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传说

    神冥之眼，是一个极为古老的传说，一个很多人知道，但又被很多人遗忘的传说。

    传说在极为久远的上古时期，世界是由无数身躯庞大，力量强横的生物统治，那时天地动荡不止，一片混乱，处于无尽的杀戮争夺之中。而当时的人类，还处在极为原始的时期，不仅没有文明，甚至连用火都还未学会。

    这样一来，人就只能在这杀戮不止的世界中，扮演着最弱小的角色。尽管人的繁衍能力，比那些凶狠的野兽更快，但力量的薄弱，也远远不是数量就能弥补。

    直到经过一段漫长的学习进化，人类才熟练掌握了用火，并且形成了部落群居住，又学会了耕种，才终于在这个世界获得了一定生存的空间。

    可是这样也不行。由于耕作经验无法记载，只能口口相传，甚至手把手相传，所以这些经验完善积累发展极为缓慢，而且极其容易失传。再加上当时的人类根本没有伦理纲常之说，后代繁殖基本都是选择就近，所以每个部落当中，都有大量残缺不齐的人存在。

    后来，有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发明了文字，并将之传授出去，人类才终于可以通过文字记载来传授耕作经验。而在逐步完善文字期间，这个人又渐渐发现了繁衍出畸形后代的原因，于是又建立了伦理纲常，来约束人们近亲繁殖的行为。

    就这样，这个部落渐渐变得强大了起来，合并了其余小部落，真正做到了将人类的力量聚集到一起，与那些凶狠的魔兽对抗，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而在这位改变人类，一生都在完善文字与伦理的首领死去数百年后，又有人找到了增强力量，与魔兽抗衡的窍门，将之称为修行。

    与凶兽搏杀了不知多少年自后，人类至此终于开始掌握了自然的力量，不再只是凭着最早期的石器木器，以及后来的铁器抵御凶兽的屠杀。

    与创造文字，建立人类伦理文明的那位首领不同。这次创下如此盛举，为人类再度做出极大贡献的并非一人，而是两人，其中一个还是一位传说很美丽很聪明的女子。虽说都是掌握自然力量，与凶兽抗衡，但两人创立的修行道却截然不同。那位男子发现的，是通过掌握天地间一种叫做元气的东西，来提升战斗时的力量，而那位女子发现的，却是通过吸取生物消亡后，残存于天地间的能量来提升战斗力。

    虽说都为人类做出了极大贡献，但两人却相隔得很远，从未谋面，也一直对对方极为好奇。但由于还需要完善修行技巧，以及将修行散播出去，所以一直未能相见。直到过去很久，世间很多人都掌握了修行之道后，两人才离开了各自所在的大部落，然而却从此消失，没有再出现于世间。

    随着后来人类世界衍生出了越来越多的文明法则，以及修行之法，为人类进步做出卓越贡献的三人，也开始有各种各样的事迹在世间流传，还为他们冠上了人圣，道尊，冥王的称号，以供后人缅怀。

    人圣，自然是那位创造文字，建立纲常的首领。道尊，便是那位创建元气修行之道的男子。而冥王，则是那位发现生物消亡残力的奇女子。

    随着一代代的传承繁衍下来，人类渐渐登上了世界的顶端，最后又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帝国。除了曾经大统一人类的人圣受所有人缅怀供奉，任何帝国都无法占为己有之外，道尊与冥王则逐渐成为了两个大帝国供奉的神明。

    这两个帝国，便是今天的圣明帝国，与女真帝国。

    这无数年来，世间都流传着三位圣贤神明已经飞升为神的传说，又以道尊与冥王的传说更为吸引人：传说那个时期，道尊与冥王离开部落，见面后一见钟情，然后一同结伴游历世间，最后飞升时，产下了一个孩子。

    而那个孩子，传说中便同时拥有道尊与冥王的力量，生有一双神冥之眼，是世间最有可能再次飞升的人。

    传说便是传说，不能信以为真，但又不能完全否认。因为若只是凭空捏造而来的谣言，断然无法传颂数万年也未曾消失，而若是传说为实，世间却又从未出现过拥有神冥之眼的人，而且从那之后，也再无有人飞升的传说。

    当然后来兴起的道门之祖，佛门之尊除外。道祖与佛尊的飞升为神，更多是在道门与佛门之间流传，世间信以为真的人很多，但质疑的人也不少，远不像人圣道尊冥王那般，几乎世间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

    …………

    沉默了许久，酒鬼忽然有些恼羞成怒道：“你想告诉老夫，那个小女孩便是道尊与冥王的孩子，拥有神冥之眼？我呸！你以为说这样一个笑话，就可以吓住老夫吗？”

    苦行僧没有回答，顿了好片刻才问道：“你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干老夫何事。”酒鬼回答得很干脆。

    “是不干你事，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些事而已。”苦行僧嘲弄说道：“女真冥王祭坛的人，在满世界找这个小女孩，观主在为这个小女孩受难，圣徒在不惜任何代价捉这个小女孩，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都疯了？”

    酒鬼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轻咦，然后冷笑质疑道：“你觉得老夫会相信你说的这些？”

    苦行僧淡淡道：“信不信在你。和尚我只是在提醒你，如果你真把这小子弄死，即便我不杀你，也多的是人要杀你。如果那小女孩真是冥王之女……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哪怕躲进地狱，也断然要被扒出来挫骨扬灰。”

    酒鬼没有说话。

    苦行僧继续说道：“她现在就在外面，而且是利用降魔阵的力量传送过来。想必你也从未在她身上看出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可是和尚我想说，如果她真的是个普通人，能做得到这事吗？”

    酒鬼沉默很长片刻，阴测测说道：“如果你所说为真，如果那小女孩真是什么冥王之女，为何你还在这？你不知道现在突破有多难？因为你不可能不知道若得到她，别说进入天命，哪怕进阶为神飞升都极有可能。”

    “现在的世间，除了你那假慈悲的圣徒师兄获得神息进入天命，可曾还有其余人也得到了这个大机缘。别给老夫说，你苦行僧不想变得更强。”

    苦行僧微微叹了口气，若是在外界的话，此时他一定是在摇头怜悯，随即淡淡嘲讽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的世间，可不是只有圣徒为天命。观主也是，冥王祭坛的大护法也是，和尚我……也是。所以我为何要去做这事？我又不想当神。”

    说完，也不待他从震惊中有所缓和，苦行僧又说道：“现在你应该知道要如何选择了吧？和尚我确实受了伤，但，你若真弄死这小子，我也绝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外面那个小女孩，也更不可能让你活下去。”

    “就算她是道尊冥王之女，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小孩而已，能拿老夫我有什么法子？何况如果真是，她的麻烦也会很多，所以老夫不惧，桀桀。”酒鬼在笑，但怎么听都有些强撑的味道。

    苦行僧淡淡笑了声，继续补充道：“现在外面不仅有她，道门也来了不少人，而且还都是老家伙，你确定你还想这样下去吗？”

    “放过这小子，我也放过你一次，保你这鬼魂安然离开，否则，彻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