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姨娘听到动静越来越大,就想到底是发生在自己院子的,要去看看。绣错在旁忙是拦住了,她笑道:“姨娘,现在可还是不去为好,万一有什么事扯到咱们身上就麻烦了。他们背后都是有人护着,不会出事的。”
那哭喊声一阵接一阵,芬姨娘实在无法静静坐着,绣错按住她道:“姨娘,少爷还有一个月就要回来了,姨娘千万不要管,咱们先把披风做了,还要剪裁少爷的冬衣呢。”
芬姨娘这才静下来,拿起披风一针针绣着。
绣错看向抱厦那边,想着小姐的计划应该成了吧。
夜朵倒在王年昼的怀中,香姨娘倒在地上。王年昼只一个劲儿关心着自己的新娇客。
香姨娘见状真是后悔为何没有早一步将这个小妖精赶出府去,若不是她眼尖拿到了自己侵占田产,克扣用度的账本,她也不会被这个小妖精要挟,无法直接派人让她在出府后不明不白地消失。
不能让她成为姨娘,要是她再用账本要挟怎么办?香姨娘深深呼了一口气,又要嚎哭。
那夜朵却是先她一步,疾哭起来,只是夜朵那哭起来,更让王年昼心疼。他忙是安慰了夜朵道:“有我在,你还哭什么?”
夜朵却是用帕子捂着脸,哭诉道:“老爷,其实我当不得你这般维护。我实在是愧对老爷啊。”
王年昼又是安抚又是许诺,夜朵哭道:“老爷,就是不怪我,我也不能安心,今个儿就全说了吧。”
香姨娘终于开始觉得事情大妙了,这小妖精不会把她的事说不出来吧,只是再想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夜朵啜泣道:“老爷,这芬姨娘过得如此贫寒,其实也是有我之故。我听从香姨娘之命克扣了芬姨娘院中的用度,却又起了贪心,还将剩余一些也挪出去施舍给了郊外那些流民。”
王年昼现在哪里会骂的,而且夜朵的话听在他耳中显得那样良善。只是,那前一句,却让王年昼十分恼火。一是故意调开娇客,让原本就能享用的美食吃不到嘴里,二是打扰他现在的好事,还嚎得让人烦,三是竟然克扣用度,他就见芬姨娘院中怎是会如此贫寒,原还是怪罪了林姨娘,现在看来是错怪了。
王年昼这下也不顾什么了,直接又踹了香姨娘一脚,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竟然敢干出这样肮脏的事,实在有辱我王家门风。”
香姨娘慌忙要辩解,却是想不出话来,那大丫鬟在她耳边轻轻说;“证据,账本。”
香姨娘听见了,立刻嚷道:“老爷,你就这样听信一面之词吗,她有什么证据,就这样诬赖我。老爷,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啊。”香姨娘说着,就爬到王年前面,抱着他的腿哭,还故意将手臂露出来,上面有一个疤痕,正是儿时,王年昼不小心推她撞到石头上落下的。
王年昼看见这个疤痕,就想到儿时那段时光,也是有些心软了,想是这个丫鬟看错了吧。
那夜朵眯了眯眼睛,哭道:“我自然不会空口白话。这些日子,老爷要是不信我,那就看账本吧,黑纸白字总归是有的。”说着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本账簿来,上面正是几年间,香姨娘到处克扣的证据。
王年昼一看,还真是的,除了芬姨娘的,还有辞院与兰院的。王年昼丢下账本,怒道:“未料到你竟是这样歹毒,好啊,你……”
王年昼正想说要让香姨娘闭门思过半年,却听着丫头来通报王老夫人来了。王年昼便是恨恨得不说话。
大丫鬟紫玉扶着王老夫人来了,她一瞧先是笑道:“原本老祖宗早就是歇下了,今个儿不知什么睡不着,却是想没到还要来瞧老爷。”
紫玉笑说着,使得屋中场面也没那么紧张了,王老夫人道:“就你这丫头多话。”
紫玉笑着不说话了,王老夫人先是让丫鬟把香姨娘扶起来道:“躺着是做什么,还不起来。总算是府里的姨娘,这样子成何体统。”
香姨娘见王老夫人来了,顿时是有了靠山,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倚着王老夫人哭诉道:“姑母。”
“你这孩子,好好地站着,究竟又是怎么惹你表哥不高兴了。”王老夫人虽是问香姨娘,其实是对王年昼说的。只是这一声表哥却是不顶用了。
香姨娘抱着王老夫人哭道:“那丫头,那丫头。”
王老夫人早是看见王年昼怀中的丫头了,这脸蛋身姿的,都是魅惑人的,她自然是一瞧就猜出来了。王老夫人也不能说王年昼不对,只是叹气道:“老爷要纳新人无妨,只是也该念着情分。”
