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母心”出来,我们心情基本没受什么影响,依旧谈笑风生。一边听着丁总侃大山,一边游山玩水。山顶就是白龙庙,藏在山林中的金砖碧瓦,风吹角铃清音脆响,置身其中,让人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这是一座小庙,精小别致。主殿大门敞开,可以随意进出。此时游客不多,倒是有几个本地的老乡带着点供品在里面敬香,求签。既然来了,肯定要拜拜神。向守庙的老道买了一把香,要价很公道,和在商店里的卖的价格一样。丁总想着多买点,老道反而不卖,说:“孩子们,心意到了就行,神爷不在乎多与少的。留下点钱可以多做善事!”
听到老道这么说,我们好感顿生。恭恭敬敬在神像前叩拜敬香后,看供桌前有签筒,几个人就想求一签。
我对这个卜卦算命多少还有点了解,其实没有必要事事问鬼神。卜卦之术源于易经,其实就是一个帮人做选择的学问。只有自己实在不知道如何选择的时候,可以去问鬼神。这样有外在助力,就为自己的选择找了一个肯定的借口,总比自己停滞不前要强很多。而且易经的道理都是劝人积极向上,努力拼搏。具备了这样的素质,成功的几率也会大很多。说白了,就是利用信仰来改变自己性格。我目前没有什么事情难以抉择,所以没有参与。
丁总对这个很感兴趣,抱过签筒摇了半天,一直竹签落地。老道捡起签条一看,翻了一下桌上的签子,然后说了一句:“空签!”
哥几个一听就楞了,第一次听说还有空签的说法。老道看我们疑惑解释道:“这支签对应的签纸用完了,小老道也不知道这支签对应的是哪一卦。”
哥几个正疑惑呢,我赶紧解释:“这个我倒是懂点,我给你们说说。卜卦其实分为求签和解签。求签就是摇签筒,掉出来的竹签都是由数字标注,每个数字对应一副卦辞。拿着数字找出对应的卦辞,再解读卦辞就叫解签。解签的纸用完也正常。”
老道点点头说:“这位施主说的对。”
丁总说:“哦,那我再求一只不就行了?”说着就要继续摇签筒。
我赶忙拿过签筒放在供桌上说:“哥,你有所不知。签纸没有了说是凑巧,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缘分,可能是神仙觉得你补需要问签,就算你再求,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老道说:“正是如此,求签只一次,这也是个规矩!再问就不灵了。”
丁总有些失望,鸡蛋和栋哥分别求了一签,都是中等签,不好不坏。我们从大殿出来,栋哥好奇地问丁总:“大哥,你刚才抽的是几号签?说不定可以用手机百度出来。”
我一听就笑了:“各地庙宇中的签筒,数字对应的卦辞都不同。要都是你们这样,那还拜哪门子神,干脆拿手机算命得了!”
丁总心里多少有些遗憾,拿出手机一边搜索一边说:“好像是零一八号签,我还是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签。”
丁总手机百度的结果,十八号签是一支上签,得意地向大家伙炫耀。
我在大殿内根本没有留意到竹签上的数字,此时听到这个数字,浑身一冷。心说不会这么巧吧?客栈消失的房号正是18,昨夜丁总,起夜出去过,今天就正好抽中18号签,而且签纸竟这么凑巧地用完了!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不,绝不可能,结合对那间民宿原本的猜测,我敢肯定,那里一定有问题。而且极有可能,我们已经中招了。
但看丁总与平时无异,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那间民宿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我暂时不敢把自己发现的东西告诉几个兄弟,尤其是丁总,只能是见机行事了。
随哥几个下了山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山下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摆摊卖货的生意上也支起了自己摊子。当我们准备回客店的时候,一个老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确切地说,是拦住了我的去路。老头一副道士的打扮,是从一个卦摊冲过来的,对,这个冲字我没有用错。老头看起来有八十多的年级,但是见到我,冲过来的脚步,可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都轻盈迅捷。
一看就是街边算卦的,以为是在拦生意,我赶紧客气地拒绝:“老先生,非常抱歉,我不算卦。”
一听我叫他老先生,那个老头竟然像女子一样捂着嘴轻笑了一声,见我们几个神色有异,赶紧假装咳嗽。然后摆出一副老气横秋,参透天机的神仙做派说:“小孙孙且慢!”
一听怎么叫我小孙孙,而且说这个称谓词的时候明显能看得出来他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不过看老头年岁已大,心说可能是他习惯了这样喊人,也就没计较。
老头继续说:“老夫见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官端正,三停相配,眼有神,眉有彩,三才相对,六府均合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但。。。。”说到转折处,他故弄玄虚停住不说。
这一通话,倒是把我身边那几位给唬住了,一副副难以抑制的崇拜之情,在脸上朵朵盛开。
本来我还指望他能有什么花样,但一听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这不就是我祖父给人算命时说的那套词吗?我打小就背的滚瓜烂熟!
于是我干脆把后半句也给接出来了:“但今日见你,印堂发黑,眼冲凶煞,吉神失位,福星黯淡。若不得我指点一二,难免招致血光之灾?”
我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头竟然嘟着嘴,气呼呼地说了一句:“你讨厌!”
这一下我彻底呆了,要说他人老童心未泯吧,但这也泯的太过了吧,这表情分明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口气。要说他是在玩笑吧,但看他眼神中真的带有火星,不像是故意矫情。虽然是一副老者的相貌,但这个表情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老头恨恨地说了一句:“哼,等你倒霉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说完竟收拾起自己的卦摊,头也不回地走了。
栋哥见人走后说:“这老头好奇怪啊!”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最后都猜测,可能这人精神有问题。
返回客店的途中,我们意外地遇到“圣母心”中那群嚣张跋扈的人。他们正准备开车下山,身边多了一个朴素打扮的陪同,听口音就是当地人。
那个将军肚的人看见我们,指着我们对那当地人说:“小张啊,看见没,就那四个臭小子刚才对我出言不逊。你去给我扣下来好好教育教育,让他们长点记性。”
那个小张赔笑着说:“李教授,我们领导在县城里准备好了午饭,我还得带路呢,要不咱大人大量别和他们计较了,一群孩子而已。”
那个将军肚的男人拉开车门上去,透过车窗颐指气使地说:“不行,你不给我好好收拾他们一顿,我这饭吃的气也不顺。你不用跟着了,地方我们能找到。尤其是那个白胖子,要不是我躲的快,他拿的那块石头就砸我脑袋上了。”
我们一听,无不佩服,这说瞎话的本事估计连自己都信了。
小张看了我们一眼,无奈地说:“那好吧,那我就不陪您去了。路上急弯多,您小心点。”
等车队出发的时候,栋哥喊了一句:“一路顺风,别掉沟里!”
小张赶紧上前拉住栋哥的手说:“行了,别逞一时嘴快了。他们几个不好惹。”
丁总上前瞪着眼说:“怎么着,你留下来是准备收拾我们的。”
小张笑着说:“年级不大,脾气倒不小。收拾什么啊收拾,他们那几个是省里有名气的学者教授,请他们来本想替我们县文化旅游出谋划策,没想到这几天下来发现,人家根本瞧不起我们这里的文化传统。别说你们,我都看不上眼。”
栋哥说:“对啊,你是不知道,我们也是因为这事和他们吵的。”
说着就要把今天发生的事说道说道,但被我突然间的一句“不好”吓着了。
我赶紧冲下山的那些车大喊:“危险,快停车!”但一切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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