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梦,当宁笙下楼时,一眼便瞧见了白衣似雪的齐歌,似乎就算藏匿在人海,也很容易辨认出清贵无双的王爷。
宁笙用了揉了揉眼前,看见齐歌脸上难得带着半分倦容半分愧疚,可是,她再度确认昨晚确实是自己想多了,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王爷和那个张扬狂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齐歌身后,简榕有些恼怒,愤愤地望着宁笙,恨不得把他吃了,而周围的食客,此时也是炸开了锅。
无意间,听到大家在谈论相府外的黑衣人,十几具尸体身上没有血痕,被堆积在一起丢在府外。
最重要的,是在那些尸体上发现了先皇赐予当今圣上母妃霞妃的血玉牡丹。
血玉罕见稀少,牡丹雕刻更是需要精雕细琢,只因先皇宠爱的妃子喜爱牡丹,因此先皇便封她为霞妃,赐她稀有昂贵的牡丹血玉。
霞妃受尽先皇的宠爱,香消玉殒时六皇子尚且六岁不到,为了保护孩儿,霞妃将象征恩宠圣眷的血玉牡丹留给了六皇子,以保孩儿前途无忧。只是无奈,霞妃逝后,先皇饱受沉痛,一蹶不振,害怕见到物是人非,竟是不愿再看六皇子一眼。
后来太子犯错被废,先皇久不立储君,波云诡谲的重重宫闱中风云变幻,手足相残血流成河。反倒是先皇从来不愿多瞧一眼的六皇子,因着不是威胁一直相安无事,谁也没有想到,先皇临终前的遗诏,竟是把皇位传给了最不起眼的六皇子,先皇对霞妃的宠爱可见一斑。
六皇子登基为政后,首要之事便是整肃朝纲,朝中元老宁丞相也是倾心辅助。
有了丞相的辅佐,朝中多数官员不再质疑,新帝也算勤政,呕心沥血,只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便让赫赫有名的即墨将军心悦诚服,也令朝中老臣眼前一亮,从而成功地掌控了日曜。
六皇子登基本就是令人诧异,如今权倾一时的丞相府被抄,夜半却有歹人潜入命丧黄泉,牵扯出当年纠葛,其中利益引人深思。
听着旁人的纷纷议论,宁笙显得有些错愕,难道昨晚那个妖孽……
“王爷,早啊。”
宁笙一边侧耳偷听旁人的说辞,一边满腹思虑地对着齐歌问好,而后心虚地偷偷看了看他一眼,却见他兀自品着点心,和平常那样淡定从容的模样,适才放心不少。毕竟,她不想连累到王爷。
“宁小姐,昨晚……”
一口清水还未入喉,便听见齐歌提起昨晚的事情,宁笙一紧张,没来得及咽下的水直接喷了出来,溅了齐歌一身的水。
“啊!王爷,对不住,对不住。”
宁笙缓过神来,连连对着齐歌道歉,慌忙地取出丝帕擦拭着他身上的水渍。
“三小姐啊,你这喷水的密集度和均匀度堪比洒水壶啊。”齐歌垂首拨弄着湿透的衣衫,轻声笑道。
啊咧?宁笙瞪大了双眼看着齐歌,难道昨晚真的是王爷?可是,这区别也太明显了吧。
宁笙有些心不在焉,偷偷抬头看着齐歌,却是怎么也找不出异常。恍惚间,手碰到了齐歌前面的茶水,再度开了一地的水花。
齐歌长叹一声,脸上浮起一抹无奈。
宁笙微囧。
“宁小姐,你对本王很好奇,是不是?”
齐歌的话里带着丝丝玩味,宁笙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昨晚你见到的,可能就是我。”齐歌的话有些虚无缥缈,目光空洞,缓缓说道:“他们都说,我在月圆的晚上会性情大变,变得纨绔嚣张,鬼魅嗜血,可是……一觉醒来,我便什么都不记得。”
齐歌的脸色有些苍白,说到自己的怪异时,宁笙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有些痛苦,似是很厌恶月圆之夜时怪异的自己。也难为王爷了,谁愿意自己异于常人,精神分裂?
难怪外界会流传王爷纨绔嗜血的传闻,难怪昨晚王爷那么反常,会步步杀机,招招毙命……
宁笙的心猛地停跳了半拍,这种病怎么可以发生在王爷身上?
“本王是个怪物对不对?”齐歌脸色发白,狠狠地咬着下唇,兀自嘲讽着。
那是这么久以来,宁笙第一次看到齐歌那么难过,那么落寞。
心里不自觉传来阵阵痛楚,莫名地想要把齐歌拥进怀里,柔声抚慰一番。
到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只是温柔地望着有些苍白的齐歌,发自肺腑地轻言,“王爷不是怪物,你只是生病了而已。”
齐歌的清贵无瑕,齐歌的淡定聪睿,以及他的大度从容,都是她宁笙见过的,最清雅无双的男子。
而他,也的的确确是生病了而已,况且这种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是有办法根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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