“母亲,你问问那贱人究竟是做了什么?”王年昼见母亲来了,赶紧说道,免得香姨娘再起波澜,影响他纳妾了。
香姨娘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王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跟着我回屋去吧。”
那夜朵又是一声轻轻的哭泣,让王年昼心中又是一痛,他忙是拦住王老夫人道:“母亲,这个贱人,竟然克扣府中用度,瞧瞧这芬姨娘的院子贫寒至此,还有辞儿,兰儿的用度都落入她的手中。”
“真有这回事?”王老夫人问道。其实她也知道香姨娘这些有克扣之事,因着香姨娘平素有孝敬着,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不知道竟然有如此多。辞院,兰院,芬院加起来可是不少了。
王老夫人闻言也沉声道:“怎是被猪油糊了心呢,做出此事。”
不过,王老夫人闻言还是明显松了一口气,面上还是板着,对香姨娘怒斥道:“你是怎么做长辈的,实在是不应该,那几个丫头怪乖巧的,都是好孩子,你可得认罚啊。”
香姨娘垂着泪,边用帕子擦泪,边点头,脸上的妆容都花了,红红黑黑涂了一脸,让王年昼看着一阵嫌弃,他转头看了看夜朵,真是明艳如花,心中更添怜爱。
王老夫人瞧王年昼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他还在记挂着怀中的娇客。王老夫人不悦,她还在说话,但王年昼却不像是在听,这是鲜少有发生的。现在尚还未正式进府却已经能影响王老夫人在儿子心中的地位了,这让王老夫人越看夜朵越是妖媚,现在姑侄两的心终于是紧密结合在一起了!势要打倒不知名的狐狸精,势要压着她不能进府。
其实,王老夫人也是想岔了,真进府了,日子一长也就淡了,想要却得不到才能永远记在心里。王老夫人是不懂这个道理的,她福气好,嫁了个秀才只知考功名,根本没想过纳妾。虽夫婿未考上举人,但儿子考上了,还当了大官,平步青云,家中的妾室也惯常会讨好,还真没有妾室惊扰到她。
那夜朵在王年昼的怀中又是一声咳嗽,好生令他心疼,忙是要将披风给她围上。王老夫人如此想着,更觉不能留她留了。当然,也不能使得他们母子反目了,王老夫人是知道儿子的脾气,凡事必要顺着。想了想,笑道:“此处也冷,这大门敞开着,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何况是这姑娘家。”
王年昼也觉得有理,香姨娘不知王老夫人是何意,也不妄加说辞。她是跟着王老夫人长大的,一瞧她的表情就不像是言语中那般爱惜那个狐狸精。
众人一道往芬院的厅里走,这下芬姨娘也不得出来应对了。王年昼与王老夫人做上位,芬姨娘来不及收拾,厅里显得更是狭小而寒碜。王老夫人这下也不得不承认,香姨娘许是太过分了。
“看你做的好事。”王年昼一拍桌子,上面的东西都是一震,这下香姨娘是动也不敢动了,颤颤巍巍地立在旁边不敢说话。
王老夫人见王年昼是真的生气了,便是不再说话了。眼睛正好是转到芬姨娘身上,想让她说句话,却不想看见芬姨娘手中的披风,这针脚与布料显得很眼熟,可不正是身上穿着的吗?
“芬姨娘,你手中的披风料子瞧着倒是好的,拿来我摸摸。”王老夫人笑道。
香姨娘顿时愣住了,她满脑子是赶走夜朵这个小狐狸精,却是将披风这茬忘记了。这可怎么办呐,现在真是觉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一来既没赶走小狐狸精,还招惹了王老爷生气,现在看着摸样,王老夫人也是瞧出披风是由芬姨娘做的事了。
“芬姨娘的针线还真是不错。”王老夫人笑盈盈地摸着披风,朝着香姨娘道。
“母亲。”香姨娘只说了一句,就愣在当地不敢动了。
之后,王老夫人却也不说话了,任由着王年昼令香姨娘闭门思过半年,并还上这些年克扣的用度。
香姨娘只嚎了一声,就被两个结实的婆子扭着押回了香院,又当着众丫头小厮的面宣布香姨娘处事不当,将关半年紧闭。而王年昼满心期待能抱得美人归,却在第二日怎么也找不着那位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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