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叶眉头紧皱,宁寒笑道:“也不一定便是我们所想的。我早说过,三王爷此人是个闲散的,并无野心。或许是我们多虑了。可能就是陈兴旺恨我们,一时拖累了十香园也未可知。且放宽心,很快便有结果了。”
云叶有些疑惑,问道:“怎么如此有把握,你可是做了什么?”
宁寒挑眉,“听闻出了事,便派王洲和卫让两人去查了。不到天黑,就有结果。”
两人正说话,便听前面大堂有人高喊:“嫌犯带到!”
云叶跟宁寒相互看了一眼,都到了大堂。只见地上跪着的,正是那个从冰窖里往外扛猪肉的小厮。
陈兴旺尚未带到。
那小厮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知何事,吓得面如土色又莫名其妙。
看云叶走过来,如见了救星一般,磕头如捣蒜,“夫人!夫人!小的任啥不知道啊!怎地说我给十香园的肉下毒?”
左府尹便喝令要打要杀。
小厮更是吓得抖如筛糠,一个劲儿地磕头,嘴里不停地高喊:“冤枉!冤枉!”
这小厮不过就是后院做杂活儿的,平日也不见招惹是非,几年了,也算是个老老实实的。
再说了,他的家便在京城,轻易不敢惹出这种事儿来。
云叶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左府尹已命人去查抄他家和他的住处,看是否有大笔钱财,或者是否有家人被谁控制。
见那小厮一直喊冤,左府尹便让人打他的板子。
那小厮跪在地上,额头都磕出血来,“夫人救命啊!我拿全家老小十几口子的命对天发誓,当真没有下毒啊!”
云叶跟宁寒眼如利剑,看了那小厮半晌。
宁寒是个杀神,一般人可搁不住他的眼神。
只是那小厮始终都是满脸委屈甚至愤怒,脸色、眼神都不像作伪,当真没有心虚、躲闪的意思。
云叶虽没有学过心理学,却也知道撒谎时,人会有些面目表情泄露内心世界。
看起来,这小厮竟是个清白的。
很快,捉拿陈兴旺的人回来了。陈兴旺没捉到,却把张屠户给带了回来。
张屠户尚不知道是咋回事,也是一脸害怕和莫名其妙。
衙役们猛地把张屠户往地上一贯,道:“大人,陈兴旺不见了。这是他的雇主,猪肉铺子的张屠户。”
张屠户因为是个杀猪的,有把子力气,又比常人多吃些猪肉、骨头,看起来便是个强壮的。因为眉毛又粗黑,面相便显得有些凶。
此时,被人五花大绑地捉了来,看着当真跟个杀人凶手似的!
听说陈兴旺没吃午饭就不见了,堂上堂下的人立即便议论纷纷。
云叶跟宁寒相互看了一眼,云叶的怒气陡然便升腾了起来!
难道真是陈兴旺这厮干的?要不,他跑什么?
左府尹也来了精神,细细盘问了张屠户半天。
听说一个月只给陈兴旺一两银子,他却常常出去吃喝;逢年过节地,还给家里的老婆孩子捎些钱财东西回去,听着便像有不正当收入来源的。
听说陈兴旺还常去一个茶馆喝茶,左府尹便忙派人去查问。
衙役们走了不久,卫让便回来了,进了大堂,在宁寒耳边低语。
宁寒起身,对堂上的左府尹道:“火速画像捉拿陈兴旺,放了其他一众人等!”
左府尹便忙起身,问道:“宁将军可是有什么蛛丝马迹?”
宁寒瞪了一眼左府尹,“只管听命!”
左府尹吓了一跳,不敢再啰嗦,忙命天泉饭庄的人上来,协助师爷画像。
众人议论纷纷,云叶气得脸色紫涨。
正要起身走,便听一阵哭声传来,堂下众人分开一条缝,只见胡氏捧着个大肚子挤了进来!满脸都是泪痕,看见云叶便哭得说不出话来!
云叶大惊,忙起身握住了胡氏的手,“你怎么来了?丁老板无事,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胡副使跟去牢里看丁陌文了,丁陌轩此时也不在,十香园的人也都去了牢里。
胡氏哭得脸色涨红、眼都肿了。
众人听说是丁陌文的妻子,见挺着个大肚子,虽有些同情,到底认为十香园有罪,也无人过来安慰。
几个苦主的家属一听是十香园的老板娘,一肚子火气便冲着胡氏发了出来。
几个女人便上来撕扯胡氏,嘴里骂骂咧咧、哭哭啼啼地,只让十香园还命来!
胡氏身子重,早上起得晚,吃了午饭便说出来逛逛。
到了街上,便听人议论十香园吃死了人,丁老板被抓走了!
