才到现在,他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久,表情显得有些慌乱,此刻看见罗域却还努力咧出笑容。
晓果把手里的东西举起给罗域看。
“这个……这个刚才……咕噜噜,滚掉了,现在,找到啦,这样就,不会……不会迟到了。”
只见晓果怀里依然抱着那只大枕头,而手中还捧了一只巨大的铁皮闹钟,那闹钟边角带着锈迹,不知晓果从哪个角落里挖出来的。
罗域说怕他迟到不让晓果和他一起睡,晓果现在把闹钟找到,就不怕迟到啦!
此话一落,一时间,门内外一片死寂。
半晌,罗域忽然道:“你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修好了
大概最近都是罗先生的掉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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