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一片沉寂,齐歌包裹着宁笙湿漉漉的身子,一步步朝着那几口大水缸走去。
麟德殿外,一抹粉色裙角消失在大门处。
苏流萤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朝着水缸走去。
停步在西南角的水缸旁,齐歌问道:“就是这里?”
“嗯。”宁笙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不好意思地把头缩进齐歌怀里,瓮声瓮气道:“刚才是我自己不小心,王爷你不用查了。”
齐歌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去,慢慢地抚/摸着水缸的边缘,从内层到外层,没有一点遗漏。怀里,宁笙脸色潮红,连耳根都带着粉粉的颜色,这么暧/昧的姿势,真的让人很羞涩啊。
大殿上,所有人都疑惑地望着齐歌,王妃自己不小心,难道安王还打算责难那几口水缸不成?
司空羽从齐歌走向水缸时便有些不悦,强忍着心里的愤怒,道:“安王,安王妃差点失足堕下,可是和这些不会移动的水缸有关系?”
司空羽的话里带着半分不屑半分讥诮,她宁笙技不如人才会险些出事,他难道还想找借口替她扳回面子不成。
齐歌铁青着脸,司空羽话里浓浓的鄙视和嘲讽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见齐歌紧蹙着眉,宁笙双手扯着他胳膊两侧的衣服,低声道:“王爷,我扶你回去吧。”
今夜确实是她自己太大意了,没有练习过水上羽衣舞就贸贸然尝试,以为自己武功不错便夸下海口。不过幸好,刚才王爷反应及时,暗中以内力相助,免她摔倒堕地,否则自己这会儿已经躺进太医院了。
兀自思忖着自己方才哪里出了错,宁笙突然感觉到齐歌身子一抖,满腹狐疑望去,看到他眸中一抹寒光闪过。
“皇上,笙儿刚才不是意外!”
齐歌冷冽的声音在麟德殿盘旋,恍如千斤重鼎压在众人心头。
司空羽心中一滞,目光灼灼望着齐歌,佯装镇定道:“安王,你可有证据?”
“有!”齐歌毫不犹豫开口,伸出的手不动声色地缩回袖中,暗自揉捏着手指。
“回禀皇上,这口水缸的边缘被人涂了油脂,所以笙儿方才才会站不稳,险些出事。”齐歌朗朗道。
司空羽的瞳孔一紧,双眼眯成了一条线,扫了一眼水缸,再看了看淡定如常的齐歌,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去看看!”转头,司空羽示意身边的小太监下台,鉴定是否真如齐歌所说。
小太监得令,小跑着来到水缸之前,趴在齐歌站着的水缸壁上仔细地瞅了瞅,然后伸手摸了摸,再凑到鼻子旁闻了闻。整个动作小心谨慎的很,生怕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待所有步骤完成之后,小太监才慌慌张张地退到一边,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对台上的司空羽汇报着,“皇上,安王说的不错,水缸壁上确实有油脂。”
司空羽闻言,脸色立刻变得超级难看,猛地拊掌拍着桌子,厉声呵斥道:“混账,方才是哪些人准备的,给朕把他们找来!”
大殿里,所有人浑身一凛,连大气儿也不敢喘。小太监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儿跳了跳,抬头看去,几名哆哆嗦嗦的太监已经身如筛糠地跪在殿中,脸色惨白。
“这水缸弄过来时可曾清洗干净?”司空羽沉声问道。
“回皇上,这几口水缸奴才们都是清洗过好几次的,而且他们原本就是用来装置清水的,所以不可能有油脂啊。”小太监们那里见过这种场面,一面不断解释着,一面不断擦拭着额头冒出的阵阵冷汗。
“那这是怎么回事!”齐歌指着水缸壁上的油脂,冷冰冰开口问道。
几个太监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齐歌指着的地方,只是一眼,所有人的身子都止不住的发抖,那折射着几色光芒的赫然就是油脂啊!
完了,他们必死无疑了,因为他们负责的这些事情!
“皇上赎罪,安王赎罪,皇上赎罪啊!”
有机灵点的太监不断的磕头求饶,额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磕的咚咚只想。
“办事不利,险些害安王妃受伤,办事如此毛糙朕如何敢用你们?”司空羽恨恨地望着几个太监,眸子里全是怒火,气愤地指着他们吩咐道:“拖下去,砍了!”
言罢,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司空羽,几个太监也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连求饶都喊不出口!
几名禁军走进大殿,伸手将太监们从地上扯起来,架着他们往殿外走去。
“皇上,安王,饶命啊!”太监们这才恍如梦醒,大声求饶。
杀猪般的嚎叫在麟德殿盘旋,有大臣心有不忍,抬头看着齐歌,依旧是那副冷漠冰冷的模样,没有丝毫动容,而安王妃宁笙更是一直没有出声阻止。
有大臣摇了摇头,叹息着:性命悬矣!
“等一下!”
待到太监们被拖至殿门口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禁军们停下手里的动作,太监们也是如临谪仙,眼泪汪汪地看着前方。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说话人身上,在看到宁笙脸色苍白,紧着衣服站在大殿中时,很多人心中莫名的一怔。那样小小的身躯,明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可是浑身散发着的威严却比以往任何一个帝王都要厉害;眼眸深如寒潭,黑曜石般的瞳仁不断溢出寒光,让人心中不禁蔓生出臣服。
宁笙裹紧衣衫站在大殿上,朝着司空羽行了礼,道:“皇上明鉴,刚才几位公公说的很清楚,这些水缸原本就是盛水用的,而且他们也清洗了好几次,按道理来说,这些油脂是不可能会出现的,除非……”
除非,有人刻意为之。
宁笙这才明白王爷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知道有人要害她,她便绝对不会让那人好过。她不是圣母,做不到对加害自己的人仁慈。
“安王妃此话何意?”司空羽佯装不解问道。
宁笙怪异地看着司空羽,冷声道:“皇上,妾身方才说的很清楚了,这些油脂按道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水缸上。除非,有人刻意为之,想让我当众摔死呢?”宁笙暗自戏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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