胡氏一听,便被丁陌文的事儿给吓住了!道听途说之言,胡氏本是不信的,等到了十香园一看,大门果真被封了!
吓得胡氏一阵阵发晕,一边打发人去找自己的爹娘,一边带着两个丫鬟过来衙门。
此时不见丁陌文和十香园的人,又见苦主一众人过来撕扯,便吓得两眼发直、不知如何是好!
恐胡氏出事儿,云叶忙拦住那些苦主,怒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该赔自然会赔的。你们过来跟一个孕妇耍什么横?”
忙让人护着胡氏,云叶道:“你回家吧,等事情明了,丁老板便会回家了。你爹和丁家的人都来了,丁老板无事,你不要害怕。”
胡氏忙问:“陌文呢?”
云叶道:“在牢里呢。胡大人和丁陌轩都去看他了。”
胡氏一听,便要进牢里去看,云叶忙劝道:“你这身子……”
胡氏摇头,“我无碍的。”说完,转身便走。
云叶叹了一口气,只得跟着一道去了。
宁寒也不以为意,留下来跟左府尹说些案子的事儿。众人见事情好像有了定论,天色也已经黄昏,便都慢慢散了。
云叶跟着胡氏到了大堂不远处的牢房,一看见那院子便有些皱眉。
院子窄小,就连院门也十分狭窄!
看门的牢子一脸不耐,胡氏到底打赏了不少钱,才骂骂咧咧地地让几人进去。
果然,尚未踏进牢房,一股子怪味就扑鼻而来,可见这牢房条件恶劣得很。
胡氏“呕”地一声,差一点儿吐出来。
云叶忙扶住了,劝道:“我看你还是回去的好。你身子重,丁老板看了也着急不是。”
胡氏两眼泪汪汪的,“我非得见见他心里才踏实。”说着,脚步不停地往里走。
牢头上前挡住,胡氏忙掏出银子打发了,并道:“我是丁陌文的妻子”,这才进去。
牢头却把云叶给拦在了外边,“无关人等,不得擅入。”
胡氏也道:“大姐,里面腌臜,你别进了。饭庄里只怕事儿不少,你赶紧忙你的吧。”
里面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丁陌轩走了出来,见了胡氏,忙道:“大嫂,你来了。”
云叶见有人来接胡氏,便放了心,只得道:“那我先走了,你别太激动了,注意身子要紧。”
胡氏答应了,急匆匆地往里走。
云叶看胡氏身子笨拙,再想想丁陌文的惨状,心下忧虑。来到院中,心里还是不踏实,到底出了院子,在大门外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见里面乱了起来。脚步声噗踏噗踏往外跑,还有男人惊慌的叫声,“来人!来人!”
听着竟是丁陌轩的声音!
云叶心中一沉,“不好!”转头便往牢里跑。
看门的牢子一把挡住,“牢房重地,不得擅入!”
云叶大怒,猛地一推那横眉立目的牢子,“给我滚开!”
不等那牢子站稳,丁陌轩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看见云叶,无异于看见救星,“大姐,你在这可太好了,我大嫂她……她要生了!”
云叶脑子“嗡”地一声!
果然还是出事儿了!
强自稳住了心神,云叶转身吩咐身后的侍卫,“你们分头行动,一个去请稳婆、一个去医馆找大夫!人来了,去衙门后院。春儿,你去买孩子的衣服、被褥,小荷你跟我过来!”
丁陌轩一时吓昏了头,只说出来找马车,此时听了云叶的话,如梦初醒,道:“我去喊亲家母!”
那牢子一听女人要生孩子,不由得骂了一声“真他妈晦气!”也不拦人了,任由云叶带着小荷进了牢房。只想着早些把人弄走最好。
云叶俏脸紧绷,大踏步地进了牢房。
胡氏痛苦地呻吟着,胡副使和丁陌文焦灼地叫着胡氏的名字,云叶听着他们的声音,连牢房里令人作呕的气味儿也不觉得了。
一进牢房,便迎头碰上胡副使跟两个丫鬟,扶着胡氏一步一挪地走了出来。
十香园的人都是男人,干着急插不上手,身后牢房里丁陌文痛苦又心疼地大声叫喊着:“你别怕!稳婆马上就来了!”
胡氏看见云叶去而复返,心中大定,满脸感激却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把抓住云叶的手!两手相握,都舒了一口气。
云叶也紧张得满身是汗,手心里湿得厉害。
云叶虽生过三个孩子,碰到女人生孩子倒还真是头一回。
忙扶着胡氏的胳膊,笑着安慰道:“无事,你是头一胎,得一会儿呢。莫紧张,听我的,咱们稳住了,好好生个大胖小子出来。稳婆一会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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